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瀾兒發現沒有,但是他是遠古神獸之首,別人發現不了的,憑借他神獸的感知和本能,他卻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他相信,那個人也早就知道了,他發現了他。


    “墨,我知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默默的守護我,正如那人曾經也對我說過的,他一直都會陪著她,無論前方的道路有多少荊棘,有多少坎坷,他都會永遠陪伴著她。


    生生世世,無怨無悔。


    順著海天一色的海麵望去,雖然大霧已經消散了,海麵上空蕩蕩的,而且天空仍舊是陰沉沉的。


    但是,穀幽蘭卻知道,在那海天一色的相交處,那人,就在那裏……


    雖然驛館距離碼頭的路很長,穀幽蘭與白澤也走的很慢,但是,是路就有盡頭。


    碼頭上,除了之前停靠的五艘戰船,再有就是端木青雲親自帶來的另外五艘戰船,本來就不是很大的碼頭,頃刻間,被十艘戰船擠的水泄不通。


    提前一步到達的委似金和屈錦城,正在其中最豪華的一艘戰船上,阿諛奉承著。


    “不知端木國君親自前來,下官有失遠迎,抱歉抱歉!”


    屈錦城的話音剛落,跟隨他們一同前來的所有下屬和官員們也立刻逢迎道,“嗬嗬,是啊是啊,抱歉抱歉,還請端木國君多多體諒!”


    站在甲板上吹著風的端木青雲,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畢竟已經是一國之君,該有的上位者的威嚴,在他特意的營造下,彰顯的更加凜然。


    一襲朱紅色的秀金暗紋龍袍,在陰暗天空的對比下,顯得更加的瑰麗,更加的貴氣。


    “嗯!”端木青雲挺了挺身板,高傲的點了點頭,“朕聽說,百裏國的太皇也在?”


    為何不見她親自前來?既然早就是我端木國的國師,為何不早點來迎接朕?難道她還當朕是之前的,那個需要她幫助的太子嗎?


    哼!端木青雲冷冷的哼了一聲。


    “那個,那個太皇在下官來此之前,特意交代過了,驛館那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稍後,想必會過來的!”


    委似金雖然一直都沒有說話,但是畢恭畢敬的姿態,拿捏的恰到好處,畢竟眼下,他們與穀幽蘭是一夥的,千萬不能讓端木青雲在禮節上挑出任何毛病。


    “哦?”端木青雲斜斜的看了一眼委似金,眼中的嘲諷一閃而過,他笑了笑,而笑意卻不達眼底,“既然攸瀾太皇稍後能來,那朕不妨多等一會!”


    反正不過是多吹會風罷了,朕的身體還經受得住!


    說罷,也不再理會眾人,將身子轉向了一望無盡的海麵,似乎想從那灰暗的海麵上,看出點什麽不同的風景一般。


    委似金與屈錦城兩人互相望了望,最終也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畢竟麵前的這位,可是端木國的皇帝,他們這些百裏國的小官,還真跟人家說不上什麽話,套不上交情,更別提有什麽共同語言。


    一時間,豪華戰船的甲板上,靜悄悄的,隻有海風唿唿的刮著


    ,雪花在漫無目的飄蕩著。


    一刻鍾後,當穀幽蘭與白澤一行到達碼頭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哎呀呀,太皇,您終於來了!”最先看到穀幽蘭身影的,就是擁有帝師修為的委似金,他已經凍的麵色青白,好像穀幽蘭再不來,他都能被凍死一樣。


    何況一旁還站著毫無修為的,渾身打著哆嗦的屈錦城一行人。


    以屈錦城為首的一眾官員,趕忙疾走了幾步,見到穀幽蘭就像見到了親娘一般,臉上立刻堆滿了真誠的笑容,有幾個小官員,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下官,拜見太皇!願太皇諸事順遂,洪福齊天!”艾瑪,您老可終於來了,再不來,我們都要凍成冰葫蘆了!


    不過,話又說迴來,畢竟在這百裏國,穀幽蘭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皇,他們這些做人臣子的,首當其衝的就是給太皇見禮。


    不管眾人心中都在想些什麽,麵子上的事情,誰都不會讓外人挑出毛病。


    “嗯!”穀幽蘭點了點頭,“諸位愛卿,無須多禮!”不凍凍你們,你們哪裏知道腦子夠不夠清醒?


    白澤從始至終,眼裏隻有穀幽蘭一人,在穀幽蘭話音剛落之際,他立刻挑了一個不顯眼的位置,悄悄站好。


    既不顯得突兀,也不顯得無禮,又把穀幽蘭放在了自己能力的範圍下,保護起來。


    春日等人更是如此,早早就將碼頭的入口,給圍了起來,大有我不放行,誰也別想通過的架勢。


    聽到穀幽蘭來了,端木青雲也沒有立刻轉身,仍然麵對著大海,就好像不知道她來了一般。


    穀幽蘭扯了扯嘴角,嘲諷的笑了笑,這就是她親手推上去的端木國皇帝。


    果然,這世間沒有永久的朋友,隻有永久的利益。


    這一時刻,她突然想起了遠在公西國的公西子鈺,似乎隻有那個人,才是真心真意的,一直將自己當成盟友,後來又在不知不覺間,毅然決然的成為了自己的傀儡契約者。


    之前,她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公西子鈺,然而在這一時刻,她突然就明白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也是在這一時刻,她才真正的接受了公西子鈺成為自己,要終生保護的人。


    麵對端木青雲無言的施壓與顯而易見的挑釁,穀幽蘭感覺到很嘲諷,也有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但是她不後悔,更不會慣著他。


    畢竟她不欠端木青雲的,之前,她幫了端木青雲不假,後來,為了瓜分淳於國,端木青雲也幫了她,但是穀幽蘭不會因此就感激他,更不會因此就低下高傲的頭。


    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人,互為利益罷了,談不上誰欠誰。


    不過,端木國國師的位置,她不會再要了,想必端木青雲也不會再讓她做了,畢竟她是百裏國的太皇,於情於理,她都不適合,更不和禮法和皇室的規矩。


    但是,端木青雲畢竟是遠來的客人,為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她還是要做出點姿態的。


    想罷,穀幽蘭也不在糾結,冷冷的開口說道,“端木國君,有失遠迎!”


    端木國君?不應該是下官拜見皇上嗎?


    端木青雲麵對大海的身子,略微晃了晃,突然間,他感覺心髒空空的,沒著沒落的,似乎有些什麽東西,在他不知不覺間,丟掉了。


    可是丟掉了什麽呢?他一時間也沒有想到,但是這種讓他丟失東西的感覺,讓他很是不舒服。


    他慢慢的轉過身子,一臉難以置信的望向穀幽蘭,“愛……”,愛卿兩個字剛要說出口,他立馬就頓住了,他知道了,他丟失了什麽。


    嗬嗬,為何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呢?酸酸的,脹脹的,有點堵的慌,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是,端木青雲畢竟是一國之君,他也不是個包子,雖然之前有穀幽蘭的幫助,他才坐上了端木國皇帝的寶座,但是也不能否定,他還是有那個頭腦和能力的。


    “太皇不必多禮,朕冒然前來,實在是打擾了!”端木青雲點了點頭,臉上一掃之前的陰鬱,終於露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穀幽蘭也不介意,大大方方的給了他一個無害的微笑,“端木國君,來者是客,何況,你我兩國,即將就要結成姻親了呢!”


    “是啊,朕很榮幸!”端木青雲又擠出了一抹笑,隨即像似要掩蓋些什麽似的,趕忙向穀幽蘭的身後望了望“朕的……新娘……沒有來?”


    本來端木青雲想說,朕的皇後的,可是話到嘴邊,他立刻改為了新娘,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改?


    可是當看到穀幽蘭那張,令他這幾個月來,每每午夜夢迴都會出現的臉,他就情難自禁的改了。


    自從他登基以後,每當宴請群臣的時候,他身旁的,屬於皇後的位置總是空的,他知道,他的皇後就在百裏國,他知道,他的皇後就在迎親的路上。


    然而,他每每想到皇後兩字的時候,影印在他腦海裏的,都是穀幽蘭那張傾城傾國的臉。


    他從來都不相信,一見鍾情,從小就被作為儲君培養的太子,他的教育裏,他的為君之道裏,就沒有一見鍾情這四個字,禮教禮法,更不容許他對任何一個女子動情。


    可是偏偏,他情不自禁的動了,可是偏偏,動情的對象並不是他特意表現出一見鍾情的百裏國二公主,而是讓他每每難忘的百裏國六公主,當今的百裏國太皇女帝。


    他知道不應該,但是他控製不住,所以,秉承著得不到就毀掉的原則,他放任了端木青鶴的計謀,並在裝病的情況下,命人暗中推波助瀾。


    他知道,他不會成功,端木青鶴那個自以為是的家夥,更不會成功。


    他知道,那個讓他總是忘不掉的女子,是這世間最聰慧,手腕最為鐵血的女子,她肯定會發現這其中有他的手筆。


    但是他不後悔,因為心中那種想要得到她的感覺,越來越強了,甚至在隱隱吞噬他僅有的理智,更讓他每每想起,都欲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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