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心思都很凝重,他們知道此次北上就要拋棄原來的身份,用蒙古國漢人的身份潛入蒙古人的朝廷中,為朝廷傳遞情報。


    不過他們本來的身份就是秘諜,在飛雀中也隻有一個代號,去了北方潛伏,用的名字也隻是一個代號,這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


    在離開臨安的時候他們都寫好了遺書。


    杜子如則沒有寫,因為他知道他不會死的。


    在到了鬆江府的時候他見到了劉秉忠、竇默他們。


    劉、竇等人聽聞杜子如的事情之後感慨起來。


    “此番北上之後要注意安全!”


    “是。”


    杜子如離開鬆江府後直接駛入大海。


    海上的路程非常顛簸,杜子如早期的時候還經常暈船,吐酸水,不過毫無怨言。


    適應了很長時間,才緩解過來。


    他對這段乘船的經曆刻骨銘心。


    之後,杜子如一行人揚帆北上,隻見海天之中到處都是海疆。


    海疆之上,出沒皆是宋國的大小商船。


    杜子如不得不感慨這些年宋國開始崛起了,不再是以前的弱宋了。


    一行人經過海州的時候聽說海州現在建造港口。


    海州現在已經迴到了宋國的懷抱,所以皇帝要加強朝廷對海州的統治。


    短暫地在海州進行補給之後,他們北上去即墨縣,杜子如在即墨見到了李源。


    李源之前就曾聽過杜子如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然英雄出少年,而後得知陛下安排,他對杜子如說:“陛下讓你去北方,你一定要盡心盡力辦好事情,輔佐王少將軍處理好北方大事!”


    杜子如點點頭,他知道麵前的這位將軍是澎湖海軍的李源,也是不由得很是欽佩。


    “子如知道了。”


    “這些都是我在即墨的時候收集到的情報,你這幾天抽空看看,會對你們接下來的差事有幫助。”


    杜子如在即墨縣補給了半日之後繼續乘船北上,在登州王家村他見到了王磐。


    自從王磐被季寧的人擒來之後,他就隻能在王家村這邊生活了。


    本來季寧打算將王磐送到臨安的,但考慮那時候的天氣,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段日子王磐也隻能在王家村安歇生活。


    王家村就在登州地界,登州這邊有不少山脈環繞著,要比平原的地理位置好多了。


    而王家村四處繞山,地勢起伏,易守難攻,又有河流補給水源,可以種植水稻小麥等作物,實乃一個非常不錯的地方。


    除了這裏的地勢,王磐還發現這裏的人給他的感覺也不一樣。


    王家村村民各個澎湃向上,很有激情的樣子。


    後來他知道,當初一群號稱白蓮教的人帶著山東的流民在這裏紮下根來,還有一個叫王弢的人在這裏練兵養民。


    與王弢相處下來之後,王磐發現王弢這個人日後絕非池中之物,總有一天要翱翔在九天之上,還有這裏是王家村,他姓王,不正好是他安居之地麽。


    於是王磐就住下來看看這些人日後會成什麽氣候。


    王弢曾說:“王磐先生不走了嗎,畢竟臨安才是好地方。”


    “臨安雖好,但現在老夫走不動了,還是待在山東好。”他一把老骨頭了,想跑也跑不到哪邊去,隻能待在王家村這塊世外桃源之地安享晚年。


    說是安享晚年,實際上王磐還給這些流民當教書先生。


    畢竟他是個大才之人,可不能辱沒了名聲。


    聽說王磐要留在王家村,王弢自然是非常歡迎。


    但同時也希望有不少教書先生能來。


    見到杜子如後,王磐目光矍鑠地打量著麵前這個所謂的“侄子”:“你就是杜子如?”


    “是的,大伯父,我現在叫王傲。”杜子如身姿站得相當挺拔,傲氣十足,他知道將來他要以麵前這個老頭子侄子的身份潛入燕京城,“王老先生就不怕我用這個身份做一些不利於您的事?”


    王磐現在的神情很是鎮定,並不是杜子如想象之中的那樣一副會氣急敗壞的表情,隻聽他說:“不怕,老夫高興還來不及呢。”


    杜子如有些失望透頂,怎麽與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呢。


    王磐笑了笑:“傻了,怎麽不說話了?”


    “……”


    王磐見杜子宛如一副“嚇傻了”的樣子,笑著說:“長的確實人高馬大的,聽說你曾刺殺忽必烈,現在要去北方?”


    “是的,大伯父,我之前差點就殺了忽必烈,不過是他福大命大逃迴北方了而已。”


    “初生牛犢不怕虎,果然年少無畏,不過還是太輕率了,萬一出了事情怎麽辦?”


    “家中隻有我一個活下來了,我難道害怕死麽,當年我做了必死的打算。我與韃子不共戴天之仇,可恨沒有親手殺了忽必烈!”


    王磐陷入沉思,這得多大的仇恨才讓一個孩子潛伏在忽必烈王帳內,伺機殺人?


    邊上的王弢問:“燕京可是龍潭虎穴,你確定要前去?”畢竟他看杜子如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而且少年年少,很多事情不應該讓一個少年扛著,還有少年人畢竟心思不成熟,做事情會有紕漏。


    “自然要去,這是陛下對我的信任,也是我期望的。”杜子如露出與年齡不符合的表情。


    是啊,這是皇帝趙誦親自決定的,他們最多隻會上書勸皇帝收迴成命,但皇帝是怎樣的人,他親自做的決定能輕易改變麽?


    於是王磐與王弢二人也就無話可說了。


    次日一早的時候杜子如就走了,離開的時候他帶著山東地區的情報。


    在離開登州海域的時候,麵朝北方大灣,杜子如的心開始噗通噗通跳起來。


    他不知道在燕京將會遇到什麽,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如果隻是他一個孤身潛入,必然不會有所顧忌,相反會更加輕鬆,但身後還有不少人。


    他們的年紀都比自己大,但皇帝卻讓他們聽從自己的命令。


    這是皇帝對他的信任。


    杜子如頭大是有原因的,這就是原因。


    他皺了皺眉頭,他很少皺眉頭,但這一次卻皺起眉頭來。


    是啊,他還是個孩子。


    杜子如鎮定起來,一改之前皺眉的神情,“我們快到燕京了。”


    身後的人見到杜子如的時候,隻見杜子如一臉堅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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