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整在半夜的時候就派人去襲擊張柔營地,但等到士兵到達營地之後,卻發現隻剩下空蕩蕩的營帳。


    “張柔撤軍了!”


    隻見營帳內所有能搬走的東西也已經全都搬走了,其他搬不走的則直接毀掉,隻留下空蕩蕩的幾頂帳篷,之後從斥候那邊得到消息,說張柔率軍往黃陂方向而去。


    張柔怎會立即去黃陂了?


    劉整意識到事情有些變化,立即催手下去黃州城給賈似道,另外寫了一份書信讓手下親兵傳去鄂州。


    賈似道得知消息的時候鬆了一口氣,隻要黃州安全,他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對他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了,也不必擔心皇帝那邊對他的猜忌了。


    鄂州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張柔來了黃陂!”吳潛道:“調集張柔,說明他們要攻黃陂了。”


    文天祥說:“韃子孤注一擲,想要盡快攻下黃陂,此時我等應盡快援軍黃陂,讓黑炭軍加固城防。”


    吳潛問趙誦:“是否讓呂文煥的軍隊南下。”


    趙誦不想就道:“呂文煥在北部,就是為了斷蒙古人的退路,阻止北方運糧而下,給蒙古人補給輜重,也是為了將來阻止忽必烈北上,所以不必讓他南下了。”當初趙誦的安排就是讓呂文煥在北方,等蒙古撤軍或者調集軍糧南下的時候切斷對方的線路。


    吳潛道:“高達與曹世雄的兵馬呢?”


    “就讓他們在德安府好了。”


    “陽邏堡方淮真那邊呢?”


    “雖然眼下韃子尚未至武湖,但讓方將軍守好陽邏堡就是了!”


    吳潛道:“我看殿下好像在擔心什麽?”


    “我擔心的是兀良合台。”


    趙誦連日來始終都沒有得到兀良合台的消息,趙誦總覺得這兀良合台要和他們打遊擊戰一樣。


    因為當初兀良合台能率騎兵三千與爨(囉囉)﹑僰(白人)軍萬人入廣西﹐在老蒼關敗宋軍,連下貴州﹑象州、入靜江府﹐破辰州﹑沅州﹐然後來到潭州,在宋境轉戰千餘裏。


    趙誦道:“兀良合台怎麽沒有消息,此人不可小覷,另有他的消息立即稟告我,沿途各縣也要密切注意此人動向!若能生擒自然是好的,勿要讓他與忽必烈、張柔軍隊會師!”


    接著趙誦吳潛等人商議之後,立即派人送信呂文德,希望呂文德能快速應對。


    到了下午的時候,趙誦去了鄂州城城東,此刻他見到了一人。


    那人見到趙誦道:“屬下見過殿下。”


    趙誦急迫問:“楊教習就不必客氣了,我聽說你帶來了無聲士。”


    “是的,殿下,現在那孩子就在忽必烈的軍中。”


    趙誦大喜過望,但與此同時也擔心那個孩子的安危,畢竟那邊不安全。


    他對楊隆道:“楊教習,現在還不是使用無聲士的時候,這把利器還是等將來再用,再說這些孩子還很小!”


    楊隆拱拱手:“是屬下心急了。不過我認為孩子幼小更容易取得他人的信賴,也更好培養。”


    趙誦對楊隆道:“我不讚成那樣做,現在就讓那孩子迴來吧,這些孩子心性還小,容易被人策反!反而得不償失!”


    “是。”楊隆始終一臉淡定,淡定的麵色下不知道高興還是失落,不過楊隆覺得他沒有做錯,雖然他也有兩個孩子,但為了國家利益,他也不得不那麽做。


    在國家利益麵前,他甚至會舍棄掉自己的孩子。


    楊隆走了,趙誦歎了口氣,“這楊隆是想劍走偏鋒啊,也不知道他派去的那個孩子怎麽樣了?”


    ……


    下午時候,羅大虎的水軍也已經全數到了鄂州,分布在鄂州北麵江水一線。


    羅大虎得知張柔那邊的情況後立即道:“武湖情況緊急,黃陂若失,鄂州危險,我等立即將戰船開入武湖。”於是羅大虎將戰船依次駛入武湖水麵。


    武湖,煙波浩渺,南通長江,北連灄水,是演練水軍的理想之所,等羅大虎到達武湖中心的時候,羅大虎立即將戰船分散開去,呈魚鱗形狀一樣排列在水麵上,又像是一道堅固的城牆阻隔北麵來的蒙古人。


    鄂州城的步兵則在靠岸之後立即去往黃陂城。


    呂文德見到如此浩大陣仗之後,也得知張柔率軍來了黃陂,一時間麵色嚴肅起來。


    現在他能調集的兵馬有四萬,加上羅大虎的水軍一共有七萬,除此外城內還有各類火器投石機輜重等物。


    呂文德對呂師夔道:“接下來的戰要比之前的還要難打。或許明日一早,黃陂就再次曆劫了!今夜你就讓將士們好好去睡一覺。”


    呂師夔下去了。


    ……


    張柔在離開黃州當日,當夜火速急行軍,在第二日正午之後到達了黃陂北部。


    在他得知忽必烈的情況之後,立即去了大營。


    忽必烈正在休養,隻能艱難地睜開眼睛。


    “張將軍來了——”然後他就睡了睡去。


    張柔疑惑:“這是怎麽了,不是說宗王的病好的很快?”


    竇默本以為忽必烈的傷口可以好得快,加上馬上天氣就要入秋了,卻沒想到忽必烈此時被人投毒了,而此人正是杜子如。可惜的是杜子如在投毒之後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竇默道:“我怎麽也沒想到當初在淮河邊上撿的孩子,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竇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垂頭頓胸。


    竇默接著道:“真沒想到他是宋人的奸細,隻可惜我的那些醫書都被他拿走了,我畢生的心血啊!”


    張柔失聲道:“一個隻有十三歲的孩子,怎麽會?”


    竇默歎氣道:“還好這毒不深,能解,隻是……”


    張柔見到忽必烈的狀態有些差,上吐下瀉了很長時間,此刻已經昏睡下去。


    張柔對左右將士道:“快將杜子如擒拿,老夫我一定要殺了他!”


    竇默道:“張老將軍,如今你剛來,不妨先去營帳內歇息。”


    張柔拒絕了竇默的好意:“不了,戰事要緊!我們去找聰書記。”


    這時候劉秉忠也過來了,他立即道:“張將軍一來,我就來叨擾了。”


    “無妨,聰書記。”


    劉秉忠道:“那我們現在就去營帳商議軍事!”


    張柔一來,劉秉忠立即大喜過望,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樣。


    中軍營帳內,劉秉忠等漢臣幕僚以及忽必烈的將領軍官們都在,張柔也來了,隻是神情有些不好看。


    自從知道拔突兒那邊的事情之後,劉秉忠立即命手下士兵們開始伐木造船。


    不過造船是件大事,要花不少時間,而此刻劉秉忠也期望他的信函早日到孟州,這樣孟州方麵也會派戰船南下。


    張柔問他:“如今沒了拔突兒水軍,我等應盡快攻黃陂,等攻下黃陂之後再攻鄂州。”


    “我已經派人去傳糧草、戰船,當務之急就是在趁宋軍尚未迴師的時候,立即攻下黃陂!”


    張柔問他:“我本來打算休整三日,但現在看情況,當機立斷就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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