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了,車馬沿著禦街一路往北,出了北城門緩緩地出了城外,這個時候驢車停靠在城外的一處莊園處。


    馬寧急忙命人將車上的郭守敬給抬了下來。


    經過了這麽長的顛簸之後,此刻的郭守敬有些頭暈,而馬寧等人對他也甚是粗魯,當然也是為了私憤。


    入了一處院落,推開門後,裏麵則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家具,剩下的隻有冰冷,因為這裏很久都沒有住人了。


    馬寧掀開郭守敬臉上的黑布之後,就見到郭守敬惡狠狠瞪著他,並且滿口汙穢地辱罵他。


    馬寧笑著道:“我看你還能罵多久,你再罵我給你三天不吃飯,讓你狗嘴裏麵還能噴糞?”


    郭守敬見到他身處一間空蕩蕩的屋子內,屋子內的冰冷讓他打了一個噴嚏。


    郭守敬質問他:“馬寧,你把我帶到哪裏去了?”


    馬寧的屬下道:“要不要讓我打這個小子一巴掌,讓他清醒清醒,知道我們的厲害!”


    “可以!多打幾個嘴巴子。”馬寧冷笑起來。


    其他人正想要教訓郭守敬的時候。


    就在此刻門開了,郭守敬扭頭一看正是劉秉忠以及另外一人,他看到了救星顯得格外興奮。


    “劉先生快救我!他們要殺我!”


    一見王弼安來了,馬寧立即讓屬下停止打人的動作。


    劉秉忠從王弼安那邊聽說郭守敬來的消息後,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此刻見到那些屬下要對郭守敬動粗,一時間起了護犢之心,便道:“你們快鬆開繩子!”


    王弼安見此立即命人:“你們按劉先生說的放人!”


    馬寧無奈隻好讓屬下鬆開郭守敬的繩子。


    郭守敬掙脫繩子的一刻,看到兩隻手臂上都勒出了烏青來,於是眼神憤恨地瞪著馬寧,恨不得架起一把刀朝著馬寧砍去,就在這個時候馬坦山也過來了。


    馬坦山的表情很是嚴肅,他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畢竟在路上親眼見郭守敬逃過很多次。


    這個時候劉秉忠忙將郭守敬從地上拽了起來,並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


    “劉先生怎會在這裏?”郭守敬方才的時候就覺得劉秉忠與這些人有莫名關係,於是便問了起來。


    劉秉忠眼神很是柔和,郭守敬是他弟子,於是對郭守敬道:“我聽你來臨安了,就急忙趕過來了,幸好你沒出什麽事情。”接著問他:“快說這段日子你是怎麽過來的。”


    “我終於見到先生了,我以為先生遇害了呢。”郭守敬之前一直都擔心劉秉忠安危,現在見到對方終於安然無恙了便鬆了一口氣:“當初在邢州的時候我就聽說先生你們被宋人困在了南方,於是我一路隨鏢局南下,後來到了鄂州,想要見先生的時候,他們說你們被宋人帶到臨安去了,我正要去臨安,但那時我被鏢局的人抓了起來,後來才知是張雄飛騙了我,他早投靠宋國,成為宋帝身邊的人了,這些年潛藏在燕京城,又進入太極書院,就是為了窺探我大蒙古國內的機密,可恨他在我身側多年我現在才知道!”郭守敬說著的時候目眥欲裂,好像要將張雄飛生吞活剝了一樣,因為他認識張雄飛這麽多年居然現在才知道真相。


    劉秉忠聽了一臉震驚,他沒想到郭守敬為了他直接從邢州趕來並且辭去了官職,郭守敬南下一路的兇險與艱難令他驚訝與佩服,當然也讓他有些慚愧,到後來還是讓郭守敬失望了,他投降了宋國。不過張雄飛早就投靠了宋人這件事情還是劉秉忠頭迴聽聞。他迴頭看了一眼王弼安,明白這次韃子敗北的原因了,原來宋人早就拿起武器在暗中準備了。


    “嗯,此事我知道了。”


    郭守敬見到劉秉忠麵色沒有絲毫變化,眼神中露出一絲狐疑,凝視著劉秉忠:“先生你這是怎麽了,張雄飛可是宋人奸細,潛藏燕京城多年,此番我大蒙古國南征失敗,必有賊人暗中策劃,否則南征怎會失利?”


    但是讓郭守敬驚呆下巴的是劉秉忠接下來的一番話,劉秉忠道:“你說的這一切我在你來之前就知道了,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知道了。”


    “嗯?”郭守敬不明白劉秉忠說的,為何現在不重要了呢?


    劉秉忠看著郭守敬的表情,他心底則在糾結。當年郭守敬之父郭榮與他交好,便將少年郭守敬送他門下深造,所以郭守敬精通經學與天文都是他的教益。


    郭守敬是他的得意門生,承繼了他的學問,品性也不錯。


    此番來他的目的就是勸郭守敬歸順宋國,不過他知道郭守敬的秉性,是不會輕易投降的,是以招降郭守敬要從長計議。


    “今夜且不談這些了,你現在就去我那邊安歇吧。”


    劉秉忠對郭守敬說的時候,看了邊上的王弼安一眼。


    王弼安心領神會退了出去,馬坦山等人也離開了房間。


    等屋內隻剩下劉秉忠與郭守敬的時候,郭守敬開口了,方才的時候他就見劉秉忠有些異樣,無論語氣還是神情又或者與邊上那幾人的神情交流……光憑這些就讓郭守敬斷定劉秉忠一定有事情瞞著他,畢竟他與劉秉忠待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劉秉忠也覺察出郭守敬此刻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於是他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就隨我去我所住的院落。”


    聽劉秉忠這麽說,郭守敬也就點頭答應了,他也想好好問問劉秉忠在宋國的這段日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過了一會兒,劉秉忠就攙扶著郭守敬走出了房間,等來到院子的時候就見到四周都掛滿了燈籠。


    “先生,還是我自己來吧。”郭守敬鬆開了劉秉忠的手,現在他的腿腳已經不麻了。


    “也好。”


    二人一路走著很快就走出了院落,院落外麵把守著不少人,這些都是宋國的士兵,全都衣甲鮮明,精神專注。


    郭守敬很想問劉秉忠發生了什麽事,但看到劉秉忠迴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劉秉忠心事重重,這件事情要過會兒再議了。


    這時候一輛驢車過來了,很快就停在了院落的門口。


    車上下來一人,正是仆人宋懷仁。


    “劉先生,天色不早了,懷仁就送你迴宅子。”


    劉秉忠點點頭,郭守敬很快就進了車內。


    深夜下這驢車很快就返迴劉秉忠現在住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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