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跑到了樓下,遠遠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淩亂的長發遮掩著她的容顏,美麗而憔悴。


    那個熟悉的麵孔,蘇凡怎能不認得,她就是孫墨雲。


    “孫墨雲!”蘇凡突然喊道,他不敢相信,甚至不敢過去。


    孫墨雲迴過頭,眼神呆滯,麵如死灰。


    她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眼睛頓時有了光,淚水也流了下來,幹裂的嘴巴張的大大的,但嗓子幹澀,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蘇凡哥哥!”陳渺渺一眼就認出了蘇凡,跑到了蘇凡的身邊,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裏大哭起來。


    “蘇凡哥哥,我爹爹沒有了,我的家也沒有了!我跟娘被壞蛋追殺,一路逃到了這裏……”陳渺渺大哭著,整個身體都在發顫,向蘇凡講述十幾天前的遭遇。


    孫墨雲也無聲地哭著,走了過來,蹲下抱住自己的孩子,她沒有說說話,街道上過往的行人紛紛側目。


    “這才過了十幾天,你們究竟遭遇了什麽?陳大哥呢,他遇害了?被誰給殺的?”蘇凡狠狠咬牙,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拳頭攥的緊緊的。


    孫墨雲終於開口,說道:“那天,你剛離開,就有一個男人闖進了我們家。他叫郭開,是易城郊區的惡少,他想侵犯我,陳力拚死與他鬥爭。


    但那郭開是一個中期境界的武者,你陳大哥抵不過他,被打成重傷。陳力拚死抓住他的腿,給我和渺渺爭取到了一個逃跑的機會,但是他卻被郭開活活打死。


    等過了兩天,我偷偷迴到了家,看見的是一片廢墟,郭開一把火將我們的家燒了。我想去官府報案,但郭開的父親郭重穩在易城郊縣當官,我沒有地方伸冤,又怕被他抓住,在易城無依無靠,就一路乞討,來到了這裏……”


    孫墨雲聲淚俱下,哭的梨花帶雨,蘇凡的拳頭狠狠砸在地上,青石地磚破裂,出現一個很深的拳印。


    “你們先跟我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等我把你們安頓好了,就去殺了郭開,為陳大哥報仇!”蘇凡將孫墨雲和陳渺渺扶起來,送到了自己的住的地方。


    蘇凡住的房子本來可以住四個工友,但另外三個工友都有家室,經常不在這裏住,蘇凡正好將孫墨雲母女安排到自己的屋裏。


    蘇凡又去酒樓的廚房裏拿出一些尚未用完的雞鴨魚肉給母女二人,說道:“你們以後就安心住在這裏,我保證,不會再有人傷害你們的!”


    “可是……”孫墨雲擔心會影響他在酒樓幹活。


    “放心,我跟酒樓管家關係很好,他同意你們在這裏。”蘇凡解釋道。


    蘇凡說完就要離開,孫墨雲立刻叫住了他,道:“蘇公子,你要去哪裏?”


    “放心,我一會兒就迴來。”蘇凡沒有說出去做什麽,徑自向酒樓的賬房走去。


    酒樓的賬房有外屋和裏屋,外屋是可以讓酒樓裏的人隨便出入的,裏屋隻有酒樓老板和賬房先生可以進。


    賬房裏屋的賬房先生,也是酒樓的管家,蘇凡在酒樓裏幹活積極,而那賬房先生又經常看到他在夜裏習武,便知道他是一名武者,在等待明年上玄武山的機會,所以對蘇凡也多有照顧。


    “李管家,我能預支這個月的工錢嗎?您也看到了,我朋友家沒了,現在淪落街頭,我需要預支一些錢,給他們買些衣物。”江湖酒樓很大,有些小事情,管家就可以做主。


    賬房先生最懂人情世故,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未來不可限量,他在酒樓裏幹活也最積極,所以同意了他的不情之請。


    “都不容易,我當初也是流浪到這裏,被酒樓老板收留,在這江湖酒樓一幹就是三十年,才到如今的地位。這是一個月的工錢,你拿去。”賬房先生很熱情,蘇凡才幹了半個月,卻讓他預支了一個月的工錢。


    蘇凡謝過管家,領了工錢,去布衣坊買了兩套衣服,匆匆迴到了住處。


    “這是我新買的衣服,你們兩個穿上,看看合不合身。”蘇凡將衣服遞給孫墨雲。


    “謝謝蘇凡哥哥,你真是一個好人,每當我和娘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會遇到你。謝謝你!”陳渺渺睜著大眼睛,抬頭看著蘇凡,她的臉上也終於有了天真的笑容。


    蘇凡在外麵等了片刻,屋裏的孫墨雲說好了,他才敲門進來。


    孫墨雲上身穿了一件暗花條紋長紗衣,一根長穗紫色綢緞束在腰間,將她的身材曲線展現的優美動人,她下身穿了一件淺灰色長裙,長裙外還附了一層輕薄絲紗,平淡間透露出一絲高貴氣質。


    “你……你怎麽買這麽貴的衣服?”孫墨雲自從跟了陳力,一直過得是清苦的日子,已經十多年沒有穿過這麽漂亮的衣服了,今日蘇凡為她買新衣,心裏除了開心就是感激。


    哪個女人不愛美,她也幻想過自己穿著華麗美豔的衣服,將自己最美的一麵展示給眾人,但她家道中落,又嫁給本就是貧農的陳力,根本沒錢買衣服,還有村裏那些流氓地痞經常用異樣的眼神看她,所以孫墨雲幾乎不怎麽打扮自己,反而會刻意的扮醜。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渺渺,喜歡新衣服嗎?”蘇凡摸了摸陳渺渺的頭。


    “喜歡,謝謝蘇凡哥哥。蘇凡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陳渺渺微笑著說道。


    若是往常,能夠穿新衣服,她都是活蹦亂跳,但經曆喪父家毀,她的純白的心,已經被仇恨和悲傷沾染了。


    “你怎麽在酒樓裏幹活,沒有上玄武山修行嗎?”孫墨雲很好奇蘇凡為何還在玄武山腳下,她認為憑他的實力,完全可以進玄武山。


    “玄武山隻在每年正月免費收徒,其他的時候都不對外開放的。”蘇凡向她講述了沒有上玄武山的原因。


    “我們在這裏,會不會給你添麻煩?”孫墨雲並不想打擾蘇凡,他知道兩個人並不是一路人,他是一個要踏入武道,立誌修行的人,而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帶著孩子四處流浪的婦女。


    “說的是什麽話,你們不是麻煩,而是我的朋友。我很後悔當時沒有迴去看你們,否則你們母女也不會在流浪十多天。我現在就替你們報仇!一刻也不能耽誤!”蘇凡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飛過去殺了那個叫郭開的人。


    “萬萬不可!”孫墨雲拉著了蘇凡,勸說道:“郭開的父親郭重穩是郊縣縣衙裏的主簿,殺郭開等於得罪了易城郊縣縣令。郊縣縣令在易城的關係網很大,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郭開是中期境界武者,而他的父親也是大圓滿境的武者!”孫墨雲拉住蘇凡,勸說他不要衝動。


    蘇凡不為所動,他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道:“殺不了郭開,我心意難平!習武之人,必要平天下不平之事,殺天下該殺之人!”


    陳渺渺考慮的沒有那麽多,直接問道:“蘇凡哥哥,他們人很多,你一個人能打得過他們嗎?”


    蘇凡撫摸了一下渺渺的小臉,笑道:“相信你蘇凡哥哥,我會打敗他們的。他們人多,但是你蘇凡哥哥會動腦子呀,我會打的他們措手不及,滿地找牙!”


    孫墨雲搖頭,不想讓他冒險,勸解到:“殺郭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不一定打得過他們。此事一定要從長計議,萬萬不可衝動,意氣用事!若殺不了他,會給你帶來無盡的麻煩!”


    蘇凡輕輕移開她的手,安撫道:“盡管放心,打不過他們,我可以跑。我可以帶著麵具,我也可以暗殺,你不用擔心我用什麽手段。你在這裏等待結果就行了!”


    蘇凡交代了孫墨雲一些事情,又向酒樓管家請了幾天假,說是自己迴老家一趟,迴來一定給他帶一些特產。


    蘇凡從酒樓裏借了一匹馬,騎著馬當天午時三刻就到了易城郊縣,他將馬甩在驛站裏,偷偷在郊縣裏溜達,思考著如何殺掉郭開。


    他練習散術隻有十幾天的時間,即使是進入了武者境界,那也隻是武者初期境界,與那郭開差了一個級別,更何況郭開肯定有不少手下,uu看書 .uukansu.om 要殺郭開,難度很大。


    他知道,隻能智取,不能硬碰硬。


    …………


    話說自從郭開殺了陳力,將陳力的家也燒了,此事也就發生在十幾天前,但郭開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向他複仇。


    郭開出門從來不帶錢,餓了,就去酒樓吃霸王餐;困了,就去某個農戶裏睡個良家婦女;膩了,就去青樓聽個曲。


    免費睡青樓裏的姑娘,他還做不到,青樓裏的很多姑娘背後都有一個很厲害的大人物罩著。


    這天,他帶著十名手下又在遊街串巷,他一出現,家家戶戶都關門閉窗,店鋪不敢開門,農戶不敢上街。


    就在郭開帶領著手下向青樓的方向走的時候,窄巷裏出現了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背影,那女人長得很高,走起路來左右搖擺。


    郭開看的眼冒綠光,自言自語道:“美人呐,天賜美人!長街窄巷遇美人,身段妖嬈扭翹臀!美人,等等我!”


    那女人背對著郭開他們,向窄巷裏麵緩緩走去,腰肢扭來扭去,極度誘人。


    郭開快速輕步跟了過去,搓了搓手,看著美人背影,手心都在發癢,他早已饑渴難耐。


    郭開剛走近那女人,就聞到了一股芳香,令他如癡如醉,他伸手就要去抓那女人的屁股,輕聲道:“姑娘,這是去哪裏呀?”


    “送你去下地獄!”一個詭異的聲音從那高大女人口中發出。


    那女人突然轉身,右手伸出兩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著郭開的喉嚨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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