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染指軍權。”這是趙竑對趙誦的警告,也是趙竑的底線。趙誦知道了之後也就不再隨便去打軍隊的主意,再說宋軍的戰鬥力他還不稀罕。


    趙誦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然後寫了密信,交給了李懷恩。


    “明日一早出宮就告訴楊隆,今後無聲士就交給他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是,殿下。”


    ......


    次日一早李懷恩就出了城,趙誦便隨趙竑以及吳潛、賈似道等樞密院其他臣子出宮去了。


    將作監與軍器監所在的位置位於臨安城北,靠近艮山門一帶,自從將半山、皋亭山那邊的工匠全集中到了這裏,此地便開始熱火朝天地鼓搗起來,這裏集中了大宋王朝最精銳的工匠,他們都是大宋最可愛的人。


    一入軍器監,便見到遠處空地中央陳列著一尊蓋上了紅色布匹的物體。


    趙誦知道這是什麽,其餘眾人則在問此物的用途,等掀開紅色錦繡布匹的時候,展現在眾人麵前的便是一尊紅衣大炮。


    趙竑眼見此物,便是用手撫摸了起來,看這一尊紅衣大炮,通體都是黃澄澄的,閃現亮銅色,這炮管長,管壁厚,口徑又大,整體形狀從炮口到炮尾逐漸加粗。在炮身的重心處兩側有圓柱型的炮耳。


    為了靈活可以移動、轉動,支撐其後端的則是兩個巨大的木輪。


    火炮以此為軸可以調節射角,配合火藥用量改變射程;設有準星和照門,依照拋物線來計算彈道,精度很高,重量大概已經超過了半噸,而且用了不少的銅熔鑄而成,可見花了不少的真材實料。


    隻是用銅,製作成本高,而且銅現在也是大宋最缺的。


    大宋以銅為錢,對於百姓庶民來說,銅等價於錢,而且大宋國內的銅錢都不夠用,甚至有些地方不得不鑄造鐵錢來流通,由此可知大宋是如何的缺銅。


    若是全用銅來製造武器,恐怕用不了幾年整個大宋就得破產。


    江西的德興的銅礦此番已經在開采當中。


    “這東西真的那麽好用?”趙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讓工匠們試驗其威力了。


    壽望春道:“官家可知道那霹靂火、震天雷?此物要比那霹靂火、震天雷還要厲害。”


    趙竑聽壽望春說了起來,便道:“那震天雷據說可以將地麵給炸裂,敵人在前直接丟一枚過去就可以將敵人炸的粉身碎骨。壽老是說著東西比震天雷還厲害?”


    “對。”壽家老小在趙竑麵前就說起此物的厲害,雖然還未曾讓人大開眼界,但壽家老小自信這東西和槍一樣厲害。


    “那就開始吧。”


    邊上的賈似道則是淡然地看著這一切,對他來說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趙竑的態度。賈似道覺得官家已經真正成為了官家,再也不是以前的濟王了。


    而吳潛則與趙竑的期待一樣,邊軍若是能得到此利器,那打蒙古人就不在話下了,至於麵前的賈似道,妥妥的主和派,朝中就是因為主和派太多了,所以才導致今日這樣的局麵,在他看來大宋完全可以利用南方的地勢將蒙古韃子拖入戰爭的泥沼中。


    趙誦則在暗中觀察他們的表情,可以清楚地通過麵孔看出三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


    工匠們將火藥推進銅管內,銅管內又推進了特製的鐵丸,調高了火炮的設計高度,隨後便拿了火折子點燃了銅管上的引線,隨即就跳開了,深怕銅管突然被引爆,然後炸裂開去。


    陽光下,嗤嗤的引線燃了起來,然後工匠引燃之後身子就往後麵退去,丟了火折子便急著捂耳朵起來。


    “爹爹快把耳朵捂起來。”


    “官家,危險!”說話的是趙信。


    趙竑急忙躲開,捂著耳朵。


    “轟――”一聲巨響,隻聽到大地震動,周圍塵土四濺,不遠處的地麵上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硫磺的臭味飄蕩在空中,十分的刺鼻辣眼睛。


    吳潛、賈似道來不及捂耳朵,方才隻覺一陣刺耳聲音從耳朵邊上炸起,遠處的地麵都被炸裂了。


    此刻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好半會兒都聽不清楚周圍人在說些什麽,隻看到那些工匠們都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做出來的東西。


    等試驗完畢,就見到有人高喊“大宋威武,官家聖明”的話了。


    趙竑則是眉開眼笑,高興壞了,從那些失落的臣子臉上看到了勝券在握。


    “陛下萬歲――”吳潛與賈似道等宰輔拱手,基本大部分的人表情都很不自然。


    “爹爹,今後此物就要大量用作戰爭,所以此物則必須掌握在朝廷之手,切莫讓敵國或者私人所利用,否則受苦的最終還是黎民百姓!”


    “太子所言極是!”趙竑警惕看著周圍所有人,接著道:“諸位方才看見了紅衣大炮的威力了,此物今後可作為我大宋軍中武器,此物一出,必定讓天下震驚。今日在此地試驗之,果然超乎所料。傳朕旨意,今日一事不得外傳,若是讓朕知道是誰傳出去,後果自負!”


    趙竑說至最後一句話時,麵色決然。


    有此利器,何愁韃子不滅,吳潛等人精神振奮。


    但賈似道卻覺得這是一種赤裸裸的威脅,感覺朝中的力量也受到了挑戰。


    趙竑一番話聽得眾人屏住了唿吸,而此刻繼續說道:“壽家為了此事費勁了心思,特命壽望春為軍器監判監事,壽小春為將作副使,其餘工匠等每人賞賜錢財二十緡,綢緞棉布匹十匹。”


    “謝官家!”


    趙竑離開軍器監之後便去了將作監。


    據說最近將作監在做一種玻璃器具。


    見到極盡純淨,超乎無暇,非同尋常的琉璃製品後趙竑終於知道這東西能賣不少錢了。


    如今朝廷打戰要錢,安撫流民要錢,開墾荒地也要用錢。


    而財富都掌握在士大夫以及富人的手中。


    趙竑深知他們手中掌握大宋的大量的土地、佃戶,甚至可以說是富可敵國了。


    趙誦從趙竑的眼中看出了一絲可怕。


    趙竑看到工匠們將燒的通紅的玻璃吹成小泡之後,另外一個工匠則在一旁拿著一個頂盤粘住,二人邊吹邊拉。


    接著便挑了一團玻璃,用剪刀剪下使它掉入凹模中,再用凸模一壓。主要用來成形杯、盤等。


    整個將作監內,工匠分工明確,協同做事。


    趙誦則介紹起來:“這是玻璃杯,玻璃盤,玻璃窗、鏡片等。”


    趙竑道:“你東宮那溫室就是用這個材料燒製而成的吧。”


    “是的,爹爹。”


    趙竑嗅到了一絲氣味,“這東西正好可以讓商號拿出去買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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