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被抓,一石激起千層浪。


    正在各方都在圍繞著他使勁的時候,李含章居然安然無恙的迴來了。


    當然是迴巡防署。


    江離離與之同行。


    許憂得報的時候,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怕親眼看到李含章安然無恙,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含章見許主事圍著他打著轉打量,笑道:“真沒事,加起來也不過挨了海麻子幾下黑拳、幾下黑腳,我你還不清楚嗎?皮糙肉厚的,就他那幾下,屁事都沒有。”


    許憂嗯了一聲,迴案後坐下,不僅正襟危坐,臉色更是嚴肅起來,食指咚咚扣響桌麵,沉聲問道:“說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


    梁群大張旗鼓的抓人,怎麽可能輕易放人?


    不由得他不浮想聯翩。


    是他向夜嬈姑娘推舉李含章,讓李含章具體負責收網事宜。


    這小子知道太多秘密。


    如果用這些秘密換取自己被放,那還收個p的網!


    上麵絕對不會放過他。


    “還能怎麽迴事。”


    李含章吊兒郎當地道:“當然是人家問什麽,我就答什麽,人家要我幹什麽,我滿口答應唄!當然,好處要給足,我可是已經得了黃金百兩了,這還隻是訂金。”


    頓了頓,斜眼道:“梁副主事可比你大方多了。哪像你,光想馬兒跑得快,還摳摳搜搜的,吃頓飯都讓我掏錢。”


    這一招還是張星火教他的。


    說是上麵神仙打架,下麵螻蟻如果不想死,隻能選擇兩邊橫跳。


    無論哪邊找他,他都伸手討要好處。


    隻要最後一步沒選錯邊,那就無妨。


    許憂臉色一變,拍案而起,怒指道:“你,你真敢!”


    李含章趕緊湊近些賠笑道:“當然依你的吩咐,給他們來個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江喧可以給我作證呐!”


    許憂微怔,緩緩坐下,轉視江離離,露出詢問神色。


    江離離肅容道:“李馬快告訴他們的事情,正是您告訴我的,可以透露的那些。他們把我們分開,單獨詢問的時候,我特意隱瞞了一些,李馬快說得更全麵些。”


    就是兩人被抓之前,許主事和李含章在鑒影閣向她展示的那些精心編造,絕對經得起查證的那些資料。


    江離離繼續道:“這樣一來,不僅證明了我對他們所言無虛,我對他們是可靠的,也證明了李馬快對他們的誠意,李馬快也是可信的。”


    本來這是為了讓她取信於人,沒想到現在變成了相互印證,大幅增加了可信度。


    許憂繃緊的神色稍緩,點頭道:“同時還證明了,我們特意編造的那些真真假假的玩意兒也是真實的。不錯,真不錯,一石三鳥。”


    “四鳥。”李含章笑道:“我不是也成功脫險了嗎?”


    許憂哼道:“對,差點忘了,你就是個鳥人。”


    李含章撇嘴。


    “還有呢!”


    江離離補充道:“既然李馬快和我都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往後我可以配合李馬快,查清楚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麽。”


    許憂掃視兩人一眼,問道:“梁群用什麽理由放人?不至於讓我心生懷疑呢?”


    至於怎麽洗清李含章殺人的嫌疑,這點他並不擔心。


    抓人本身就是誣陷,放人當然可以洗清。


    “他跟我說,讓我跟你說。”


    李含章聳肩道:“吳會主和前任江會主都曾親自出麵讓他放人,他不得不放。”


    許憂輕輕頜首:“倒是個理由。”


    他確實因此找過吳會主,吳會主也答應出麵。


    梁群未必會聽吳會主的吩咐,一定會聽江會主的吩咐。


    因為梁群就是江會主提拔上來的。


    他的確找不出懷疑的理由。


    看來不僅他會玩真真假假那一套,人家同樣玩得很溜。


    許憂又問道:“除了獎勵你黃金,他們怎麽製約你呢?”


    可獎可懲方能控製。


    梁群是巡防署的老人了,哪有那麽容易被哄?


    李含章臉皮一紅,偷瞄江離離一眼。


    江離離也看他一眼,紅著臉不吭聲。


    許憂見兩人眉來眼去,重重拍案道:“看她幹什麽?看著我說。”


    這點不交代清楚,他不可能信任李含章。


    其實就算全部交代清楚了,他也不會完全信任李含章。


    還是那句話,可獎可懲方能控製。


    就像放紙鳶,線在手才可放可收。


    至於紙鳶怎麽想,一點都不重要。


    李含章小聲道:“他們以為我跟江喧那啥,關係親密,拿住江喧就拿住了我。”


    許憂哦了一聲,轉視江離離道:“這本是你們的私事,我本不想打聽。不過這又涉及到公事,我必須問清楚,你們好到什麽程度了?”


    鑒影閣的時候他就讓江離離追求李含章,還讓兩人鴛鴦戲水呢!


    這是希望給顆雞蛋弄條縫,方便蒼蠅叮。


    讓人家覺得可以把李含章拖下水。


    總比渾然無隙,逼著人家拿錘子硬砸好。


    李含章岔話道:“還是你有先見之明呐!才給我們說完,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我當時還不以為然,現在想來,難怪你能當上主事,我隻能當個馬快……”


    “你小子別打岔。”許憂狠狠瞪他一眼,伸手一指江離離道:“你說。”


    江離離垂下俏目,小聲道:“當時情況緊急,未免惹人生疑,我們就,就……”


    許憂問道:“過夜了?”


    江離離羞臊地點頭,忽又抬頭道:“雖然一張床,中間劃了線……”


    李含章幹笑道:“她以為我什麽都不懂,還搖床來著……”


    江離離大窘,本就紅透的臉蛋一下子更加鮮豔了,使勁踩他一腳。


    李含章痛地齜牙咧嘴,就差抱腳跳了。


    許憂笑了笑,訓斥道:“你個毛頭小子懂什麽?你專職緝私,又不分管風月。”


    這話看似衝著李含章,其實是說給江離離聽。


    他了解李含章,這小子連相好的都沒有過呢!起碼在他手下當馬快這幾年沒有。


    江離離當然明白許憂撮合的意思,乖巧地裝出羞澀的樣子。


    隱約間,好像似乎有那麽點心動。


    許憂又詢問了一些細節,末了衝江離離道:“幾天不見,小鏡子很想你,相信你也很想她。”轉向李含章道:“你也一起去,陪著江喧帶小鏡子出去玩玩。”


    頓了頓,叮囑道:“記住,你們倆在外麵別扭扭捏捏的,要親密一些。”


    李含章沒有多想,苦著臉同意。


    江離離卻嗅到一些別樣的味道,心知許主事並沒有完全信任他們。


    這既是一種提醒,甚至警告,更是一種試探。


    不管因為任何原因,小鏡子一去不複返,那麽兩人就是不可靠的。


    此後,兩人結伴去了許主事家接小鏡子,又帶著小鏡子逛街玩耍。


    一直玩到黃昏時分,李含章忽然在人來人往的街口看到一個熟悉的倩影。


    然後,對上了視線。正是久未見麵的夏冬。


    夏冬的眼神相當複雜,顯得很不高興。


    李含章並沒有注意到,好友見麵,自然興高采烈。


    剛想打招唿,夏冬一個閃身進了偏巷。


    露出了後麵的張星火。


    張星火臉色古怪,手指虛點幾下,做了個手勢,跟著進了偏巷。


    李含章愣了愣,找了個肚子不舒服借口,捧腹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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