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那點小心思,風沙一個轉筋就想明白了,又好笑又好氣的橫她一眼。


    雖然這小妞是雲虛選中的人,不代表她能拉著雲虛的虎皮給丈夫當旗,尤其雲虛顯然很不願意卷入王家襲爵的風波,這才迂迴一下,想拉他下水。


    見風沙斜眼,王夫人半咬嫩唇,明眸媚迷,水靈靈的似要滴出蜜來,香肩微聳,露出嬌憨的俏模樣,似討好似撒嬌,神態極其動人。


    竟是絲毫不顧丈夫就在身側。


    也虧得兩人並排而坐,王炳川正一臉期盼的瞧著對麵的風沙,盼他趕緊應許陪見公主,居然對此一無所覺。


    繪聲文靜的坐在一邊,瞧在主人和王夫人眉來眼去,有些吃味的噘嘴,挑著蛾眉旁睞,心裏暗罵騷狐狸。完全忘了自己在主人跟前比她騷氣多了。


    風沙很快收迴視線,沉吟道:“臨近節後大朝,柔公主將受東鳥冊封。諸般儀禮,必須齊備,萬不能有絲毫差錯,所以正忙著排演,概不會客。”


    當然是借口。如果真的連他都見不著,怎麽幫任鬆當中人?


    王家爵位的傳襲,乃屬王權禁臠。連他都不敢隨便插手,雲虛身為王儲,更需要避嫌。


    他絕不會因為王夫人跑來拋個媚眼設個套,暈乎乎的把雲虛給坑了。


    王炳川和王夫人一齊露出失望神色。


    王炳川勉強笑道:“當然是受封要緊,那……那就算了。”


    王夫人小聲道:“前日迎香閣重新開張,還在盤整,尚未正式營業。風少是升天閣的東主,風月場的弄潮,不知最近是否有閑,歡迎蒞臨指教。”


    她仍舊不甘心,想要討好一下。


    風沙婉拒道:“實不相瞞,最近有要人為我說媒,正苦惱以往不知檢點,導致蜚語不斷,擔心人家小姐多有微詞呢!”


    這是提醒王夫人那個賭約。想要幫助可以,離城之前武從靈服軟,什麽都好說,別盡玩些彎彎繞的小機巧,沒用。


    王夫人聽出話音,暗叫糟糕。心知這次弄巧成拙,惹風少不快了。


    王炳川訝道:“不知誰家小姐想與風少聯姻……”


    卻是被王夫人桌下快踹一腳,嚇得趕緊閉嘴。


    風沙嗤嗤笑道:“我是風月場的弄潮,名聲多少沾葷,正經人家難免疑慮頗多,所以我更要加倍持身守正。王兄你說是不是?”


    王炳川尷尬道:“是是,風少說的是。”


    風沙似笑非笑。


    王炳川結巴道:“不,不是……那個那個……”


    他的腦筋總算轉了過來,感覺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至於到底該怎麽說才好,實在轉不利落。


    王夫人秀眸含忿,狠狠瞪他一眼,轉來俏臉賠笑道:“炳川一向嘴笨,風少大人大量,別跟他計較。”


    “王兄心懷坦蕩,毫無鬼胎,正是難得的憨直之人,我喜歡欽佩都來不及,怎會計較。”


    王夫人咬住下唇,不敢吭聲。她當然聽得出來,人家這是在譏諷她心懷鬼胎呢~


    風沙告辭道:“時候不早,不打攪賢伉儷午飯了。”


    繪聲跟著起身,惱恨的橫了王炳川一眼,不屑的瞥了王夫人一眼,迴眸發現主人已經走遠了些,趕緊屁顛屁顛跟上去。


    王炳川摸摸肚子,揚手欲唿侍者上酒菜。


    王夫人粉臉掛霜,氣鼓鼓的按桌而起:“你以為真來吃飯的?丟死人了,迴去再要你好看。”含怒扭腰而去。


    王炳川呆了呆,跳了起來,快步追上,湊在旁邊一路賠笑。


    風沙剛走出半條街,一對男女有意無意的靠近過來。


    繪聲掃視一眼,又複垂目。


    男子近身道:“您走後不久,永王進門。玄武衛占住內外要津,無法窺聽。”


    玄武衛皆是內衛的行家裏手,根本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潛近他們的防衛圈,除非亮明開打。


    風沙神色不變,隨口道:“人可以撤了,不要驚動。”


    那對男女恍若未聞,親昵的攜行,就像街上尋常情侶一樣,很快沒入人流。


    風沙不著急迴去了,帶著繪聲繼續逛街,似乎漫無目的,其實在梳理思路。


    來之前他讓雲本真親自帶著風門的人手在附近布防,原本僅是以防萬一,沒料到真探出些東西。


    他剛走,王崇便來,傻子都知道這是針對他的。雖然不知道兩人勾搭在一起密謀什麽,總之不會對他有利。


    風沙思索少許,轉目尋準方向,往斜街裏轉。


    繪聲訝道:“不迴碼頭嗎?”


    風沙隨口道:“去側臥當壚。”


    他最近連番拒見王崇,的確過分了些,該是時候緩和一下兩人的關係了,起碼不能讓王崇被任鬆完全拉攏過去。


    盡管白天冬日,側臥當壚還似午夜暖春。


    隻有盆火亮帳篷,沒有窗戶透冷陽。炭火劈啪作響,客人不比平日少,胡姬更比晚間多。滿是酣醉囈語,側臥媚笑嬌嬈。妖姿綽態影重紗,彈胡琵琶旋胡舞。


    風沙也算熟客,迎客的胡姬居然還認得他,含笑問了幾句。


    風沙記得上次王崇招待他的“帳篷”不錯,於是點了那裏。


    胡姬略一遲疑,還是同意了。


    她身份低微,當然不知道風沙是誰,依稀記得東主曾經親自招待過,應該是有身份的客人,可以進到貴賓才能去的裏帳。


    側臥當壚的東主便是王崇的侍姬夜嬈。既然是侍姬,當然沒有任何名分,其實和婢女無異。純是漂亮乖巧,很討王崇喜歡,就讓她打理側臥當壚。


    沿途,迎客胡姬以異調的漢話清脆的接著詢問,無非問問玩什麽、怎麽玩、玩多少。


    風沙隨口拒絕,對過道兩側形形色色的春光疊帳視而不見,對高高低低的異聲媚笑更是充耳不聞。


    他剛吃完午飯,吃不消油膩的烤羊,也就叫了幾壺冰鎮葡萄酒,外加一些果品點心。


    繪聲過去把風沙褪下的外氅壓在自己褪下的小狐袍上麵,然後小心翼翼的挨在旁邊跪坐,又是倒酒,又是剝皮,時不時偷瞄主人一眼,滿臉膽怯。


    她好歹沒忘自己惹禍了,在外人麵前主人沒做聲,不代表私下裏不發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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