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騎在馬上,看著一把火燒掉的村落,不由的搖頭說:“曜皇,你清查了嗎?這些人能夠輕易的抵達皇宮內放下屍體,你的宮內安全還是得加強。”


    “朕明白。”


    赫連海頷首說:“具體的情況朕這裏會清查,也多謝靖皇這些日子的襄助了。”


    “理當如此。”


    楊定笑著迴答,這時蔡颯飛馬而來:“陛下,牧田將軍和赫連力展將軍已經開拔了。我們也該迴去了。”


    牧田和赫連力展的開拔是秘密進行的,畢竟惡魔沼澤是一條奇路,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行。既然已經開拔了,朕就出發了。出來許久了,不盡快迴去,靖國內的人也該不安穩了。”


    “那朕送送靖皇。”


    赫連海帶上軍隊,一路相送。


    至於赫連麗,也知道楊定今天會離開,但還是選擇不來。


    離別愁緒,才不是他們曜族女子想要的呢!


    但她還是忍不住躲在十裏長亭,看著楊定的大軍行過。


    皇攆內,楊萌將車簾撩起來,一下就看到赫連麗,肉嘟嘟的小臉頓時起了笑容道:“哥哥快看,是嫂子。”


    循聲望去,楊定和赫連麗視線交錯,對她頷首。


    明年十月,就會將她接去靖國,因為明年十月他就能穩定鎮南關。


    到了那時候他的命也就算保住了。


    不然辰國破了鎮南關,第一個要自己性命。


    軍伍行動迅速。


    一路抵達銅州,楊定迴朝的消息,迅速傳到大陸各個角落。


    當然也包括辰國。


    山泉府。


    這是一座位於鎮南關和韶關之間的城市群,也是韶關和鎮南關之間最大的糧產地。


    其間泉江環繞,山清水秀,更有嫋嫋炊煙,阡陌縱橫。


    山泉府算得上南疆有數的幾座平原了,位於熱帶和亞熱帶之間,正好能做到一年三熟,所以這裏一年所產的水稻,就足夠鎮南關三十萬將士十年的用度,堪稱最佳的糧草基地。


    因此,鐵山被辰皇調到了這裏,負責給何靜做後勤,順道訓練士兵,隨時發往鎮南關作為交替。


    一聲雞鳴,德安九十三年的元月元日,來了。


    鐵山還未入睡,他正在和麵前的男人喝酒。


    男人三十歲上下,身高一米七,在武將堆裏其實並不高,但身份地位卻讓鐵山連架子都不敢端,小心翼翼的替他斟酒。


    “你也別太過灰心喪氣。朝堂之上,二皇子占了上風,若是讓你在鎮南關贏了一場大仗,那二皇子的聲威就起來了,朝局不平衡,陛下也睡不著覺。”


    “光寒兄放心,我曉得的。”


    鐵山看著眼前二皇子的心腹校尉蔣光寒如此說,縱然有千般不滿意,也得忍著。


    畢竟大局如此,他也不能反抗不是?


    “隻是我很擔心靖國會有變動。最近鎮南關撤下來的人馬傷亡一次比一次多,除了何靜不停的強攻外,更多的是靖國的軍隊戰力,越來越強,總覺得靖國拿我們練兵了。”


    鐵山的話語在蔣光寒聽來隻是笑笑,拿著酒杯抿了兩口說:“靖國垂死掙紮罷了。若是沒有宇文昊力挽狂瀾,他楊定絕對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


    “何出此言?之前五羊城下擺出火牛陣之人分明就是楊定啊!”


    “哈哈!那不過是楊定往自己臉上貼金增加威望的手段而已!”蔣光寒不以為然。


    “全大陸都知道他楊定就是一個紈絝,而身邊有高人指點,否則也不會有神鬼莫測的計謀。


    畢竟各國都有研究火牛陣,也深知奔騰的火牛猶如重騎一般卻也狂暴,極其難以規馴,裏頭的難處可比訓練戰馬要困難,這是楊定能如臂指使的?”


    鐵山聽到青筋都快爆出來了,直到今日還有無數人認為楊定是紈絝。


    這種刻板印象,到底是什麽時候形成的?


    “好了鐵兄,不用管什麽楊定了。二皇子讓我來勸慰你一番,順道在不出錯的情況下,拖一拖何靜後腿。若是何靜贏了這一場戰爭,對二皇子幸苦建立起來的朝堂優勢,將會洗的蕩然全無。所以,盡量拖延,好讓二皇子盡快布局南疆各地守衛。”


    蔣光寒繼續傳達二皇子的命令,越發讓鐵山心中戚戚。


    雖然他確信辰國必勝,可是為將之人先算敗,後算勝,現在已經元月了。


    二月初的雨季也很快來臨!


    一旦被宇文昊拖到雨季,這對進攻方而言,將會是一場煎熬。


    使勁拖,隻會給靖國更多的喘息時間。


    這絕對不是什麽好命令!


    可是鐵山又不能不答應,不應就意味著他自絕於二皇子,實屬不智。


    “我知道了。”


    悶悶應下之後,鐵山一直喝著悶酒,直到蔣光寒喝醉了,他還沒有醉。


    走出營寨透氣,又有手下送來飛鷹傳書。


    靖皇已經抵達五羊城。


    靖國和曜國之間的相王完成了,同時有大量的曜族選擇束發,正是歸入靖國統治。


    他們選配壯丁為兵,並且在昆山和鎮南關附近數個府縣的大山內尋找小路騷擾,弄得沿鎮南關一線的二線部隊苦不堪言,屢次請大將軍何靜支援。


    但是何靜根本不在意,那些地方就算丟了也無傷大雅,隻要鎮南關不丟,清江就不會丟。


    而清江不丟,辰國隨時可以南下。


    在南疆這樣的崇山峻嶺交錯的地方,路上行軍的消耗何其多也。


    而你明明就有一條直通大海的水道,你說你不選擇水道卻走陸路,那絕對是腦袋壞掉了。


    這就是鎮南關的這重要性。


    不過何靜準備將皮球提給他,讓他安排之前退下來休息的兵丁,去給幾處哭的最厲害的縣城增援。


    鐵山看罷內容後,憤怒的揉成團,丟進明滅不定的火炭裏,片刻看著他點燃照亮破曉的天空,不由得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勾心鬥角!怎麽事事都能勾心鬥角?”


    鐵山緊咬著牙,憤怒低吼:“那群退下來休息的兵丁有幾個是能打的?不是殘疾就是重傷!讓他們去守城?你分明就是要我送他們去死!”


    鐵山憤怒難以抑製,可是又不能不答應。


    但也不能安排殘疾兵去,否則一旦城池丟失,自己絕對會被參一本。


    不派也一樣,隻能想辦法拉壯丁。


    可是鎮南關催得急,處處都要人,而韶關以南的各府兵馬都被抽得差不多了,現在下去隻能抓壯丁,而雨季來臨之時就是春耕的時候,怎麽去抓人,難道你不春耕了?


    一切的一切,分明都是何靜要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混蛋!混蛋!”


    不甘的憤怒過後,隻剩下無盡的頹喪。


    辰國的內鬥,什麽時候是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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