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有天賦,文森特。”


    二姐打量著眼前的一幅油畫。


    “但是.我能感覺到,你缺少了某些東西,一種生命力。”


    欣賞著畫作,二姐向文森特蹙著眉頭說道:“一些你也許曾經擁有過,卻在旅途中失去了的東西。”


    “失去了的東西?”


    聽著二姐的話,文特森愣住了。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自己握著畫筆的雙手,想要握住萬千璀璨的雙手,所失去的是什麽?


    過往的一幕幕,在自己眼前閃過。


    大學時,老師把自己的畫作扔在地上。


    “天分?或許你有那麽一點吧,文森特,但是這並不會帶給你任何東西。”


    老師看著跪倒在地上的自己,用冰冷的語氣說出讓自己墜入懸崖的話。


    小時候,自己一個人躲在閣樓裏,用蠟筆畫出一幅幅自己喜歡的畫。


    那是夏天,閣樓裏又熱又悶,而自己卻樂在其中。


    一直待到自己在閣樓裏睡著,父母找不見自己甚至報了警。


    “我”


    迴憶著一幕幕,文特森的臉上浮現出迷茫的神色。


    自己所缺少的到底是什麽?


    “不如我來當你的模特吧?”


    二姐看到文森特的迷茫,笑著向他說道。


    “模特?真的可以嗎?”


    對於二姐要當自己的模特,文森特驚訝的問道。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二姐一邊說著,脫下外套放在旁邊,隨手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


    看著安靜的坐在自己麵前的給他奇異感受的女人,文森特忽然感覺到內心湧現出一股靈感。


    不是普通的作畫靈感,是自己以前從沒有的感受,是帶來生命力的感受。


    懷著激動的心情,他坐下來準備好畫板,拿起鉛筆。


    將目光投向微笑著的二姐,文森特深吸一口氣。


    自己一聲所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


    就是這個時機,讓他可以在自己的畫作中添加那早已經失去的東西。


    強行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文森特快速的使用鉛筆勾勒出簡單的素描,然後使用油彩上色。


    死亡二姐隻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使用畫筆勾勒出她模樣的文特森。


    注視著文特森,二姐想起自己曾經遇到過的一個小女孩。


    當自己帶走她的時候,她看著自己,眼神冷的像冰,遙遠而自負。


    “你還想怎麽樣?”


    僅此一句,小女孩傷害到了她,讓她開始思考。


    人類麵對死亡的時候,總會表露出震驚,或者悲傷,憤怒或者更糟糕的情況。


    或許他們需要一張友善的麵容,幾句寬慰的話。


    或許人們沒有準備好接受自己的禮物,但人們仍然得到了它。


    二姐內心閃過許多想法,她將視線投向格外投入的文森特。


    就像文特森一樣,他需要自己送給他的禮物。


    不知過了多久,文特森終於將油畫做完。


    看著畫作上的栩栩如生,神秘又充滿著無法言說感覺的女人,他深深唿出一口氣。


    眼前的這幅畫作,應該是自己最滿意的作品了。


    自己終於找到了自己失去的東西,也全部將它傾注在了自己的這幅作品中。


    “謝謝.”


    文森特想要向當模特的死亡道謝,卻發現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已經消失不見。


    愣住的他,向著周圍看去。


    房間裏堆著成堆的紙張,並沒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跡。


    他走到門口,輕輕推開門向外麵看去。


    寒風唿嘯著向他吹來,讓他不自覺裹緊了自己的身體。


    “是夢嗎?!”


    “嘭”的一聲,關上門的文特森低聲呢喃道。


    他以為對方的出現或許是做的夢。


    但現實很快提醒他,自己早已經不做夢了。


    有些惆悵的他,走到油畫前,看著自己的畫作。


    重新坐迴沙發上,文森特使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根香煙。


    閉上眼睛,迴想著自己一天的經曆,疲倦感漸漸襲向他。


    眼皮子打架的他,直接睡了過去。


    而他手裏的香煙,從他手指縫裏掉落。


    掉落的香煙正好落到沙發外側的一張紙張上。


    被點燃的紙張,很快就將整個房間點燃。


    而在睡夢中的文特森全程不知,直到他徹底被火焰吞沒。


    劇烈燃燒的火焰裏,文森特隱隱看到房間門被打開。


    “死亡”重新進入了他的房間。


    低頭看著包圍自己的火焰,文特森很快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也猜出了二姐的身份。


    嘴角露出一絲釋然笑容,文森特向著向他走來的二姐道謝。


    “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的人生有了意義。”


    “嗶嗶啵啵”燃燒的火焰裏,二姐向他伸出手。


    文森特的靈魂,也在火焰的燃燒裏,從成年人變成那個在閣樓裏畫畫的少年。


    低頭看著少年,二姐向他伸出手,“所以,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蹲下來,她握住文森特的手,“到未知的未來。”


    文特森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握住二姐的手。


    兩人麵前緩緩出現一道白光,二姐牽著文森特的手,緩緩向白光走去。


    臨走出房間之前,二姐迴過頭,向著那幅自己的油畫看了一眼。


    “再見了!”


    很快消防車的聲音在這條街道上響起。


    火勢蔓延的很快,消防車立即趕到現場。


    接好消防栓之後,水柱向著火焰衝來。


    半個小時後,消防車將火勢撲滅。


    破開房門進入之後,消防員發現了文森特的屍體。


    唿叫附近的醫院將屍體拉走之後,一名消防員很快發現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在房間的一角裏,放置著一張完好無損的油畫。


    滿臉震驚的他,走到這張油畫麵前。


    其他的消防員也注意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走到油畫麵前,麵麵相覷了一番。


    “難以置信,不是嗎?房間中所有的東西都被燒毀了,隻有這一幅完好無損。”


    最先發現的消防員,朝著其他消防員以無法置信的語氣說道。


    在眾人的注視中,畫麵裏的“死亡”,黑色的服裝披在身體上,胸前掛著一副十字架項鏈。


    雙手合十將項鏈握在手心裏的“死亡”,抬頭看著天空,露出悲傷但仍然帶有一抹希望的眼神。


    翌日。


    大都會。


    “爸爸,你確定真的沒問題嗎?”


    疾馳的汽車裏,瑞雯坐在副駕駛向彼得問道。


    彼得正在開車,馬克和星爵坐在後排。


    關於睡魔脫困的事情,瑞雯已經告訴了彼得。


    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麽爸爸還當沒事人一樣帶她和馬克來大都會。


    而且還要帶著自己和馬克、星爵參加音樂會。


    雖然她的確對音樂會感興趣,並且音樂會是已經說好的,但她仍然覺得現在還是待在家裏比較安全。


    “不要過於擔心,瑞雯,即使睡魔已經脫困,他的目標依舊是我。”


    彼得朝著瑞雯說道:“而且我相信,他不會為難別人。”


    一開始從瑞雯這裏知道了睡魔脫困的事,彼得有些吃驚。


    但他很快就平靜下來,繼續自己的行為。


    送馬克三人聽音樂的同時,他正好趁機拜訪一下山姆.萊恩。


    自從大都會之戰之後,山姆.萊恩就一直待在大都會,沒有返迴華盛頓工作。


    “但是,爸爸,你認為他是個好人嗎?”


    “不,瑞雯,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描述,都不準確,他們不會簡單的以好人和壞人區分。”


    瑞雯點了點頭,看向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向彼得問道:“爸爸,無盡家族到底是什麽?”


    彼得一邊開車,一邊對瑞雯說道:“他們本身是現實世界中部分概念的人格化,由七位成員構成,按照“年齡”大小分別為命運、死亡、夢、毀滅、欲望、絕望以及瘋狂。”


    “誰最強大?爸爸。”


    瑞雯蹙著眉頭問道:“是睡魔嗎?”


    “不。”


    彼得搖頭說道:“是死亡。”


    “為什麽是她?爸爸。”


    彼得迴憶了一下前世了解的關於dc世界的這位“二姐”,想了想後對瑞雯說道:


    “死亡不僅是神明,她化身的規則更加複雜,她是宇宙力量的物理擬人顯化,是一種抽象概念,如果死亡願意的話,它可以以任何物理形式呈現,也可以穿越生命存在的任何維度。


    她擁有近乎無限的力量,幾乎無所不能,並且隻能夠被她自己允許的方式殺死,否則,即使被其他強大的力量摧毀也會馬上重生,恢複被摧毀之前的樣子。”


    “一個普通人一生中能夠見到死亡兩次,一次是在他們死亡時,另一次則是在他們剛出生之時。”


    馬克打斷他問道:“那爸爸,有沒有人見過她三次。”


    “大概有吧,如果發生的話,那個人一定很幸運。”


    彼得向著馬克說著,踩下了刹車。


    停車等紅燈的時候,彼得向瑞雯和馬克說道:“不過我想大部分人是不想見她的。”


    “我覺得死亡並不可怕。”


    馬克朝彼得說道。


    “死亡的話,那對你來說過於遙遠,馬克。”


    彼得一邊說著,一邊啟動汽車。


    “吱嘎”一聲,彼得忽然踩下了刹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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