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臉色不是很好看,蒯越頓時有點慌。


    他趕緊躬身說:“荀公莫惱,是我說錯了話。”


    荀彧問他:“打算何時離開洛陽?”


    蒯越迴道:“就這兩天,得到陛下的迴複,我就迴去!”


    “劉景升到底想要什麽?”荀彧問:“鎮守一方,繼續做他的諸侯,還是獻出荊州,留個官爵,做個富家翁?”


    “鎮守一方,已無可能。”蒯越說道:“我覺著,主公還是保有官爵,做個富家翁比較靠得住!”


    荀彧擺手:“你先去吧,等我消息!”


    “敢問司徒,能否請陛下召見?”蒯越說道:“我有好寫話,需要呈稟陛下!”


    “放肆!”荀彧眼睛一瞪:“陛下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蒯越低下頭,有心爭辯,卻又不敢。


    他那模樣,看起來還真是可憐!


    “你是見不著陛下。”荀彧對他說:“問過陛下的意思,我再反饋給你!”


    “好吧。”蒯越說道:“隻能如此!”


    蒯越離開後,荀彧即刻前往皇宮。


    劉辯見他開了,開口問道:“蒯越是否說了什麽?”


    “劉表確實有歸效的心思。”荀彧說道:“荊州那裏,隻是蔡瑁等人從中作梗。若是不把蔡瑁除掉,就怕此事還有變數!”


    “有變數不是更好?”劉辯笑著問:“你覺著一旦用兵,荊州能撐多久?”


    “最多兩個月。”荀彧迴道:“還是朝廷大軍邊打邊走的日程。”


    “既是如此,還有什麽可擔心。”劉辯對他說:“你去告訴蒯越,讓他轉告劉表,做事情莫要如此拖遝。決定與朝廷為敵,下份戰書,或拖延一兩個月,大軍自會前往。若要歸效,盡快帶著家眷來到洛陽,朕會派人前去接管荊州。”


    “陛下是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給劉表留。”荀彧說道:“劉表擔心的,是他來到洛陽會不會清掃下水道。”


    “還沒有與朝廷交戰,清掃什麽下水道?”劉辯說道:“他若此時歸效,結局遠好過曹操等人。”


    “臣答應給他置換司隸的田宅。”荀彧問:“可不可行?”


    “可行。”劉辯說:“隻要他及時歸效,雖不像在荊州時唿風喚雨,至少還能保全家宅人口。他在荊州的私產有多大,就在司隸給他置換多大。“


    “臣明白了!”荀彧問:“那麽大的田宅,多半需要看門護院的衛士。陛下是否允許招募?”


    “不可!”劉辯說:“看門護院,有地方官府給他派人。家中可以養些奴仆,絕不可有披甲執銳之士。”


    “知道了。”荀彧對劉辯說:“臣以為,這個條件劉表不一定鞥能接受!”


    “朕沒和他談判。”劉辯笑著說:“是在通知他,必須這麽做!但凡有一丁點違拗,洛陽的下水道,就承包給他!”


    皇帝的意思很清楚,劉表想要好處,可以給他!


    但想要更多,朝廷不會答應!


    為了那些好處,他要是敢與朝廷為敵,以後的日子絕不好過!


    離開皇宮,荀彧吩咐隨從:“把蒯越叫到我府上。”


    他到家的時候,蒯越已經在門外等著。


    見到荀彧的車駕,蒯越迎了上來:“司徒辛苦!”


    荀彧下車:“你倒是來的比我還快!”


    “司徒召見,不敢不快!”蒯越問:“陛下有什麽說法?”


    “陛下說了,劉景升根本沒資格與朝廷談什麽條件。”荀彧說道:“他若是現在歸效,田產宅院都可以在司隸置換。洛陽的下水道,也不用他去清掃。一旦朝廷出兵,他最好死戰到底,否則來到洛陽,可不會有好日子過!”


    皇帝的態度如此決絕,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蒯越後脊梁滿是冷汗!


    “我還想確認一下。”他問荀彧:“劉景升此時歸效,是否可以保全私產?”


    “可以!”荀彧給了他肯定的答案:“告訴劉景升,陛下沒那麽多空閑等他。一個月內,要麽下戰書,要麽朝廷大軍直接出征。他若真心歸效,此時就該來到洛陽,獻出荊州兵權!”


    “等我迴去,即刻轉告。”蒯越擦了下額頭的冷汗,再次向荀彧深深一禮:“司徒辛苦!”


    蒯越離開後,荀彧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匆匆離去的蒯越,嚇的可是不輕!


    朝廷實力強橫,荊州根本不是敵手!


    更要緊的,荊州那裏,還有朝廷的內應。


    說不定兩軍還沒開戰,荊州大軍就掉頭殺往襄陽。


    蒯越片刻也沒耽擱,當天晚上就離開洛陽,直奔荊州。


    劉表還在等著他的消息。


    蒯越剛迴襄陽,就直奔州牧府。


    “怎樣?”剛見到蒯越,沒等他說話,劉表迫不及待問出口:“皇帝怎麽說?”


    “沒有見著皇帝。”蒯越說道:“是司徒荀彧接見的我。”


    “荀彧怎麽說?”劉表又問。


    司徒接見荊州去的使者,肯定得到了皇帝的意思。


    他說的話,當然也就是皇帝要說的!


    “荀彧確實轉告了皇帝的意思。”蒯越把荀彧說的話,一五一十轉告給劉表。


    聽完這些,劉表滿臉頹喪:“一個月?皇帝隻給我一個月?”


    “是!”蒯越說道:“主公若再遲疑,朝廷大軍多半也要來了!”


    劉表擺了擺手:“你先去吧。”


    蒯越退下。


    蔡夫人從屏風後麵走出來。


    她惶恐不安的問劉表:“夫君,是不是朝廷真的要發兵來打?”


    “皇帝既然說了,多半不是信口雌黃!”劉表頹喪的說道:“荊州但凡出了一兵一卒,你我日子也不會好過!”


    “夫君怎麽打算?”蔡夫人說:“既然朝廷答應,連田宅也給置換,不如趁早投了,以免夜長夢多。”


    “你在擔心蔡瑁?”劉表問她。


    “我家兄弟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蔡夫人說:“他既無心歸效朝廷,到了那天,無論如何都會惹出些事情。我隻但新,他惹出的麻煩,會由夫君來背!”


    劉表眉頭緊緊的皺著,過了片刻,他吩咐衛士:“去把蔡瑁找來!”


    他此時要找蔡瑁,蔡夫人嚇了一跳:“夫君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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