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單單是這事兒,還不足以讓你父皇徹底斷絕對戚姬的愛。”


    呂後說道這裏,也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不過呀,我兒給娘爭了好幾口氣,戚姬那賤人,不足以壞了我兒的名。”


    “再說了,我兒尚且年幼,把這些東西歸功於蕭何,說是他在前秦老舊倉庫中發現的東西,也可以讓我藏鋒於鞘。


    這對於我兒來說,是好事。”


    呂後擔心劉盈年少氣盛,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兒已經是天下最尊貴的人了,多這麽點光輝在頭上,和少了這點光環比起來,本就是無足輕重,不痛不癢的事情。”


    劉盈揮了揮手,示意屏退所有人。


    呂後點了點頭,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祁連也下意識地起身想要退出去,卻被劉盈一把揪住,拉著坐在自己邊上。


    這個動作,令祁連心中一暖,鼻尖有些發酸。


    劉盈隻是把水碗端到了祁連身邊,示意她多喝點水。


    方才哭的那麽兇,讓劉盈都有點相信她真的是水做的。


    於是,大殿中就隻剩下了呂後、劉盈、祁連、審食其,還有昏迷中的安瀾。


    “現在說吧。”在呂後心中,她早就已經沒有把劉盈當做小孩子看待了。


    這樣的人,不管年齡如何,都沒有人能把它當做小孩子看待。


    劉盈說道:“我們是不是想要戚觸龍屈打成招,說我遇刺和他有關係,乃至於和戚夫人有關係?”


    “這事情太牽強了,不能說到一起。”呂後麵色嚴肅地思索著,“而且,你父皇迴來以後,也並不會相信我們說的。”


    “娘不要心急。”劉盈解釋起來:“我們可以把所有的一切說給父皇聽。”


    “所有的一切說給你父皇聽?”


    呂後不解:“娘布置了許久,才算是挽迴了一些,直接說給你父皇聽,恐他不喜。”


    劉盈眯眼笑了笑:“那娘是覺得,你能騙得了父皇?”


    這一下,呂後犯難了。


    審食其也露出愁容來。


    皇帝劉邦素來都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可是,兩人看著劉盈臉上的那自信滿滿,勝券在握的笑容,卻忽然伸出一種奇怪的想法來。


    難不成?


    “娘和審侯,不妨聽聽我說的。”


    審食其安耐不住:“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殿下就不要吊口味了,快說吧。”


    呂後也忍不住催促起來。


    劉盈這才不慌不忙的說道:“父皇迴到櫟陽城以後,必定會問丞相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覺得丞相蕭何會怎麽說?”


    審食其和呂後兩人麵麵相覷。


    最後,還是呂後道:“自然如實說。”


    劉盈笑道:“這就對了,丞相肯定會說,是戚夫人散布的謠言,而本質上也確實是戚夫人散步的謠言。


    問完了丞相以後,那也一定會問娘的。


    娘就痛痛快快的承認下來,謠言之中,關於丞相蕭何在秦國老舊府庫中發現文冊的事情,是娘讓人散布出去的。”


    “這不好。”呂後立刻就搖頭,滿臉擔憂,覺得兒子沒有自己想象中的聰明,甚至還有點傻。


    怎麽可以什麽大實話都和皇帝說呢?


    劉盈說道:“娘,父皇問你這樣做的原因,你就是是為了讓兒臣藏鋒,也不想正麵和戚夫人起衝突,畢竟男人在外邊拚命,嫡妻和小妾互相爭鬥這樣的事情,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呂後瞬間明白了劉盈的意思。


    劉盈卻忍不住想說完:“等到了那個時候,父皇就會去叱問戚夫人,等到那個時候,父皇還會發現,我開了個奶茶店,結果讓戚夫人的弟弟戚觸龍砸了。


    我在逮住了砸鋪子的戚觸龍以後,馬上就差點被人宰了。


    而且非常巧合的是,我神不知鬼不覺的迴到櫟陽城中,就正好遇上了戚觸龍在砸我的鋪子?嘿嘿!”


    聽著劉盈的話,呂後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這簡直就是誅心之言!


    尤其是最後那兩聲“嘿嘿”,更是讓呂後頭皮炸麻。


    “皇後,此計可行啊!”審食其興奮道:“我們對於陛下本就沒有什麽好隱瞞的,蕭何素來深得陛下的信任,自然不會懷疑蕭何說的。


    如此一來,戚姬確實是要完蛋了!”


    “哼!”呂後忍不住冷哼一聲:“說千道萬,不還是要放走戚觸龍?


    讓你阿舅撤掉包圍著戚鰓府邸的兵馬?”


    “人,不放。”劉盈目中透露著寒意,“兵,不撤!”


    “殿下,這樣陛下那邊……”審食其想勸說劉盈,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比他們預期的好,那就沒必要繼續作惡。


    劉邦會做的比他們做得更惡。


    “就說這是我堅持的。”劉盈道:“到時候我自然會申辯,娘和審侯把心放在肚子裏就是了。”


    “此外,在阿舅加兵圍住戚鰓府邸,但是要記著,不能斷絕戚鰓府上下的糧食供應,一切供應,都從府庫中征調出去,就按照諸侯禮節供養他的家人。”


    “但是,此事一定要悄悄的去做。”


    審食其稍作思量,麵上露出驚訝之色:“殿下,你這樣做,真的是可以讓戚夫人在陛下心中徹底死絕了啊!”


    劉盈無所謂的聳聳肩,他看著正在沾水給安瀾擦著嘴唇的祁連,輕聲道:“我也不想這樣做,但是有人想讓我們一家人過得不好,我就會讓她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不管她是誰。”


    萬事大吉,呂後和審食其退了下去,醫者和侍從都重新走了進來。


    君臣邊走邊聊了起來。


    審食其是劉邦指定的呂後舍人,所以說他二人是君臣,並無不妥。


    “盈兒的變化,我們都看在眼中……”呂後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皇後隻管放心。”審食其笑著說:“太子在將晉陽城的時候,光著屁股,讓所有的人都看過他屁股上的三十六顆黑痣,陛下還親自給太子搓澡了呢。


    臣聽著籍孺的書信裏說,太子搓澡的時候,屁股上的三十六顆黑痣,越搓越亮,越搓越黑。”


    “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又怎麽會懷疑什麽呢?”呂後這話,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審食其聽的。


    審食其則把劉盈準備開設醫學院的事情,說給了呂後聽。


    呂後是非常聰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劉盈所圖的,也絕對不僅僅隻是培養出來幾個醫者。


    審食其說道:“臣就想到了以設立規則,取用官員為我大漢所驅馳的辦法。


    現在看來,臣覺得,不如由皇後在太子醫館中走出去的學生立下功勳後,把這個辦法上報給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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