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相當於明朝的錦衣衛。


    趙誦怎麽也沒想到丁大全的人也會在皇城司,而且還是丁大全的親戚。


    也就是說在皇城司內部,也有朝堂上的勢力。


    而且此案最後關聯的人,都跟蒙古細作有關!


    趙誦隱約覺得這事不太對勁,或許其中大有文章。


    眼下也隻能等那女刺客醒來問問。


    馬天驥走後,趙誦去了樞密院。


    樞密院位於皇城城北和寧門外,趙誦剛到樞密院,正好見到賈似道與幾個樞密院官員說著什麽。


    見趙誦姍姍來遲,賈似道迴頭盯著趙誦,眼神之中頗有些怪罪。


    “明朗,你怎麽來的這麽遲,今日才剛第一日,雖然我是樞相,可也不好讓我臉麵都下不來?”


    “讓樞相費心了。”趙誦便把早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賈似道,而且還把死了的丁盛跟賈似道說了。


    賈似道聽了也就沒有怪罪,而是道:“那丁盛除了跟丁相公是遠房親戚關係外,那丁盛還是皇城司的人。這次皇城司死了人,可能跟蒙古細作有關,此事官家知道後一定動怒。”


    賈似道身後站著一個官員,那官員道:“也不知道那蒙古細作是怎麽潛入臨安的,萬一他要刺殺官家怎麽辦?”


    “這事可能又要落到我們樞密院頭上了。”樞密院另外一名官員道。


    “丁相公死了親戚,這事對他打擊也太大了......”


    “人老了都會死,就他丁大全不能死親戚麽?”


    “剛才在樞密院,你可沒看到那丁青皮的臉色,整個跟死了媳婦一樣,誰都知道那丁盛是他的親戚,而且暗地裏還幫他斂財,這次九江出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趙誦也沒想到樞密院的同僚居然在開玩笑,他問賈似道:“這事應該怎麽辦?”


    賈似道風輕雲淡道:“此事涉及皇城司,皇城司才是這次負責調查案件的主審,我樞密院隻是協助而已。”


    趙誦道:“明朗第一日來,樞相可有事務交待?”


    賈似道想起了什麽,笑著對趙誦說:“哈哈,倒還真的有一件事要托付。”


    “是什麽?”趙誦看著賈似道的目光看著自己,有些心虛。


    沒想到賈似道卻對趙誦說:“你幫本相留意公主在宮外的情況,特別是公主跟哪些年輕男子走的很近。”


    “就這個。”趙誦沒想到賈似道讓他關心公主的私生活,還真的是不務正業。


    “此事關係到本相的升遷,而明朗又和公主認識,所以此事交給你去辦最放心了。”賈似道很是認真,不像是很開玩笑的樣子。


    趙誦反問,“公主若無喜歡的人呢?”


    “那也要給公主安排一個。”


    趙誦算是懂了,這舅舅對外甥女一點兒都不愛,他愛的隻是權勢,還有要打算扳倒丁大全的那種病態的決心。


    貌似丁大全那邊也在給公主趙寶兒找未來駙馬爺。


    全是因為趙寶兒是當今官家唯一的子女。


    誰若是給趙寶兒找了駙馬,將來官家必會對其倚重。


    趙誦也就點頭照做,他來樞密院可不是真的來當官的。


    .......


    夜晚,趙誦迴了城南別院,一進屋,就問李懷恩那女刺客的情況。


    “那個女刺客醒了沒有?”


    李懷恩道:“胡太醫給瞧過了,不過流了不少血,現在倒是止住了,隻是人暫時沒醒,桃娘子她去照顧了。”


    “哦,那就等醒了再說。”


    趙誦在屋內等著,李懷恩飛鴿傳書給賈章。


    過後不久,賈章也來了。


    賈章帶來了一個消息,但趙誦聽了之後,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趙誦道:“刺殺丁盛的人居然是蒙古人,你沒有弄錯,還有其他可靠的消息麽?”


    “隻有這些,其他倒是沒有,蒙古人在臨安城安排了細作,這事是屬下疏忽了,消息還是從皇城司那邊來的。”賈章抬起小肚子,縮著身子,聽少主的話像是責怪他。


    趙誦問道:“皇城司,我們在皇城司也有人?”


    “是,又不是,那人和蘇掌事僅僅認識,這個消息因為不是特別重要,所以就告訴了我們。”賈章說的蘇掌事,就是蘇潛。


    趙誦無語,看著賈章道:“其實,你說的這個消息我也知道。”


    賈章尷尬笑著,“這事是屬下疏忽了。”


    “吃一塹長一智!”趙誦道,“不過細作出現了臨安城,這事要交給你們飛雀去做了,務必找到那些細作。”


    “是。”


    “你先迴去吧,有事我再讓懷恩去找你。”趙誦打發了賈章。


    ......


    當夜,女刺客醒來了,隻是身子有些虛弱,看到麵前的人是趙誦和李懷恩之後,立即摸自己的劍。


    隻是劍沒摸到,於是掙紮起來,身子緊貼牆角,雙目瞪著趙誦和李懷恩。


    女刺客警惕地看著趙誦與李懷恩,“你......們是誰?要做什麽?”


    “我們是救你的人。”趙誦就把早上在鼓樓附近巷子裏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狗官死了!”


    李懷恩道:“人已經死了,是你殺的吧!”


    “我也想殺他!那狗官魚肉九江百姓,夥同袁玠,橫征暴斂,逼得百姓無法生存下去。前幾日那狗官迴京,我正好順路南下,卻沒想到我今日動手,不敵那人,幸好是被人殺了。”女刺客說著動容起來。


    “沒想到是這樣,不過這樣的話,也是極好的,那人死有餘辜。”


    死者丁盛是皇城司的人。


    殺死丁盛的人是女刺客口中的義士。


    而那個義士就是蒙古細作,趙誦便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蒙古細作在臨安城內出現,無非就是為了殺人和攪亂臨安城內的局勢。


    “那你是蒙古人麽?”趙誦問那女子。


    女子聽了趙誦的話,怒了起來,因為身上還有傷,牽動了傷口,痛的猛烈咳嗽起來,穩住傷勢後義憤填膺道:“我怎麽可能是蒙古人,我父母都死於蒙古人之手,那年大雪封山,蒙古人鐵蹄南下,搶了我們村子,殺了不少百姓,我父母就死於那場災禍!你說我怎麽會是蒙古人呢?”


    趙誦道:“你不是蒙古人,那就好了,不過據我們調查,殺死丁盛的就是蒙古人。”


    “是蒙古人?”女刺客疑惑道。


    “是的。”


    “若是這樣,那我現在就去殺了韃子。”


    女子剛要掙紮起來,痛的麵目都扭曲起來,趙誦立馬扶住了她,不讓她下床。


    “你現在有傷在身,刺殺蒙古人的事情,還是好好休養再說。”


    女子狐疑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知道那人是蒙古人?”


    趙誦便把他的官身告訴女子。


    “你是樞密院的人?”


    “對!我今天早上正好經過那裏,不過看那人的身手,以及從對臨安城的了解程度看,很熟悉這裏的每一條街每一條巷,我和懷恩在進巷子的時候,那人早就不再了,不過幸好看到了你,否則你就會被當刺客抓起來。”


    女子迴憶道:“那人身手很是矯健,我差點被他殺了,後來聽到巷子裏有腳步聲,想必溜走了,若當時知道那人是蒙古人,我一定會拚盡全力殺了他!”


    “能殺丁盛的人,武功高強,你不是他的對手。”


    “莫要小瞧人家,我這是學藝不精......”女子說著有些慚愧,說著咳嗽起來。


    “那你可還記得那個人的相貌?”


    女子道:“那人幸好沒有蒙麵,我倒是能想起一些。”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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