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黑著臉,心想就你這糟老頭子事兒多。


    但他又想到孫思邈這老頭子,也是個倔脾氣,不好得罪,便道:“孫太醫,有話直說!”


    “多謝秦王。”孫思邈頓時欣喜若狂。


    他轉過身,向前走了幾步,靠近胡萊,又朝著胡萊拱手道:“小神醫,老……老夫是孫思邈。今日,讓小神醫見笑了。”


    孫思邈?


    這就是被後世人尊稱為“藥王爺”的孫思邈?


    這特麽?


    不是在逗老子吧?


    動不動就要尋死覓活的老頭子。


    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孫思邈?


    “握草?開什麽國際玩笑!”胡萊打量著眼前的這個老頭子,心中也是一抖,驚訝之語頓時脫口而出。


    孫思邈張大嘴巴,雙目圓凳,麵對胡萊的反應,還有那從來沒有聽過的新奇詞匯,心中也是十分不解。


    半晌,他才幽幽地問道:“小神醫,請問,握草,是什麽草?”


    孫思邈的話音剛落,退到門外的那些禦醫們,一個個也停下腳步,豎起了求知欲旺盛的小耳朵,仔細聆聽起來。


    他們,也想知道,握草,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胡萊後退幾步,捂住了一顆砰砰跳的小心髒。


    他怎麽都想不到。


    赫赫有名的藥王爺,竟然是個逗比。


    這腦洞真是絕了。


    握草是什麽草?


    握草不是草啊!


    大哥!


    不過,胡萊也不忍心傷害孫思邈這逗比那質樸的心靈。


    他想了一會兒,認真地對孫思邈說道:“握草,是一種仙草。”


    孫思邈一聽仙草,頓時麵露喜色,激動得不行。


    “仙草?請問小神醫,這種仙草,長於何處?是寒性還是熱性?可否入藥?能治療什麽疾病?”


    麵對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孫思邈,胡萊徹底無語了。


    你特麽,給我在這搞十萬個為什麽呢?


    胡萊又想了一會兒,清了清嗓子,道:


    “老孫啊,仙草這事兒啊,你就細細品吧,至於它的性質,療效這些,我也不便多說。懂的自然懂。也別來問我,這仙草,到底是怎麽迴事!隻能說,仙草背後牽扯到的知識點,實在是太多了,解釋起來沒個十年八年的,根本就說不完。”


    “你呀,就當做不知道就行了。我隻能衷心奉勸你一句,握草是一種很牛皮的草,詳細情況很難三言兩語解釋清楚的。書上關於這種草的記錄,大部分都已經被刪幹淨了。所以我說,懂的自然懂。”


    “當然,你要是實在不懂的話,也沒必要裝懂,畢竟這裏麵,涉及到很多難懂的知識點。其實,就算你真的不懂,也沒必要問。因為,我跟你說了,你也不一定能懂。就算你懂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所以,你要是不懂,就不要試圖搞懂,更不要不懂裝懂。畢竟,懂太多也不好。”


    胡萊這一大串似是而非的大道理一擺出來,孫思邈還有那些已經到了門口的禦醫們,當場懵逼。


    “張太醫,小神醫說的仙草,你整明白了沒?”


    “沒有!我到現在都沒搞懂,是懂仙草好呢還是不懂好呢?”


    “孫太醫,您聽懂了沒?”


    ……


    禦醫們議論紛紛,最後將目光投向了孫思邈。


    孫思邈雙唇緊咬,麵如菜色。


    這小神醫說了半天,他老孫,已經淩亂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孫思邈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說道:


    “小神醫的智慧,果然是我等凡人所未能及。一個仙草,竟然能引申出如此令人深思的哲學話題。”


    “老夫今日可算是大開眼界了……懂,還是不懂,這是一個問題。”


    “請小神醫,再受老夫一拜。”


    孫思邈說著,又要給胡萊下跪。


    這小神醫的思想,實在是太深奧了。


    此時此刻,唯有跪拜,才能顯示出他孫思邈對小神醫的崇敬之情。


    胡萊見孫思邈又要行跪拜之禮,嚇得急忙逃竄到桌子旁邊,隨手抄起一粒瓜子,朝著孫思邈彎曲的膝蓋,丟了過去。


    那瓜子一接觸到孫思邈的膝蓋,便發出清脆地一聲。


    叮!


    孫思邈隻覺得膝蓋上頓時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阻止其下沉,便隻能曲著腿,定了下來。


    而在旁的李世民,見到以孫思邈為代表的禦醫們,被胡萊這狗腿子耍得團團轉,心中的無名之火,一下子又熊熊燃燒起來。


    這狗腿子,簡直是反了。


    一個簡簡單單的語氣助詞,竟然被這丫的延伸出那麽多有的沒的。


    一下子懂,一下子又不懂的,搞得他李世民,差點都不知道“握草”這兩個字咋寫了。


    要不是他李世民先前,被這狗腿子科普過其真正含義。


    他現在,估計也要被這狗腿子給忽悠瘸了。


    胡萊這廝,如此忽悠太醫院的這些禦醫。


    說白了,這是對皇室的不屑一顧啊!


    一時間,李世民頓時生出一種,被人騎在脖子上做牛做馬的即使感。


    確切點說。


    自從他李世民,遇到這狗腿子之後,就一種有一種,被人當做牲口的錯覺。


    踏馬噠。


    好氣啊!


    好想埋到老婆的懷中,大哭一場。


    可就在此時,李世民突然又想起。


    觀音婢,好像也離開了秦王府。


    想到這裏,李世民的心,更痛了。


    ……


    “老孫,跪拜啥的,就不用了。你要是沒啥事的話,你就先迴去吧。我和老李,還有點事情需要商量。”


    胡萊大搖大擺地走到孫思邈旁邊,打量了一下說道。


    “小,小神醫。老……老夫留下來,其實是想問問您……秦王他,得的是什麽病?”


    被胡萊這麽一提醒,孫思邈也才反應過來,自己留下來的真正目的。


    “額……”也就是在此時,胡萊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難得的尷尬之色。


    “老孫,這個問題,我看,你還是不懂的好。”


    “畢竟,懂得太多,不一定是好事。”


    胡萊想了一下,訕訕地迴答。


    孫思邈想起小神醫適才的那些“懂”與“不懂”的理論,也是有些心慌慌。


    但他還是咬咬牙,表示想得到真相。


    “小神醫,老夫今年已經八十有五,上天留給老夫,去探索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您就告訴我吧,老夫我頂得住。”


    就在胡萊為難的時候,程咬金也將胖乎乎的腦袋,湊了過來,“對啊,小胡,老李他得到,到底是什麽病?”


    胡萊嘖嘖舌,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老李。


    老李現在的臉色,已經夠難看了。


    要是他胡萊說出真相……


    隻怕這丫的,一口氣又要上不來。


    “小胡,有話直說,咱們都是兄弟,不需要這麽彎彎繞繞的。”


    李世民感受到胡萊那詢問的目光,愣了一下隨即開口。


    “那我就說了……”


    “額,是……痰迷心。”


    轟!


    胡萊簡簡單單幾個字脫口而出之後。


    整個大廳,頓時死一樣地寂寞。


    老李隻感覺胸口一陣堵得慌。


    接著,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再次昏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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