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


    趙竑一路南下,現在到了台南地區。


    這裏位於西部,有一片平原,地形十分平坦,氣候更加炎熱,一年到頭的雨水也比較多,更適合農作物的生產。


    此時已是五月末了。


    掌管台南事宜的則是林放。


    趙竑見到林放的時候,以為見到的是一個農夫。


    林放挑著擔子,身上穿著短衫,底下的長褲都攏上了腰,用帶子係著,衣服皺巴巴的沾滿了黃泥,分不清原先的顏色,於是他索性將衣服都脫掉了,露出黑黝黝的胸膛,在陽光直接照射下,汗水與黃泥混合在了一起,林放直接用手抹了一把,身上都花了。


    但他依舊挑著擔子,將農夫們從田裏挖上來的爛泥巴倒在田壟上。


    和林放一起的還有不少官吏,趙竑還看到了那個黃同,不過這些當官的現在都沒有當官的樣子了,因為都在忙活農事,他們和林放一樣掌管的都是當地的農事。


    他們也沒想到會在台南見到皇帝陛下,一時間禮節都有些混亂、匆忙,畢竟事先都沒有得知皇帝要視察台南。


    “我這次來台南是微服私訪,正好看看這邊如何了?”


    問了林放、黃同他們才知道這塊田地是要養魚的,而且在田壟上還種了一些桑樹,此時桑樹正結了果子,這些桑樹都是養蠶用的。


    農婦們正將采摘桑樹的葉子,收集起來放在用竹子做成的竹筐裏麵,桑葉滿了之後眾人抬著放在驢車上麵拉去工坊那邊。


    趙竑去了工坊,邊上也隻有竇默、林放、祝況之他們六個人。


    進了工坊,隻見周邊的架子上都放滿了竹匾。


    農婦們將竹匾從架子上拿下來,竹匾的裏麵爬滿了白白胖胖的蟲子,這些蟲子正在吃桑葉。


    接著他們將桑葉放入竹匾內,竹匾內的蠶見到新鮮的嫩葉之後立馬爬了上去,在蟲子大軍的圍剿之下不少葉子都被啃得隻剩下一丁點兒,農婦們繼續添上桑葉……


    趙竑望了一眼這裏的竹架子非常多,差不多整個工坊都是這些。


    趙竑用手拿起桑葉上的蟲子,白白胖胖的蟲子立即扭動著身子,繼續齧噬葉片。


    離開養蠶工坊之後趙竑又去了其他的工坊。


    如今在台南地區有著各種各樣的工坊。


    此刻田野裏麵的水稻的植株上都掛滿了淡金色的穀穗,上麵都掛滿了一串串的穀子。


    在不久之後這裏的水稻很快就可以收割了,家家戶戶們都在等待一個好日子。


    台南這邊也新建了好幾座糧倉,糧倉內都堆積滿了穀物。


    趙竑看完之後對林放道:“之前臨安每天要耗費二千石左右的大米,大米基本上都是從秀州而來,如今台南的大米也可運往臨安了。”他對林放他們也寄予厚望:“明年我希望這邊可以開墾更多的土地,種植更多的水稻!”


    這時候夏吉、周曠四他們來了,他們是最早那一批來台南的,如今已擁有了自己的屋子、田地、魚塘以及幾塊山林,最近又承包了幾畝魚塘,日子過得非常的滋潤且無比的開心。


    夏吉的孩子夏小白此時已經長高了一大截,白白胖胖的小手正拿著鋤頭,趙竑問她怎麽不去學堂讀書。


    夏小白並不知道麵前的老人是大宋的皇帝陛下,見到對方慈眉善目的樣子,就說:“老伯伯,今天學堂放學,不上學。”


    趙竑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想起台南這邊已經建立了幾所學堂,基本上這邊的孩子都可以上學,不過這邊還是缺教書先生。


    他摸了摸夏小白的頭,就道:“小白,你可要好好學習,將來做一個對大宋有用的人。”


    夏小白點點頭。


    接著趙竑又去看了甘蔗。


    甘蔗地裏麵冒出了齊膝的小苗,正是甘蔗。


    如今到了萬象元年,甘蔗種植已經形成了產業,種植和熬糖已經成為很多人的一種職業。


    來自泉州的林永平、林永寧一家人祖祖輩輩從唐朝的時候就開始從事種甘蔗製作糖了。


    他們選擇來台南就是看中了這邊的氣候條件非常好,因為這裏非常適合種植甘蔗。


    趙竑問起這邊的情況。


    林永寧介紹道:“官家,這些甘蔗是在今年一月份的時候種下去的,到晚秋時候就可以收獲了,越靠近冬天,甘蔗就越是甜。“


    “你們林家世代製糖,如今朝廷大部分的糖就是你們林家提供的。”趙竑肯定了林家的功勞,林家光是在去年就向朝廷繳納了不少的稅收,豐盈了國庫。


    “官家,我聽說呂榮發現了一座島,朝廷賜了呂宋島的稱號,林家也想去呂宋島。”林永寧身先士卒道。


    “是想去種甘蔗?”趙竑聽了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


    林永寧點點頭。


    “那就去吧,朝廷會派給你一些士兵。”


    林永寧躬身下去了,繼續去看地裏種植的甘蔗去了。


    ……


    離開台南後趙竑去了布袋鹽場。


    這裏的溫度很高,一年到頭降水量非常少,也非常適合曬鹽,此時這裏已經圍起了大片大片的鹽田,鹽場的工人們正在曬鹽,他們將曬好的鹽晶用工具收集起來再搬上車子。


    趙竑看著那些鹽晶,天下之賦,鹽利居半,掌握了鹽,就握有了巨大的財源,這些鹽都是朝廷的經濟命脈之所在。


    如今在布袋這個地方有了鹽場,朝廷在鹽場設有催煎官員,專司督導鹽戶煎鹽,有不少的鹽戶在這裏從事生產。


    這些鹽戶大部分都是逃難的百姓。


    趙竑通過海外貿易掙錢,然後將海外貿易得到的一部分利潤補貼給這些鹽戶。


    這些鹽戶的生計是依賴這邊的曬鹽,他們從朝廷那裏領受工本錢,將所煎鹽如額交至朝廷在布袋鹽場這邊所設的買納場倉,朝廷買納官員或倉官,負責向這些鹽戶購鹽。


    於是乎這裏的市鎮也建立起來,專門用來監管鹽榷。


    在鹽榷市場派遣了官員,專門整飭鹽場吏治,禁止做出傷害亭戶的事情。


    如今在大宋,食鹽從生產到運銷,都由官府直接控製,有官鬻與通商兩種方式。官鬻為官府直接專賣,由官府自運自銷,甚或配售於民;通商則為官府間接專賣,由商人向官府請鈔運鹽。


    趙竑對鹽業還是非常了解的。鹽場的倉官對趙竑道:“但即便如此,眼下還有私鹽販子。”


    趙竑曾經也做過私鹽販子。


    但是現在為了遏製這種情況,他設置了一個框架,為了讓這些私鹽販子也有生計,允許他們將一部分私鹽運往國外,但是這個就有定額了,不是這些私鹽販子隨便定的,同時也是為了保證國內的鹽業市場,不讓國內鹽外流,畢竟鹽是生活必需品。


    如果要進入國內買賣,就要有鹽引,價格也要和朝廷一樣,但是不得低價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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