池風幹等人見師父得了落腳之處,不用在江湖上顛沛流離,均覺心安。


    師父雖看著年輕,實已年近八旬。前日因救沈在寬,差點沒命。正該安度晚年。


    又見師父創立新的門派,傳授武功,更覺喜悅。


    在寬既已得救,師父又得了新的藏身之所。眾人自該重迴江湖,成就那未竟的事業。


    又在山上盤桓兩日,眾人終於忍淚拜別了師父。


    神尼早已將反清複明的希望寄托在了眾徒弟身上,少不得又叮囑一番。


    一眾下得山來,上了大路,又同行一段,便要分道揚鑣。


    池風幹官泰白還是迴江南。呂瑩送沈在寬迴鄉下。


    獨楚直男,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憑身上銀兩,寄居於此而己。真不知去何處。隻想同池官二人迴到江南,仍去寄居李府,坐等穿越迴現代。


    呂瑩道:“師弟,你是師父托我要管教的。可不能跟著師兄們自由散漫,況你又沒有半點武功。跟我一起送我沈大哥迴家,再去尋師兄們共同闖蕩江湖。”


    楚直男聽了,隻得遵命。


    於是五人約了江南碰頭的地點,池官自去江南,楚直男三人卻走鄉下。


    步行到一個小鎮,雇了一輛馬車,繼續前行。


    呂瑩本早有話要問楚直男,隻是不好直接提,此時隻假裝閑談,要套他的話。


    便說道:“師弟,聽師父說,你曾經被官府抓去,判了斬首,又是怎逃脫的?”


    楚直男心想師姐和沈先生都是可靠的,不如給他們講實話吧,隻是其中有些原因卻沒法講。


    便說道:“其實我那天上望江樓,並不是去殺胤禛,而是去勸他快走的。”


    呂瑩一聽,大為意外,便問:“這卻是為什麽?”


    楚直男也不方便說自己要保護曆史,不能讓刺殺成功,隻得說:“聽龍虎山真人說,那人是命中的皇帝,我想我們就不應該違天命。”


    呂瑩道:“如果照你這麽說,咱師父這事業,豈不要等那人做了皇帝後才能有成?”


    楚直男也不直接迴答,說:“大明的天下,到甲申年,足有二百七十六年。也是在官員腐敗,自然災害連年,滋生匪盜,才滅了。這清人才建國幾十年,又肯讓百姓休養生息。民心雖未依附異族,卻也害怕戰亂。哪裏就那麽容易推翻?”


    沈在寬一聽,正是當日關在隔壁時的歪理邪說,便欲反駁。


    呂瑩已道:“那我們豈不是隻有坐等?”


    楚直男道:“也不是要坐等,想幹什麽,該幹什麽,還是要去幹。隻是別想憑一己之力實現那事業。”


    呂瑩說:“好吧,依你。繼續說剛才的事。”


    楚直男便說早先就已與胤禛認識,那天又如何上了樓,上了樓如何勸胤禛離開,又如何被一群人包圍起來。


    呂瑩便問:“你不是還空手接劍嗎?”


    楚直男道:“那事確實有,但我也不知道怎麽接住的。”


    呂瑩心中猶疑,卻不再問。


    楚直男說:那群人圍著我,一同進了官府,胤禛便屏退眾人,隻留下戴鐸。又請我吃茶。


    呂瑩道:“請你喝茶,他為什麽對你這麽好?”


    楚直男道:“他想讓我給他講他以後會怎樣?”


    呂瑩道:“他的以後?難道你會算命麽?”


    楚直男說:“我哪裏會?那日在望江樓我和他胡吹了一氣,他便信了。定要問我他以後該怎麽做?我哪裏知道?


    我就給他說:我這次上樓救他,很多江湖上的人是知道的。求他先想辦法把這個遮了去。


    他便說,容易。


    後來,估計是隨便找了個人,做了個假象。”


    呂瑩道:“果然是找了替死鬼。也隻有這些人才有這個能力。”


    又問:“他後來又問你沒有?他又是怎樣放過你的?為什麽會把你關在李府?”


    楚直男道:“當然還問啦。我實在沒法,就給他念了一首詩,說他要的答案,在那首詩裏麵。卻要他自己去解,天機不可泄露。


    他得了那詩,便叫那個姓李的巡撫把我看管起來,不得讓我跑了,也不得虧待我。說今後有事還要問我。於是就把我軟禁在那裏。”


    呂瑩心中好奇,道:“卻是一首什麽樣的詩?”


    楚直男道:“這詩你們應該讀過。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呂瑩沈在寬聽了,皆不知這詩有何深意。呂瑩便問:“你用這詩有何意義?”


    楚直男說:“當時為了脫身,順口說的,哪有意義?”


    呂瑩見他這般說,也不再問,卻道:“你既和那人相熟,會不會不遵師命?”


    楚直男道:“我已向師父發過誓了,絕對不會做不利於反清複明的事。放心,我絕對信守承諾。”


    呂瑩聽了,方才放心。


    卻說當時胤禛得了這首詩,u看書 ww.kanshu心中不解。再問時,楚直男隻說,天機不可泄露,自己已萬劫不複,不如趁早殺了。


    胤禛拿他沒法,心想,世外高人,果然狂悖。便請楚直男一同進京,迴他貝勒府。


    楚直男心想,到了那裏豈不是任人宰割,便堅決不從。


    胤禛無奈,隻得將楚直男托李巡撫看管。


    迴到京城自己家,便將門人清客請過來,說:“我近日在江南求高人指點迷津,得他贈詩一首,說與你們聽。有能解的,不管對與不對,盡管說來。”


    說完把那詩念了一遍。


    眾人一聽,卻是唐朝白居易的暮江吟,哪裏知道有什麽深意?


    過了幾天,還是那個戴鐸,說有一解,卻不能當眾說。


    胤禛屏退眾人。戴鐸道:“求主子先免了奴才罪過,方才敢說。”


    胤禛說:“這裏隻你我主仆二人,盡管說來,饒你無罪。”


    戴鐸道:“是主子饒了我的罪才說的。


    那詩的第一句,說的一道殘陽鋪水中,那水不正是指的我大清嗎?太陽正好指的天子。聖上在位已四十六年,恰似一道殘陽。


    第二句,瑟瑟二字,中有四個王,恰好指代主子。結合楚直男當日望江樓上所言,還是說主子今後當主天下。


    第三句九月初三,可能是某件事發生的一個日期。


    楚直男那日說明年將廢太子,也許和這有關。


    最後一句,一個弓字,恐有刀兵之相。”


    胤禛聽了,道:“這些話,是死罪,萬不可出去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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