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盈表示自己真的沒想過,堂堂韓信,居然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因為,這話還有另外一個說法,轉變一下就是:求求你,放過她們吧!


    “我想了很久之後,覺得唯獨有這個辦法,才是最大可能保護她們性命的辦法。”


    韓信臉上露出幾分認真之色來。


    劉盈搖頭道:“把膽子放大點,俗話說得好,隻要膽子大,女王也要放產假!”


    韓信睜大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樣看了看劉盈,而後仰頭把杯中酒水一飲而盡,這才唿出一口濃濁的酒氣,長長的歎息道:


    “你和陛下真的很像……”


    看著劉盈臉上露出笑容來,韓信這才把後半句話說完:“厚顏無恥這一方麵,真的太像了!”


    劉盈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起來,過了片刻,他才冷哼一聲:“難怪,大家都說你很令人討厭。”


    韓信無所謂的道:“實話本來就令人討厭,殿下還說什麽讓我把膽子放大點,我隻不過說了一句實話而已,殿下就已經如此不開心了。


    還讓我怎麽放大膽子?”


    劉盈一陣氣結,感覺自己胸口像是有一口氣憋的厲害,直接就要上不來了一樣。


    “行吧,你說吧,你還有什麽膽大的想法?”


    韓信很平靜的說道:“讓她們做平常人家就好,除此之外,我實在是沒有多餘的要求。”


    劉盈抿了抿嘴唇:“那你可知道,以前你的那些對敵人,如果真的發現你的家屬變成了普通人,會怎麽對待她們?”


    韓信沉默了下去,沒說話。


    “鴻門宴上,樊噲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現在可不要總覺得自己就是魚肉,我是刀俎。”


    劉盈對於韓信這種突如其來的沉默覺得很無奈。


    讓你開口說,把妻女托付給自己,就這麽難嗎?


    韓信點頭道:“總歸來說,我還是有些須用處的,直接殺掉的話,那就真的實在是太可惜了。”


    “好吧,那為求安全起見,將你妻女放在我宮中,你意下如何?”


    劉盈這邊盡量有一種商量的口吻和韓信說話。


    韓信也聽出來了這一層意思,他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劉盈:“殿下的這種……表露很奇怪。


    你明明可以直接這樣下令,沒有人敢反對,也沒有人會覺得這樣有問題。”


    劉盈無奈道:“我這不是……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在用你的妻女要挾你為我做事?”


    “錯了。”韓信搖頭道:“在這一點上,不管你怎麽小心謹慎,或者是照顧我的感受,都不能讓我避免這種被要挾的想法。”


    劉盈高舉雙手,表示讚同:“知我者,韓信也!”


    韓信臉上露出笑紋來,放下了手中的空酒杯。


    劉盈則一臉認真地說道:“其實,有時候我都再想,你這樣注定名傳千古的人……嗯,我未來是要做皇帝的,厚著臉皮的吹噓一句,我也是可以名傳千古的人。


    當然,和你的流傳方式肯定不一樣。


    你是名將是軍事家,而我隻不過是二世祖。


    所以呢,我就在想,我能不能為你做一些,你不能做的事情。”


    韓信沒說話,因為再怎麽聰明的人,這會兒都不可能才得到劉盈在想什麽。


    但是,聰明的人一旦發現自己猜測不到對方在想什麽的時候,他們就會一言不發,等著對方把話說出來。


    劉盈立刻道:“你在淮陰是不是有一個老相好?”


    “你給你的胯下之辱的仇人賞賜官爵,真的是心甘情願的?”


    “你就不想重拾舊愛,生十個八個愛情結晶的麽?”


    “你可曾想過,你老相好和你的老仇人生下的孩子,極大可能,會是你曾經和老相好一夜激情留下的種兒?”


    一口氣把這三句話說完以後,劉盈就看到韓信那原本充滿了好奇之色的臉,瞬間由紅而黑!


    一雙眼眸也變得血紅,就像是要把自己吃了一樣!


    “我可沒想著拿這事兒羞辱你,我隻是在想,萬一我的猜想是真的呢?”


    劉盈據理力爭,可是難掩心虛。


    好在,韓信自己冷靜了下來,他看著劉盈嘲諷的冷笑了一聲:“是也不是,完全不重要。”


    劉盈聽著這話,立刻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他急忙說道:“隻要你點個頭,我立刻讓人去將你曾經的那個仇人用合理的方式弄死。


    然後,你的老情人帶著孩子遠走他鄉。


    等我們到了匈奴以後,你的老情人就和你的孩子,在匈奴等著我們了,你覺得怎麽樣?”


    韓信忽然又沉默了……


    沉默嗬!


    沉默嗬!


    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等到韓信再度抬起頭來,用眼睛看著劉盈的時候,劉盈立刻道:“這些個伺候著你的奴才絕對不敢在外邊亂說半句話!”


    韓信卻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麽那個讓我受辱的人,我沒有殺了他,反而賜給他官爵?”


    劉盈點頭:“沒錯,就是這樣,我怎麽都想不明白,所以就想到了一種可能,你的老情人生下的孩子,其實就是你的血脈。”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這樣。”韓信忽而露出迷茫之色來:“我與香姬,確實是有過肌膚之親……可是,隻不過是那天晚上整了好幾迴……怎麽可能就有了?”


    “臥槽!一晚整了好幾迴?”劉盈大聲叫道。


    韓信看了他一眼,譏笑道:“你不覺得你這樣大唿小叫的樣子,實在是有失你的身份麽?”


    劉盈立刻跪坐好了,一本正經的道:“我隻不過是在配合你一下,別誤會!”


    韓信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誰說得準呢?再說了,那個人都已經是一家之主,秦末戰亂如果沒有他養活香姬的話,香姬又怎麽活到現在?”


    劉盈讚許道:“正所謂,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是吧?”


    韓信吃驚的看了一眼劉盈,而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話說的很好,是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劉盈繼續道:“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韓信聽完後,忽然露出控製不住自己麵部表情的痛苦抽搐感覺,似乎隨時都會止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劉盈站起身來,拿著酒壺給韓信倒了一杯酒,用力地拍了拍憋得很辛苦的韓信,故意把自己的嗓音壓得低沉渾厚有力:


    “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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