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折騰自不必提,總之風沙沒能睡好。


    臨到早上的時候好不容易眯著,朦朦朧朧的也睡不太熟。


    李玄音忽然帶著繪聲三女氣勢洶洶的闖門登樓,完全一副捉奸的架勢。


    英夕正靠在隔間外摻著瞌睡,猛然驚醒,拜見公主。


    “他昨晚沒把你怎樣吧?”


    英夕使勁搖頭。


    李玄音追問道:“他有沒有找姑娘亂來?”


    英夕道了聲“沒有”。


    李玄音將信將疑,畢竟英夕是風沙送給她的奴婢,她並不是完全信得過,於是轉進隔間,非要親眼看過才肯放心。


    風沙沒有穿衣服睡覺的習慣,天氣又不算太冷僅蓋了條毯子。


    如今沒了抱枕可以抱著睡覺,自然下意識去抱毯子。


    毯子抱得多一點,蓋就難免少一點,李玄音衝到床邊的時候也就不免看多了一眼,慌張的尖叫一聲,又羞又窘的捂著臉急退出去。


    風沙迷迷糊糊的擺轉腦袋,明顯還沒完全睡醒。


    繪聲正要帶著流火和授衣進去服侍主人,李玄音紅著臉攔下,衝隔間裏叫道:“你自己把衣服穿好。”


    風沙眨巴幾下眼睛,心道誰說要起床了,鬱悶道:“我還要再睡一會兒。”


    李玄音聲音冷下:“不行,起居有常,作息有律,不勤政何以成事。快起來。”


    風沙結巴道:“我又不當官,勤哪門子政。”


    李玄音被問住,少許後羞惱道:“難道以前我姐不管你,放任你懶惰?”


    風沙頓時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道:“我穿上了,讓她們進來吧!”


    李玄音伸手攔著,自己先探腦袋過隔間瞧了一眼。


    風沙套上了裏衣,一臉不爽的坐在床邊。


    李玄音輕哼一聲,放繪聲三女進去服侍。


    一番打理梳洗之後,風沙弄得差不多立整。


    繪聲一直不敢作聲,跪下給主人係腰帶的時候,仰著小臉露出哀求的樣子。


    幾個劍侍副首領就她最沒出息,唯一的仰仗就是貼身服侍主人。


    如今被永嘉公主一刀切走了一半,且是最容易討好主人的晚上。


    想也知道,以後更沒人把她當迴事了。奈何昨晚被永嘉公主單獨拎出來,嚴厲的教訓了一頓,實在提不起膽子向主人求情。


    風沙忍不住伸手撫摸繪聲的臉蛋,說實話十分心軟。


    雖然繪聲辦事不牢靠,還是挺討人喜歡的。


    以前習以為常還不覺得,昨晚突然少了這個最趁手的抱枕,當真不適應。


    別的不說,整晚都翻來覆去,動不動就用錯力翻過頭。


    好幾次差點翻到床底下去。


    被主人撫摸著臉蛋,繪聲不免心生期盼,磨磨蹭蹭的係著腰帶,可憐兮兮的皺著小臉,指望主人把她從永嘉公主手裏要迴來。


    風沙猶豫少許,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繪聲立時精神一振,白嫩的小手靈活起來,腰帶一下就係好了。


    風沙下得樓來,早餐已經備好。


    李玄音帶著英夕張羅著擺桌。


    風沙悶悶不樂的神情頓時散淡,望著李玄音忙碌的倩影怔怔發呆,猛然迴神垂目,過去笑道:“讓她們忙吧!坐下一起吃。”


    李玄音盛了碗粥放到風沙麵前,英夕趕緊擺上筷子和勺子。


    風沙坐下拿勺舀了口嚐嚐,明顯是繪聲的手藝。


    繪聲趕緊湊上來拾筷夾了小菜,喂給主人吃。


    李玄音不悅道:“你怎麽先吃上了?”


    風沙啊了一聲,忙道:“你也坐你也坐。”


    李玄音於對麵坐下。


    繪聲眼疾手快,趕緊給公主也添了碗粥。


    風沙衝李玄音道:“繪聲這丫頭我用著順手,沒了她,我連沐浴更衣都要自己來,不怕你笑話,昨晚當真狼狽。大不了你讓英夕盯著我們,好不好?”


    “好吧!但是不準亂來,隻要有一次,休想本公主鬆口第二次。”


    李玄音臉色有些古怪,似乎強忍著笑意,她已經從英夕口中知道了昨晚的情形,實在沒想到自己這個姐夫沒了人伺候,居然連澡都不會洗。


    繪聲大喜過望,連忙跪下給公主叩頭,沒口子的感謝。


    李玄音矜持的頜首,轉向風沙問道:“今天你有什麽事嗎?出不出門?別誤會,我才不關心你白天去哪快活,主要是給你安排午飯和晚飯。”


    分明此地無銀三百兩,風沙啞然失笑,隨口道:“是要出趟門,中午估計迴不來,晚飯應該可以迴來吃。”


    李玄音一臉不信:“剛才還不想起床,現在突然就有事了?”


    風沙不禁苦笑:“我又不是去衙門坐堂還得點卯,早上中午晚上什麽時候辦事都可以,隻要辦了就行。”


    李玄音好奇道:“你每天都忙些什麽事?”


    “見見人、聊聊天、吹吹牛。”


    風沙是實話實說,他每天的確就幹這些事。


    李玄音嬌哼一聲,不滿道:“不務正業。你就不能找點正經事做嗎?求父皇給你封個一官半職,哪怕官小點,也總比你當個遊手好閑的紈絝強多了。”


    風沙笑而不語。


    “知道你厲害,那是有仰賴的身份。再大的情分也總有用完的時候,你不能光守著個升天閣吧!總要有正經事做,否則遲早坐吃山空。”


    李玄音認為父皇母後之所以有求於風沙,單純因為他是被廢黜的四靈少主。


    否則區區一個風月場的東主,能有什麽能耐?真要有能耐,也不會被廢了。


    偏偏排場還不小,出入皆有一大群美婢侍衛前唿後擁,哪裏是一個升天閣養的起得,顯然是在吃老本。


    風沙聽得一愣一愣的,張了張嘴又閉上。


    升天閣的東主,三河幫的客卿,柔公主府的管事,三個身份加起來也不足以解釋他的排場,其餘的路子沒有能夠見光的。


    並非沒有正經產業,隻是正經產業背後都不正經。


    無論辰流,中平,還是東鳥,風沙一路行來,各地都置下了大量的產業,這些產業後麵都勾著秘密駐點。


    主要事務由馬玉顏在處理,根本沒法跟李玄音解釋清楚。


    如果說了,李玄音肯定吵著要看賬冊,當然不可能交出來。


    不如閉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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