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姐, 此次沒有讓你坐上這公西國的皇後寶座,你心裏對我可有過怨懟?”


    “啊?”聽到穀幽蘭叫著自己,一直在暗自思慮的百裏湘雪不由的有一絲怔愣:“六妹,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如今的我,在經曆過那麽多的事情之後,心裏對父皇隻有愧疚,對你隻有感激,怎麽還會心存怨懟?”


    了然般點了點頭,穀幽蘭繼續說道:“你能夠這麽想也好,待迴去之後,我會將你體內的烙印解除,真正的讓你重獲自由!”


    稍等了片刻,也沒聽見百裏湘雪有任何的迴複,一直在繼續行走的穀幽蘭,陡然轉過頭,隻見百裏湘雪仍然站在原地,眼中含著千般感激的濃濃水霧。


    溫柔的笑了笑,穀幽蘭知道百裏湘雪是被自己的話語感動了,趕忙衝她招了招手:“快走吧,眼看就要到達宮門口了,有什麽話迴去再說!”


    “攸瀾女帝,恐怕你還要在朕的皇宮裏多停留一些時日了!”


    正當距離宮門還有百步遠,一排皇幡颯颯,浩蕩揚長的鑾駕橫在了眼前,從那碩大的鑾輿裏傳出了一道男聲。


    “六妹,是公西子鈺,他為何要阻攔我們?”百裏湘雪微微顫了顫,臉上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公西子鈺,你搞這麽大的排場是來歡送本太皇的嗎?”穀幽蘭暗中捏了捏百裏湘雪冰冷的素手,示意她不要驚慌,隨即雙手環胸一臉的嗤笑。


    明黃色的鑾駕被隨侍的太監挑開了門簾,同樣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公西子鈺沒有任何表情的走了下來。


    “攸瀾女帝,朕登基也有數日,隻是在登基當晚的宴席上匆匆見過女帝一麵,好多貼己話,朕都沒來得及與你訴說,甚為介懷!”


    望著公西子鈺蒼白的臉,從他那看向自己的森寒目光中,穀幽蘭竟然看到了一絲熱切,心下不由的有一絲詫異。


    “貼己話?”暗自嗤笑了一聲:“本太皇還真不知道,堂堂的公西國皇帝與孤還有貼己話要說,還真是受寵若驚呢!”


    公西子鈺聳動著肩膀,哈哈大笑了一聲,雖然臉上含著千般的笑意,但是眼中卻透著萬般的戲謔:“攸瀾女帝,你還是那般的伶牙俐齒,不過朕今天還真是有許多話要與你好好聊聊,怎麽,這麽一個小小的心願,難道您都要拒絕不成?”


    正當穀幽蘭想要再次婉拒,突然一聲女子清靈悅耳的嬌笑從鑾輿裏飄了出來。


    “皇帝哥哥,您就不要再逗弄攸瀾女帝了,我們都已經是一家人了,有什麽貼己話,迴到您的悅承殿去說不更好嗎?”


    雖然沒見到這名女子是何等模樣,但那一聲“皇帝哥哥”,還是讓穀幽蘭立刻猜到了她是誰。


    沒有多說什麽,內心也知道今天想要連夜趕到西嶺山脈是不成了,而且下意識裏,她也想知道公西子鈺鬧出這麽大的陣仗阻攔自己出宮,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公西子鈺等了幾個唿吸,也沒聽到穀幽蘭有任何的言語,知道她這是默許了,立刻大手一揮,讓太監抬過來兩台轎輦,請了穀幽蘭與百裏湘雪坐了上去。


    一炷香後,一行人


    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悅承殿,下了轎輦,進了宮殿,賓主落座。


    “攸瀾女帝安好,公西染夏這廂有禮了!”


    穀幽蘭望著麵前一襲碧色青裝的公西染夏,蛾眉黛色輕染,杏眼含春如波,小巧的秀鼻下兩片飽滿晶瑩的丹唇映襯著白裏透紅的肌膚,端得是千般的嬌豔,萬般的嫵媚。


    “染夏長公主不必多禮!”穀幽蘭沒有起身,隻是微微頷首點了點頭。


    公西染夏並沒有因為穀幽蘭的狀似無禮有所遷怒,而是拂袖掩口笑了笑,更是將那如絲如媚的杏眼彎成了一抹月牙。


    “怪不得皇帝哥哥整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原來攸瀾女帝真如傳說中的那般傾城傾國,真是讓染夏自慚形穢呢!”


    穀幽蘭內心嗤笑一聲:“對我茶不思飯不想,這染夏公主話裏話外含沙射影的,肯定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內心思慮一番,但是表麵上仍舊清冷無波:“染夏公主謬讚了,傾城傾國孤擔不起,隻是略微有些能看的過去罷了!”


    “哎呦,攸瀾女帝,如果連您這傾國的的容貌都隻是看的過去,那染夏豈不是貌醜無鹽了?”公西染夏一邊掩口說著,一邊又咯咯笑了笑,清靈悅耳的笑聲,給碩大的悅承殿更頻添了一分空寂。


    “好了皇妹,不要笑鬧了,你且一旁坐下!”公西子鈺從穀幽蘭落座的那一刻方始,就一直默默的注視著她,就好像此刻的三個女子中,隻有她一人能入得他眼一般。


    “攸瀾女帝,此番半路將你攔下,朕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與你商榷!”


    “終於是言歸正傳了嗎?”穀幽蘭暗自想了想,隨即挑起眉尖冷聲問道:“子鈺陛下,您如今已經登基,孤的五皇姐也做了您的皇後,您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雖然穀幽蘭沒有言明,公西子鈺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但是言下之意也是:公西子鈺,如今我已經助你當上了皇帝,又把百裏國的五公主送給你當了皇後,你我之間的盟約已經開啟,你隻要按照盟約裏的內容執行就好,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再與我商議的?


    公西子鈺笑了笑,斜眼看了看一旁的公西染夏,朗聲說道:“攸瀾女帝,你看我的皇妹如何?”


    稍有一絲怔愣,穀幽蘭蹙著眉搖了搖頭:“子鈺陛下,您且明言!”


    看到穀幽蘭一臉的不耐煩,公西子鈺也知道自己半路將她攔了下來,肯定是惹得她不高興了,想必是她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急需去處理,隨即一臉歉意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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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攸瀾女帝,真的很抱歉,但是這件事情,實在是關係到兩國的邦交,又關係到皇妹與百裏國當今陛下的終身幸福,所以朕,才會半路將你攔下,請您不要介懷!”


    穀幽蘭一聽這話,心裏的疑慮和煩躁消除了一大半,隨即掃了一眼公西染夏,將麵色緩和了一些:“哦?子鈺陛下的意思,是要與我國聯姻?”


    公西子鈺微笑般點了點頭:“正是此意,所以才要與您商榷!”


    “好!”穀幽蘭言簡意賅的點了點頭,隨即起身站了起來:“此事無須多番商議,孤可以做主,就這麽定了,子


    鈺陛下先修書給孤的四皇兄,隨後再選個良辰吉日,將染夏公主送親便是!”


    猛然聽到穀幽蘭就這麽豪爽的答應了,公西子鈺和公西染夏不由的滿頭淩亂:“這就完了?就這麽簡單?兩國的聯姻就憑這太皇女帝的一句話,就敲定了?”


    “那個,攸瀾女帝,您看這事是不是需要你我雙方坐下來,再好好的商榷一番啊?”公西子鈺趕忙站起身來,一臉的急切。


    穀幽蘭揮了揮手,一臉的不耐:“不就是聯個姻嗎?還有什麽好商榷的?之前我把百裏攸月給你送過來,不也是如此簡單?”


    一聽這話,一旁的公西染夏瞬即滿臉的不悅,一邊揉搓著手裏的錦帕,一邊滿臉幽怨的望了望公西子鈺。


    “攸瀾女帝,那能一樣嗎?本宮可是公西國的嫡公主,百裏攸月不過是庶出,又不得百裏國太上皇的寵愛,如今本公主出嫁百裏國,必須是要更加隆重貴胄才是!”


    穀幽蘭本來心裏就很鬱悶,乍然聽到公西染夏的話語,心中更加煩躁:“染夏公主,你是嫡公主不假,出嫁百裏國也必然是皇後之位,但孤也沒說會委屈了你啊?”


    “再說了,孤的四皇兄一直潔身自好,從來連一個侍妾都沒有過,你嫁到百裏國,就是百裏後宮的第一位女子,這等榮寵不比十裏紅毯鋪路,萬千粉飾妝點來的更加實在不是?”


    “真的嗎?”聽了穀幽蘭的一番鏗鏘話語,公西染夏的俏臉更加的嬌羞嫵媚:“那好吧,本公主也沒有其他要求了,隻要略微隆重一些即可!”


    說罷,嬌羞的看了一眼公西子鈺,又對著穀幽蘭二人挽手施了一禮,輕挪蓮步滿臉喜悅的退了出去。


    望著公西染夏纖細的背影,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穀幽蘭轉頭看向一直立於上首的公西子鈺,見他蒼白的麵容更加冷寒不說,還隱隱透著一股股的哀怨之氣,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草草的答應了公西染夏的婚事,還是因為其他什麽事。


    但是公西子鈺的事情,已經激不起穀幽蘭的任何興趣了,想著以金鑾的飛行速度,恐怕焱等人已經早早到達了西嶺山脈,那麽多的事情急需著自己處理,還要給百裏湘雪除去烙印,再將她安全的送迴百裏國,心下更加的急切。


    剛要拱手告辭,就聽公西子鈺冷冷的說道:“百裏攸瀾,你是因為我大婚之前有許多個侍妾,你才不願嫁給我,才會將暗害你多次的百裏攸月送來的嗎?”


    “what?”穀幽蘭乍然冒出了一句英語,話剛出口,就暗自咒罵了自己一聲:“真是不長記性,在這裏說這話,還不把公西子鈺弄懵了?”


    果然……


    公西子鈺猛然聽到這一句讓自己聽不懂的話,頓時滿頭霧水,稍作思忖一番,漸漸的從他那冰冷的瞳眸中,散發出了暗暗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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