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英道:“新朝初立,已不是當年太上皇那時候了,自今年正統開朝以來,百廢待興,朝廷大興學院,這是一場盛事,可見官家要勵精圖治了,而且今日太子殿下送來此畫,我看其中還有陛下的意思,與賈似道也隻能暫時罷手言和,先打過蒙古人再說,雖然我也看賈似道不爽。”


    吳潛想起當日與賈似道去軍器監,見識過那紅衣大炮的威力,知道官家這次想要全心全意對付蒙古人,而且太子殿下要去川蜀,而他與賈似道則作為宣撫使要去前線。


    蒙古人比之當年的女真人還要兇殘,而且女真人已經成為曆史,而蒙古人卻踏馬南下想要滅亡大宋。


    但如今的大宋已經不是當年的大宋了。


    吳潛自然希望朝廷能打贏這場戰爭,將蒙古人趕迴淮河以北,甚至希望朝廷能派王師北上,和鄂王嶽飛一樣收拾舊河山,朝天闕。


    不過朝廷現在很難北上,如今能守住江南半壁江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吳文英道:“左相在計較什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夢窗所言極是,國事都如此事態了,我們應該合智並謀,一起對抗蒙古,現在反而勇於私鬥,豈不愧對於廉頗藺相如的風骨嗎!”


    吳文英聽了吳潛說的話,道:“我清流一派在朝中就全仰仗相公了。”


    “夢窗實在是太抬舉我了,希望如此吧。”


    ......


    東宮


    趙誦見到蔡子義與高襄結伴歸來,忙問二人道:“吳府與賈府,怎麽說?”


    高襄道:“相較來說,還是左相識時務,倒是右相,對殿下還是有所保留,就怕其中有貓膩了。”


    高襄所說的一切,趙誦早就猜到了。


    不過賈似道如今的處境也不比曆史上了,現在朝中的局勢相對來說還算穩定,不過也可以維持到戰爭結束了。


    但是這僅僅不夠,因為人心這東西不滿足,總會脫離牢籠,像洪水猛獸一般。


    ......


    深夜,福寧殿內,趙竑正在批閱奏折,忽然趙信進來了。


    “說罷。”趙竑淡淡道,仿佛對這一切已經麻木了,然後側著身子,聽著暗處來的奏報。


    “你是說太子派人去左右兩位相公府上,而且還送了兩幅畫。”趙竑挑眉緊皺著麵色,臉色有些不淡定,反而疑心甚重。


    “是的。”


    趙竑若有所思,他並不能一幅畫而讓父子間產生嫌隙,所以追問趙信,想要得出個確鑿來,“甚麽樣的畫作?”


    趙信拿出一幅畫。


    趙竑掃視前方,疑惑不解道:“為何不是兩幅?”


    “太子殿下送給左右相的畫作都是同一幅,臣就盜取了其中一幅。”


    “居然有這等事?”趙竑取過趙信遞過來的畫作,看了起來。


    趙信隻看到官家剛開始看的時候一臉的狐疑,之後眉頭才慢慢舒展開去......最後是放聲大笑起來,自從官家登基之後,趙信已經許久都沒聽見官家的笑容,隱約間有些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趙信,你知道這畫的是什麽?”


    趙信看過這畫,但看不懂這幅畫的涵意,於是壯著膽子道:“臣不過是粗鄙的武夫,還真的看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還請官家明示。”


    趙竑笑道:“也是,刺殺殺人與刺探情報你都是一流的,要你看書識字還真是難為你了。”


    趙信聽了這話,苦笑起來,“臣愚鈍,還請官家垂訓。”


    之後趙信聽了趙竑說的,才略懂了一些,但還是不太明白這幅畫居然可以解釋出這種含義,不過趙信卻道:“殿下總算明白官家所想的了,看來殿下是長大了。”


    趙竑略有所思道:“嗯,這真是為難他了,也算是懂的朕的一片心思了,這段日子朕自從登基之後就一直防著朝中文武大臣,防著賈似道與吳潛,防著趙昀聯合朝中舊臣複辟......除此之外,也對他......防備甚重......唉,這可能是所有帝王的心病吧,沒想到朕現在也成了這四方城內的孤家寡人了,終日裏猜忌來猜忌去的。”


    趙信道:“官家是天子,是這天下的主宰,也是百姓的父親,可不是什麽孤家寡人。”


    趙竑苦笑道:“若是朝中暫時安寧片刻,那就好了,我也可以出全力收拾這韃子。”


    “殿下不日就要去川蜀了,臣相信殿下一定能代表官家穩定西南的局麵,就算殿下不去川中,官家也不必擔心,這川蜀還有猛將如雲,堅守山城,必然會護得川蜀的安寧的。”


    趙竑看著趙信道:“此話怎講?”


    趙信道:“官家,臣聽聞這王堅是鄧州人,早年曾入忠順軍,作戰勇猛,而且秘密潛入蒙古軍中,燒毀其船支二千餘,之後在餘玠指揮下與曹世雄等在合州、廣安等地再次擊敗蒙古軍。如今王堅為主帥,守釣魚城,官家應該很是放心,這是一員武將,也是一員智將。還有這張玨,年紀輕輕,作戰勇猛,人稱四川虓將。二人智勇兼備,加上兵精糧足,城防險固,定然能將蒙古人十餘萬大軍死死拖在城下。”


    “或許吧。”趙竑想到川蜀釣魚城的軍報,如今守護釣魚城的便是這王堅,而副將則是張玨。而且蒙古人的步伐已經在合州城下停了好幾個月了,在這幾個月內,蒙古人多次攻釣魚城久攻不下,而且還在釣魚城下折損了無數的兵馬,趙竑自然相信王堅、張玨的實力,不過也擔心蒙古人的兵強馬壯,因為蒙古人的兇悍他曾見識過一次。


    而在二月的時候,蒙哥命投降蒙古的晉國寶招諭合州(四川合川),王堅拘執此人,殺於閱武場。於是蒙哥自雞爪灘渡,直至合州城下,俘男女萬餘人。王堅力戰守城,蒙古主率軍圍城。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也不知道現在戰況如何了。


    於是趙竑對趙信道:“若是釣魚城能將蒙古人阻擋在外,那朕就高枕無憂了,不過朕還是得派太子前去安撫川中軍。”


    趙信道:“官家,不是還有紅衣大炮麽,那東西可是能炸山裂石?”趙信見識過那東西,所以道。


    趙竑搖搖頭道:“那東西要耗費不少的銅礦了,建造起來著實不易,而且眼下戰事膠著,隻有打造少許紅衣大炮,在戰場上嚇唬嚇唬敵人還能派上用場,而且還要依仗地勢,暫時來說還不行。”


    趙信拱手道:“臣相信我大宋能將蒙古人趕迴北方去的。”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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