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嗬……”,穀幽蘭目無焦距的望向白茫茫的天際,笑聲淒涼,渾身顫抖。


    難道,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天道大人,都是她的主神父親,給她提前設下的棋局嗎?


    還真是可笑,貽笑大方!


    穀幽蘭站在大雪之中,無力的苦笑著,眼淚不停的往下流,一滴滴,一行行,順著她凍得蒼白的臉頰,滑落到地上,碎落成無數片。


    就仿佛她此刻,斑駁無助的心。


    望著這樣的穀幽蘭,焱有些慌了,自打他初見穀幽蘭到現在,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丫頭,哭的這般苦澀,這般的無助。


    仿佛一個被主人拋棄的小獸一般,處處透著可憐與無助,還有彷徨和迷茫。


    “丫頭,你,你怎麽了?”怎麽突然之間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焱的聲音,透著顫抖和慌亂,更多的是手足無措。


    此刻的焱,很想將穀幽蘭嬌小無助的身軀抱在懷裏,可是他有些不敢,他怕,怕這樣的丫頭,一旦被他突兀的抱在懷裏,她會反抗,更加會震怒。


    可是,他不這樣做,他的心,好痛,好痛。


    不管了,他應焱不怕天,不怕地,不怕任何事,就怕他的丫頭傷心,無助。


    想到這裏,焱不管不顧的,一把將穀幽蘭緊緊的抱在懷裏,用著顫抖的手,撫摸著的她的頭,“丫頭,不哭,不哭了,好嗎?你哭成這樣,我的心好痛!有什麽事,我們好好說成嗎?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嚇到我了!”


    焱,緊緊的抱著穀幽蘭,僵直的身軀,微微的顫抖,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也慌了,慌的他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的丫頭,該怎樣撫平,她此刻受傷的心。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焱,渾身都在打顫,安撫的話也被他說的磕磕絆絆,哭了半晌,也逐漸恢複心神的穀幽蘭,突然感覺自己很是矯情。


    更不是東西。


    她這是怎麽了?無論當初白暝找她,讓她傳承東方雨燕衣缽的初衷是什麽,她不是也好好的站在這裏嗎?


    如果當初沒有白暝的幫助,恐怕現在的她,指不定會變成什麽了,是豬,還是狗?或者是豬狗不如?


    她穀幽蘭不是那等忘恩負義的小人,雖然剛魂穿過來的過往,曆曆在目,但是白暝也因此救了她一命不是嗎?


    而且,她明麵當了靶子也好,間接的成為了炮灰也罷,如果沒有當初的白暝救了她,並帶她迴到落霞穀,那麽現在的一切……


    那麽,她也不會就此與焱相見,更不會有現在所有的一切。


    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憑空掉餡餅的贈與,既然拿了人家的,必然也要迴報不是嗎?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既然這是天道和主神父親的安排,她欣然接受就好了,為何還要為此傷心,為何要讓焱擔心她呢?


    她,果然是太矯情了。


    想通了這些之後,穀幽蘭不在哭了,而是在焱的懷裏故意蹭了蹭,將眼淚和鼻涕一股腦的都蹭在他的衣襟上,隨即帶著濃厚的鼻音,小聲的說到。


    “焱,我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了?”不夠大氣,還愛記仇!


    聽到懷中的穀幽蘭,終於不再


    哭了,也狀似恢複了心神,焱提溜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妥妥的落了地,“丫頭,你沒事了?”


    “嗯!”穀幽蘭囔囔的嗯了一聲,這一聲既是肯定,也似有撒嬌的意味。


    焱,無奈的搖了搖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天知道,方才丫頭的狀態,把他都要嚇死了。


    本來話說的好好的,隻是一個愣神間,那丫頭就性情大變,嗷嘮一嗓子放聲大笑了起來。


    龍娘啊,真是嚇死他了。


    焱很想拍拍自己的心口,怎奈實在舍不得懷中緊抱的丫頭,他都多久沒抱他的丫頭了?


    那種香香的,軟軟的感覺,實在是讓他難以忘懷,也更加的無限留戀。


    “丫頭,這種感覺真好!”


    “啊?”穀幽蘭懵了,焱方才不是還擔心她嗎?怎麽這會子又說這感覺真好了?


    什麽感覺?難道是抱著她的感覺嗎?


    感覺到自己不小心說出了心裏話,焱窘迫的咳了咳,“丫頭,你沒事了就好,以後可千萬不要這樣了,你知道嗎?方才我情急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噗嗤!”焱說的真是實話,可是聽在穀幽蘭的耳朵裏,竟然是有點好笑,焱這是變相的跟我表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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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感覺好甜蜜,有沒有?穀幽蘭的心,瞬間釋然了,一切也都變的那麽美好。


    要不都說,女人真是一個奇怪的生物,前腳還哭的驚天地泣鬼神,後腳卻因為一個男人的,不算甜言的蜜語,就破功了。


    還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要不世人怎麽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呢?


    此刻的焱,心中就是這種想法。


    “丫頭,你的心思可真難猜!”十萬年前如此,十萬年後還是如此!


    十萬年了,我與丫頭都曆經了幾世的輪迴,兜兜轉轉,又在了一起。


    這天道,那三生石,還真是……


    “丫頭,你知道嗎?在神族,一直都有個小小的傳說!”


    一時間,焱想了很多,從天道想到了三生石,又想到了那個小小的傳說。


    這個焱,心思轉變的也太快了,方才還說我的心思難猜,這會子又想到那個小小的傳說了。


    雖然世人都道女人心海底針,可是男人的心,竟然也是這般的變化多端!


    “什麽傳說?”此刻的穀幽蘭,忽然間,很貪戀焱溫暖的懷抱,她下意識的往裏縮了縮,仿佛焱的懷抱,是她很早以前就貪慕的,更是早就熟悉的,熟悉得仿佛曆經了萬年。


    想到這種可能,穀幽蘭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


    感覺到懷中小小的人兒,突然打了一個哆嗦,焱趕緊用下顎蹭了蹭穀幽蘭的頭,“丫頭,是不是冷了?”


    這大雪下的,還真是時候!


    焱,抬頭望了望還在大雪紛飛的天空,在內心裏冷冷的哼了一聲。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也就是在焱冷哼一聲之後,奇跡般的,大雪忽然間變小了。


    焱這才滿意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穀幽蘭沒有說話,靜靜的偎縮在焱的懷裏,自然也就沒有感受到周圍傳來的股股,熱辣辣的目光。


    焱,更是肆無忌憚的緊抱著穀幽蘭,將


    天地萬物視為無物!


    他應焱,幾生幾世都過來了,他怕過誰?天敢欺他,他恨天!地敢辱他,他滅地!何況還是那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小人類的目光?


    哼!焱又冷冷的哼了一聲,霎時間,古道口以焱的周邊,立刻釋放出了股股,森冷的寒氣。


    直讓那些看著熱鬧,還在指指點點的四大宗門之人,都齊齊的打了無數個寒戰,紛紛打打著噴嚏,憤恨的望天。


    “啊秋!這特麽的什麽天?啊秋!說下雪就下雪,說降溫就降溫,還讓不讓,啊秋,我們活了?”


    “說的就是啊,啊啊啊……秋!娘的,也就是我們苦逼!”


    聽到眾人頻頻的啊秋聲和牢騷1聲,焱,頓覺天地萬物都是那麽的美好!


    “丫頭,你知道嗎?神族的那個傳說就是,當主神唯一的女兒,再度現世的時候,曾經屬於神族公主的那片金羽林,才會再度呈現出,耀天奪目的金色!”


    “什麽?竟然還有這種詭譎的事情?”


    “什麽詭譎?那叫神跡?傻丫頭,你不記得了,就不要亂說!”


    “我記得什麽?我應當記得嗎?”


    “怎麽不應當?你不就是神族唯一的公主嗎?”


    隨著穀幽蘭與焱的小聲攀談,漫天的飛雪,也漸漸的停了下來,一輪高陽,明晃晃的掛在了天上,穿透了黑壓壓的烏雲,將大地再度點亮。


    “天晴了!”焱望了望天,眼中瞬間閃過一抹得意,“丫頭,你可以啟動你的智慧了!”


    既然一切都說清明了了,那我們是不是要真正的開動了?


    啟動智慧?


    穀幽蘭瞪大了眼睛望著焱,一個遠古神獸的金龍,居然也能說出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言辭?


    穀幽蘭有點懵,更加詫異,如果不是她知道焱的來曆,恐怕她都要懷疑,焱也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了。


    突然,穀幽蘭想到了六號……難道焱是……,不,不會的,如果焱是六號,他是不會殺了我的。


    可……不不不,沒有可是,更加沒有如果。


    穀幽蘭連連搖頭,並在內心裏,將這個詭異的想法,給強行拍散了。


    想到焱好不容易,潛進神女殿,又給自己帶迴來那麽多難得的內幕消息,而且又與自己和好如初,雖然他一直都沒有提及,那天他為何會不告而別。


    但是……


    望著焱深紫色的瞳眸,穀幽蘭又一次有了時空交錯的感覺,焱的瞳眸,竟然與六號……不不不,六號的瞳眸是淺紫色,並沒有焱的深。


    可,這世間,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


    而且,焱對於我的前世和我是創世神女的身份,曾經質疑過不是嗎?


    穀幽蘭想到了,焱在拜入神女殿之前的那個夜晚,那個在百裏國京城,靜水湖邊發生的一幕……


    “焱,你現在還在質疑我是誰嗎?”


    “嗯?”焱有些淩亂,這個丫頭又想到了什麽?難道又想到了那個什麽六號?


    難道我與六號很相像嗎?還是說,她對靜水湖邊發生的那一幕,終究是耿耿於懷?


    本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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