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塵土飛揚,靈香與守誠便不見了蹤影,天旋地轉之後,二人便落身在了議事殿外。


    這一遁可遁了靈香一個猝不及防,雙腳剛一落地,卻險些栽了個跟頭,好在守誠及時攙住了她,才不至於與地相親。


    可即便如此,靈香還是一副狼狽模樣,頭發散亂,灰頭土臉地,直待在原地冷了許久。


    她在哪,要去哪……


    迴過神後,靈香吹了一口散落在麵前的發綹,吐了吐口中的沙土,迴頭便埋怨起了守誠。


    “好歹我也是你師姑,我這正要說話呢,你可倒好,青紅不分便遁開了,聲都不吭一下,擺明了是想要捉弄我呢?”


    搞得這麽難堪,她不要麵子的啊!?


    守誠見靈香怒氣衝衝,一副作勢要打上來的模樣,連忙伸手擺在身前,一麵賠笑,一麵指了指靈香的身後,小聲提醒道:“小師姑,可得注意些分寸啊!”


    分寸,她靈香就沒有過分寸!


    雖然這麽想,可靈香還是順著守誠所指,迴頭看去,竟看到一排排陌生的道僮,其道袍也是自己從未見過的。


    咦?她不過離開了幾個月,門裏便收了那麽多弟子?還換了新衣裳?


    “這是……”靈香不甚確定,可也收斂的許多,一麵整理著淩亂的衣衫發飾,一麵悄聲問向守誠。


    畢竟,元清九長老的麵子,多少還是得顧忌著些不是?


    “是遠客……”守誠亦是小聲迴應道。


    啊~這就是客人啊!怪不得一個個看著麵生呢!


    靈香恍然大悟,一麵整理儀容,一麵裝模作樣地自一行人中間穿過,可心下卻腹誹起了守誠:這臭小子,想是許久沒捉弄他了,竟讓她在外人麵前失了麵子,看事後怎麽收拾他!


    隻是這些人的衣衫,看著有些熟悉,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守誠心裏那個苦啊!對於自家這個小師姑,他可太了解了,若不如此做,怕是今日便少不得要落下一通埋怨,搞不好還會被小師姑整。與其這樣,倒不如直接遁至議事殿門口,雖然事後可能還是會被她戲弄,但……


    能躲一天就是一天吧!


    “浮滄長老到!”


    隨著守門童子一聲高唱,靈香一本正經地進了議事殿,卻看到自家幾個老頭,居然一個個立著,並未分出主次。


    這可當真是奇怪了,難不成大師兄開悟了,想將掌教之位傳給自己了?那還真是……


    受之無愧呀!


    一想到這,靈香一臉子的喜色,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卻聽得殿內傳來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


    “悠然居靈香小掌櫃,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誰呀?怎麽那麽熟悉?居然知道自己是悠然居的掌櫃?


    便是這時,上清真人和一眾長老讓開了一條道,殿上那人便顯露了出來,隻是依舊背著靈香,不曾轉過身。


    噫!這一頭白發,這一身傲骨!真熟!


    “敢問道友是……”


    哪廟的?


    話未說完,乾元真人便開口喝止:“靈香!不得無禮!”


    “哎~無妨!老夫與這小丫頭也算是有過道交的。”殿上那人抬了抬手。


    有過道交?那……


    “那可真是稀奇了呢,小丫頭我雖年歲不大,卻也算是個老江湖了,這些年見過的道友,就算沒有百個,那也不下四五十個了,您這道交,恕我眼拙,當真是沒認出來。”靈香聳了聳肩膀,衝著乾元真人吐了個舌頭。


    怎麽嘛,她真的不記得了。


    聽得此言,那人笑了笑,隨後轉過半個了身子,彎著腰俏皮地衝靈香擺了擺手:“可還記得老夫是誰?”


    “嘶!”


    靈香長吸了一口氣,隻見那人長眉入須,目若深潭,那一身仙風道骨的可不就是……


    “烈陽前輩!”


    竟是太上宗的烈陽道長!


    隻是這烈陽道長如今這副調皮舉止,屬實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靈香認識的烈陽道長,可是極為沉穩莊重的,何時有過這般姿態?難不成這些年,有了道行的同道中人,一個個都變成了老小子了不成?


    就在靈香不知所措之時,一直閉著眼睛的上清真人卻開口說道:“你不該稱前輩,論著輩分,該叫一聲師伯才是。”


    師伯?


    這……從何說起啊?


    一個太上宗,一個元清派,兩宗之間相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兒,怎麽就論上輩分了?


    見靈香滿臉的詫異,烈陽真人正身立好,笑著道了幾聲無妨,隨後又歎了口氣。


    “都是些陳年舊事了。”


    陳年舊事?那敢情好啊,最喜歡聽的便是那些個往日雲煙了。


    靈香一臉子的期待,就差搬個長椅,再沏壺好茶了。


    原來,烈陽真人原本也是元清中人,與前任掌教淩霄是同門師兄弟,師自前不久渡劫飛升的無為老祖。


    無為老祖一生就三個徒弟,便是這二人與巽風真人了,隻不過巽風真人當時還不過孩童,而無為老祖原本也是有意將掌教之位傳給烈陽真人這個大弟子的。


    然而事與願違,就在要阻止兇獸朱厭降世的前夕,卻傳來烈陽真人與狐妖苟且之事。


    無為老祖得知消息大為震怒,一邊將狐妖驅逐故陽,一邊將烈陽真人關進了思過崖的合息洞。


    合息洞暗無天日,其中遍布法陣,封靈閉息,便是烈陽真人修為再高,落入其中怕也會命不久矣。


    巽風真人不忍自己這個大師兄受罪,就在無為老祖閉關,前任掌教淩霄帶領座下五徒鎮壓兇獸之魂之時,偷偷地爬上了思過崖,破開了合息洞的法陣。


    此舉屬實是有違師命了。


    當時前任掌教負傷,無為老祖強行出關,得知此事後,卻並不似先前那般盛怒,而是將烈陽真人與巽風真人雙雙趕出了元清派。


    聽著烈陽真人長籲短歎卻語氣平淡地陳述這過往諸事,靈香這才明白了過來。


    怪不得惠悟會使用諸如覆水劍訣和踏雲履這等原本就屬於元清派的功法,原來兩派本就同宗啊!


    嗬!這世上,竟還有這等巧的事情,居然還讓她碰到了。


    “不過……”


    正當靈香沉思之際,烈陽真人卻忽的一個轉口。


    “不過當年師傅之所以會趕走老夫與巽風師弟二人,其中卻另有內情。”


    嗯?另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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