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殿內,趙武站著看著皇帝趙昀,他知道皇帝深夜召他入宮是何事,所以道:“官家要臣找的人,臣已經派了皇城司的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


    趙昀的臉上退去方才的喜色,此時冷靜的十分可怕,“那人找到之後你要速速交給朕這邊。”


    趙武拱手:“是。”


    趙昀盯著趙武,冷峻道:“限你十日之內務必找到這人,否則你這皇城司提舉就不用當了。”


    趙武再次拱手道:“是。”


    趙昀接著又道:“還有你多派一些人保護唐妃娘娘。”


    “是。”趙武知道唐安安懷孕的事情,但他知道未來少主是要扶濟王上位的,唐安安肚子裏頭的孩子就是阻礙濟王登基的絆腳石,趙武雖然答應了趙誦他們隻要不傷害皇帝他就保持中立,但趙誦他們若是傷害了唐安安肚子裏麵的孩子,他絕對是會出手的。


    趙昀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是。”趙武拱手退去,抬起頭快速看了一眼趙昀,然後就離開了。


    趙昀還在福寧殿內,起身看到福寧殿側殿內的燈火還亮著,趙昀心裏頭就放心了。


    及至深夜,王春匆匆入宮,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福寧殿中。


    聽到榮王趙與芮失蹤的消息之後,趙昀立即讓內侍高讚出宮傳旨給趙武。


    高讚走後,王春在皇帝趙昀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憂來,也不敢去提榮王趙與芮這個名字,他看到了皇帝趙昀臉上別樣的表情來。


    陪伴皇帝三十多年,此時的皇帝趙昀冷靜的可怕,雙目在他身上掃視著,好像知道了一些什麽事情,王春略微朝右側身,頭也略微地轉向右邊一點,躲避皇帝的目光。


    王春有些後悔了,實際上白天沒找到榮王趙與芮的時候他就應該向皇帝趙昀稟告了,可因為往日裏拿了榮王的好處,所以就沒有稟告。


    更何況這榮王還是忠王的親生父親哩,為了將來,他總得找一條路。


    王春又知道皇帝趙昀這幾日一直都陪著唐安安,想著唐安安肚子裏麵的孩子,也不會顧及其他的事情。


    隻是皇帝的臉色真的有些不對勁,忽然道:“王春,往日裏你是不是收了榮王不少的財物,在朕麵前說了榮王不少的好話,你別以為朕不知道,朕這雙眼睛可亮著呢。”


    王春一聽直接嚇得跪在了地上,沒想到榮王向他受賄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於是磕著頭道:“老奴知錯了。”


    “哼,不長眼的東西。”趙昀起身,一腳踢在王春的背脊上,“你是潛邸的老人了,跟了朕也有三十多年了罷,這麽多年以來,朕待你不薄啊,朕給你的俸祿還不少麽,你在宮內宮外養了三十多個義子,朕都沒有追責!你難道是盼著朕死,然後等忠王登基麽?”


    王春戰戰兢兢地趴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抹著眼淚,他都不敢抬頭,隻能任由趙昀一腳踢了過來。


    王春痛的幾乎都快昏了過去,但也隻能忍受著,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


    自從趙昀當了皇帝之後,他已經很久沒見皇帝發過狠了。


    上一次還是濟王趙竑在湖州造反的時候。


    王春知道自己觸犯了皇帝的底限,他不知道皇帝要怎麽處置他。


    王春心裏很是忐忑。


    對麵,趙昀想著唐安安肚子裏麵的孩子才是未來的大宋天子,所以為了保護孩子,他不得不除掉身邊的禍害。


    但是這王春畢竟是他身邊的老人了,所以趙昀隻是用雷霆的手段威懾一下這王春,並沒有殺了王春。


    “醃臢老貨,你去領四十個板子吧!”


    “是,老奴謝官家不殺之恩。”王春趕緊起身,隻是背脊很痛,他起身的時候動作很慢,感覺整個身子都麻痹了。


    王春起身後,立即捂著背出了福寧殿,生怕皇帝再想起什麽,直接就在宮裏頭處決了他。


    王春走了不遠,望著深夜中的福寧殿,重重地歎了口氣,開始發起呆來。


    “爹爹,你怎麽了?”內侍王翀跑了上來,趕緊在王春麵前獻殷勤,他是王春在宮裏麵的義子,嘴甜乖巧,很會看人眼色,看到王春之後立即扶著王春的腰。


    “還不快扶你老爹去領受四十大板子去。”王春道。


    “爹爹,您忘了麽,孩兒可是掌板子的。”


    “那還不快帶我去!”王春大叫一聲“哎呦”,背上的傷讓他痛不欲生。


    “爹爹,您這是怎麽了?”王翀問道。


    王春就將事情告訴給義子。


    王翀聽了後道:“奇了,這往日官家可是沒打過爹爹啊?”


    王春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於是對王翀小聲道:“這宮裏頭都知道官家並不想立忠王為太子,眼下唐妃娘娘懷了孕,正好給皇帝找個借口,隻要唐妃娘娘誕下皇子,這忠王就會被請迴山陰去......”說著的時候,這背後的傷又疼了起來。


    “啊——竟然是這樣!”王翀聽了跳了起來,然後露出一股狠厲的神色,小聲在王春耳邊道,“伴君如伴虎,爹爹以後打算怎麽做?萬一這以後唐妃娘娘誕下了皇子,按照官家的性子,是不會容許一心二主的人的。”


    王春看到義子的表情,聽了義子說的,確實有些道理,不過他叮囑道:“這件事情你爛在心底......唉,快扶我出去。”


    ......


    餘杭別院中,那座島中的屋子內,床榻之上趙與芮正醒了過來,他發現被人給綁了起來,身旁站著兩人。


    這兩人都穿著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房間內的燈燭不太亮,趙與芮看不清楚這兩人長得怎麽樣子。


    趙與芮一醒來就驚恐道:“你,你們是何人?”


    “榮王千歲,還記得我們兄弟麽?”


    二人掀開臉上蒙著的黑色麵巾,露出原本的容貌來。


    趙與芮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臉上,兩股戰戰地抖索起來,臉上的肌肉都在急速顫抖著。


    “你們不是山陰的周家兄弟們?怎麽會?你們兩人不是都死了?”趙與芮看到


    周秉承怒指趙與芮道:“狗雜碎,當年你侵我周家田產,害我家人性命,我兄弟二人奔走紹興府,可那紹興府都是你的人,我兄弟二人上告被關,那官老爺命人殺死我兄弟二人,幸得那日有人救命,才勉強苟活。至於今日你在我兄弟二人手中,我兄弟二人本想殺了你祭拜先人,可惜你身上背的命太多,少主說要一樁一樁地算清楚,所以......”


    趙與芮一聽二人不是要他的命,當即鬆了口氣,“既如此為何不把我放了,我迴去之後必有重謝!”


    “你這雜碎還想迴去?”周秉乾說著直接朝趙與芮的臉上扇了一巴掌,趙與芮的臉當即腫了起來,腫的跟個豬頭似的,周秉乾還不解氣,又連續扇了好幾個巴掌。


    趙與芮嘴角頓時滲出血絲來,兩顆牙齒直接飛了出來,麵色赤紅,痛的隻能嗚嗚地叫著。


    周秉承道:“二哥兒,你不要把他弄死了。”


    周秉乾怒道:“大哥,我這還算輕的,要是這人還有用處,我現在就殺了!為我死去的家人報仇!”


    趙與芮不想死,痛的隻得嗚嗚地叫著。


    然後周家兄弟就事先拿出準備好的白紙黑字給趙與芮看。


    趙與芮看了之後嗚嗚地叫了起來。


    這上麵的田產可都是他這幾年私吞占有,以及別人諂媚獻給他的,怎麽這周家兄弟的手裏頭都有他的資料,而且還很詳細?


    趙與芮想不明白。


    “簽字畫押了罷,這些東西都不是你的,你難道還想留著?”


    趙與芮抗拒起來,他知道一旦簽字或押了,這些東西就都不是他的了。


    周秉乾直接將他按在地上,“老實點,我手裏頭的刀可不是好惹的,再遲疑片刻,小心腦袋。”


    趙與芮想起自己的命,隻好拿過紙筆簽字,然後畫押。


    簽字畫押之後,周家兄弟這才滿意。


    “這趙狗怎麽辦?”


    “如今這狗皇帝已經有了孩子了,他那兒子未來就不是皇帝,我們要不直接就殺了吧。”


    “不,先關幾天再說,等這些田產都到原來的物主手中再說。”


    趙與芮嗚嗚地叫著。


    周秉乾直接一拳頭打暈了趙與芮。


    看到趙與芮暈倒了,屋子的門立即開了。


    趙誦走了進來,看到簽字畫押之後就道:“你們兄弟二人就先迴山陰。”


    周秉承、周秉乾兄弟十分感謝。


    周秉乾對趙誦道:“少主,這趙與芮為什麽不殺?”


    “趙與芮暫時有用,我知道你們和他的仇怨,等他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我再將他交由你們處置。”


    “是。”周家兄弟當夜就離開了餘杭。


    次日一早,趙與芮是被痛醒和涼醒的,不過他的嘴巴上蒙著一塊布,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身邊站著一個年輕人。


    這人他並不認識,而且還戲謔地看著自己。


    “榮王你醒了,我家少主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說話的是李懷恩,趙誦並沒有出現。


    “你......你想幹什麽?”趙與芮想起昨天周家兄弟的事情來,就有些懊悔,為什麽當初不直接殺了他們,現在倒好自己侵占的田產都沒了,隻剩下皇家賞賜的一點點田產。


    李懷恩笑吟吟道:“榮王,我家少主想與你做一件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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