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鐸說道:“兄台高人,小弟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恕罪則個。剛才那飛刀傳書,不知兄台有沒有瞧見是何人所發。”


    楚直男心想,他既這般問,想必是在自證這飛刀不隻非他們所發,連他們也沒瞧見任何異常了。又迴想到剛才樓上各人神態,應該沒有人有任何線索。


    常言說,神龍見首不見尾。這還珠樓主,卻是沒泄露半點信息。不知何時有緣得見真人,而那真人又是何等樣子。


    隻是自己剛才以為這是拍戲,未曾多一個心眼,不曾往屋外搜尋,以至現在全無頭緒。


    當真有些遺憾!


    一念至此,楚直男開口言道:“我當時正在發愣,我還隻當仁兄曾有所見。”


    戴鐸說:“在下自然也沒注意,當時正一邊品茶,一邊欣賞風景。對了,那說書的說你在窗邊耍那一招叫做什麽噴子神功。當真如此嗎?”


    楚直男說:“在下見識短淺,從未聽說過此等功法。想必是說書人任意想象,隨便發揮,信口杜撰的。”


    戴鐸道:“不知兄台那是什麽功夫,可否提點一二?”


    楚直男心想,我又何曾練過功夫來。隻是以前穿越到別人身上,會繼承原主記憶和能力。這一迴穿越,好象是本體穿越,並無任何所得。或許原主的記憶尚未複蘇也說不定。


    隻得據實說道:“我哪來什麽功夫?也的確不知道當時是如何上來的。若是依據那說書人所言,是我自己把自己吹起來的唄。”


    說完不由一哂。


    他未敢說當時似有雙手一轉一提一推,唯恐戴鐸追問起來,更是講不明白。


    戴鐸說:“兄台過於自謙了。想必尊師有嚴訓,不能為外人道。咱也不敢多問了。兄台如此技藝,不知在哪裏高就?”


    楚直男並無原主記憶,聞此一問,方想起自己從現代穿越過來,孑然一身,孤苦無依。隻得說道:“在下浪跡江湖,漂泊不定。”


    戴鐸說:“原來兄台空有一身技藝,卻無處施展。常言說:良禽擇木而棲。兄台若是混跡草莽,那可真是明珠投暗。我家主人正值用人之際,正招賢納士。兄台又不似俗人,不知可有什麽意願沒有?”


    胤禛在一旁,一直不發一言。聽到這裏,卻是微微頷首。


    楚直男心想自己穿越過來,正無落腳之處。


    但又想到既是穿越過來的,便不應對曆史產生直接的影響。若是投靠胤禛,少不得會利用自己的曆史知識辦事。


    何況,自己在現代幾乎不同職業的人都做過一番,唯獨這古人的生活不曾體驗,正該四處闖蕩一番才是。


    於是說道:“在下實在沒有什麽本事,剛才的事,確有誤會,隻是一言難盡。


    若得提攜,在下自當感激不盡。


    隻是我是個閑散慣了的人,恐怕不能適應一板一眼的生活。


    倘若拖了後腿,反而不美。


    不過,隻要有事,若你們瞧得起在下,肯知會一聲。在我力所能及之處,定會盡心盡力。


    隻是,目前我確實想自由一些,到處走走。”


    戴銀說:“兄台果然是人如其名,直接了當。從來世外高人,都習慣居於山水之間。”


    胤禛在一旁聽了,心道,這也隻是個力所能及,盡心盡力,卻不肝腦塗地,死而後已。心裏大不痛快,突然問道:“剛才你說的那些奇怪的話,可有什麽依據?”


    楚直男一聽這問,一下子又忐忑起來。剛才說的雖是事實,但卻不合時宜。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搪塞過去。


    隻得說:“那些犯上作亂的話,是小子一時癲狂,胡言亂語。還請不要見怪則個。”


    胤禛問:“你剛才說,兩年後要如何如何,是當真的麽?”


    楚直男說:“未來的事,未來才會知道。那些話在下一時失了心瘋,的是妄語,還請別去深究。”


    胤禛心中本是將信將疑,聽楚直男這樣一說,便不以為意。轉了一個話題道:“這江南卻真的是人才濟濟。這一科的榜眼,便出在江南。”


    楚直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道,還好這四皇子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問最好,不問最好。


    問道:“這一科的榜眼,是誰?”


    胤禛笑了笑,示意了一下戴鐸。


    戴鐸說道:“這一科的榜眼嘛,姓呂名葆中。”


    楚直男頭腦快速轉動,想起曾穿越過的一位原主的記憶來。這呂葆中,正是康雍年間赫赫有名的江南八俠中,呂四娘的父親。


    戴鐸說:“這呂家,卻是個書香世家。這呂葆中的父親,正是這江南一帶很有名望的呂留良。”


    楚直男何嚐又會不知道這些。


    呂留良的父輩,uu看書ww.uukanshu 曾在明朝為官。清人入關後,呂留良還曾組織過反清義士抵抗清軍。隻不過勢單力薄,終於失敗。自己也在戰鬥中受了箭傷,每逢陰天,便會舊傷複發,疼痛難忍。


    在那個資訊不發達的時代,這些信息並未能及時被朝庭掌握。


    呂留良也曾經參加過清初的鄉試,後來年齡漸長,思想改變,拒絕參加科舉,曾轟動一時。


    再後來,又多次拒絕入仕。最後一次,幹脆削發為僧,以脫幹係。


    不過這呂留良,身體不好,四十多歲就掉了牙齒,五十多歲就已病逝。


    至康熙四十五年,已去世二十多年了。


    用現代的眼光看,呂留良就是一個非暴力不合作的人。


    在他那個時代,那就是大逆不道。


    楚直男對於呂留良的一些思想,並不能理解。他畢竟是一個現代人,生活在一個大融合的時代,大家平等,無分彼此。


    所以戴鐸勸他投靠四皇子,他並不反感,隻擔心改變曆史。


    戴鐸接著說:“真是聰明有種,富貴有根。這呂家後人,如今就中了榜眼。正好為朝庭出力。”


    胤禛說:“不得不承認,這天下書念得好的,畢竟漢人居多,我旗人居少。但要論起治理國家,卻還得看我愛新覺羅氏。你看自我開國以來,人民安居樂業,百廢俱興。相較於朱家天下,進步更是一日千裏。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楚直男還是有點曆史知識,深以為然。


    三人又坐了半晌,略聊了些天下大勢。楚直男便欲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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