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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董文炳知道這波攻勢並不大,而且也沒有他想象中那樣達到目的,於是再次率軍來個了迴馬槍朝著大勝關趕去。


    “宋軍在大勝關上,未傷及他們毫毛,可為什麽董將軍要我們繼續去送死呢?難道隻是為了宗王北上?”人群中有士兵在問另外的士兵這樣的問題,他們深深地感受到了被當做炮灰的無奈。


    “噓,小聲點兒。”於是對方噤聲了。


    黑夜中雖然互相看不到對方的麵色,但從語氣中聽出抱怨來,這一路南下死的死傷的傷,如今雖要北上,卻要他們去攻大勝關,就在剛才親眼目睹了朝夕相處的戰友的死去,心裏頭什麽滋味都有。


    作為士兵有士兵的無奈,當他們再次來到大勝關附近的時候,那股夾雜著硫磺味道的血腥味一下子衝進他們鼻腔中,令人作嘔。


    戰場上屍體還被拋棄在那邊,此刻也映入他們眼簾中。


    “韃子又來攻打關隘了——”城牆上戰鼓忽然擂動起來,鼓噪如雷,接著便有宋軍士兵在調整炮台的位置。


    呂文煥看到韃子今夜又要來攻大勝關,立馬下令朝著董文炳的軍隊發射火藥。


    炮火轟鳴如同雷聲震動了山野,猩紅色的火光在空氣中燃燒,燒焦的皮膚與嗆鼻的硫磺交叉在一起,可怕的聲音此起彼伏聽上去甚是刺耳。


    “撤!”董文炳一聲令下,然後快速撤退,他這麽做也是在吸引火力,消耗宋軍的火藥,麻痹宋軍,不過顯而易見好像做到了。


    方才抱怨的士兵的臉上充滿了恐懼,但在恐懼的臉上有一絲憤怒與不甘,但他們不敢發作,隻能隱忍著,雖然了解戰爭的掠奪有時候要靠死亡來獲取,但是死亡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過了一會兒呂文煥見到韃子


    撤走,立馬停止射擊,此刻關下都是一些屍體,後撤的蒙古人將一些能帶走的屍體帶走,剩下的都拋棄在了關下。


    董文炳立即命人後撤,此番攻城又死了一部分士兵,


    呂文煥部下將領曹冇道:“看韃子死傷慘重,如今董文炳逃走了,呂將軍可要去追?”


    呂文煥警惕道:“可惜夜深了,小心是韃子的陷阱。”


    於是乎曹冇等將領站在城牆上繼續在黑夜中站著,以防董文炳深夜的時候再來。


    過了一會兒王安過來了,呂文煥問他:“那個楊老匹夫可還好?”


    王安道:“人繼續昏睡著,劉太醫說沒事情。”王安接著又道:“方才董文炳來攻的時候那些俘虜可不老實,我用了一些非常的手段才讓他們聽話。”


    “不老實的就殺了吧。”呂文煥冰冷的臉色看不出血色來,他對其他將領道:“城門這邊就歸你們了,董文炳若再來你們就讓他死在城下!”


    呂文煥剛要離開城門的時候,忽然見到東北麵山林之中起了一道光澤,照亮了那邊的天空,接著便是傳來鬧哄哄的聲音,不時地有煙花射入空中,發散出絢麗的光澤。


    城牆上的所有人都互相看了一眼,神色間甚是緊張,因為他們知道那是什麽,然後臉色全都看著轉過身去的呂文煥,畢竟在這些人中呂文煥是統帥。


    “是劉將軍發出的信號。”


    宋軍將士驚疑:“莫非韃子去了那邊。”


    呂文煥道:“確實如此,這信號是我與劉將軍他們約定的,隻要韃子一出現他就相互發射。”


    曹冇道:“向老將軍那邊呢?”


    呂文煥看了看西麵,那邊沒有動靜,因為西麵的地勢很高,蒙古人在黑夜根本就不能朝那邊突襲,那邊懸崖峭壁較多,所以向士壁守那邊也比較輕鬆,所以除了大勝關以外,東北麵的防守也很重要,雖然那邊有不少的軍寨。


    “發炮彈給他們!”


    呂文煥說完,大勝關上的士兵開始發射炮彈。


    啾啾幾聲,炮彈就被推入空中。


    同樣在西麵軍寨那邊的向士壁也看到了山野間發射出來的信號。


    “是劉整那邊有情況了。”


    接著向士壁又看到大勝關上的炮彈。


    向士壁神色一滯,接著打起精神來,他腳步匆匆立即去了軍寨開始調兵遣將起來。


    深夜中,很快向士壁的軍隊集結起來,他們隻在在西麵留下一些人守著軍寨,其他人則離開軍寨朝東北方向而去。


    “去東麵,與劉將軍匯合!”


    ……


    後半夜鷓鴣已經在深山老林中叫著,聲音聽上去很是古怪,並且沒有月色的清冷的夜晚看上去很是陰冷,加上這些鷓鴣哨,有些詭異。


    在山野中,忽必烈大軍繼續朝著東北方向行軍,雖然派人打探董文炳的消息,但因為遠離戰場,加上天實在太黑了,現在都沒董文炳的任何消息。


    因為要北上,所以一路上總有些不重要的東西都被拋棄了,連忽必烈都放棄了他那頂軍帳,在他看來命更重要,所以改用了擔架,讓士兵抬著。


    這一路走來,忽必烈頭被晃地生疼,因為山道不好走,雖被人用擔架擔著,但顛簸的時候總能牽動身上的傷口,不時地就聽他冷嘶一聲。


    忽必烈忽然想起當年唐玄宗遠遁四川的場景了,然後就看了一眼邊上的那名女子,在他眼中這名婢女的姿色可要比楊玉環的好看多了。


    雲霓則拽起自己的裙子跟隨在後麵,雖是女子,但力氣和耐力要比普通男子還要好,走了這麽多的山路,依舊氣都不喘一口。


    忽必烈頭疼的時候就迴頭看她一眼,看到雲霓的目光的時候,雲霓抬起頭淺淺地對忽必烈笑著。


    忽必烈這個時候心裏頭好受不少,因為雲霓是畏兀兒族,深鼻高目,長相還算可以,美人的迴眸一笑撩動起忽必烈的心弦。


    邊上的竇默則背著藥箱子,一聲不吭,眼神迴避著,總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不對頭。


    在深夜北上本就困難重重、危機四伏,於是劉秉忠咳嗽了一聲,邊上的親衛則護衛在忽必烈的左右。


    雲霓下意識地將身子退後了一步,縮了起來,然後迴頭看了忽必烈一眼。


    忽必烈對她笑了起來,但是這種笑容之中有一絲詭異的陰冷。


    雲霓忽然間感覺不妙,她手伸向袖口之中,緊緊地握著右手袖口之中一個尖銳的物體,這是一把匕首,據說用烏茲鋼製作而成,采用的是三角刃,聽聞當刀刺入人的傷口中時,將刀刃拔出之後,血流不止。


    她從袖口之中掏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朝著擔架上的忽必烈刺去。


    忽必烈眼神一緊,邊上的親衛快速出手。


    刀劍直接刺入雲霓的腹部,忽必烈在邊上連製止的聲音都還沒說出,雲霓低頭就看見刀劍刺穿了腹部。


    劉秉忠怒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雲霓冷笑起來,血液從她口中流了出來,接著倒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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