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不是說用不了多久,張大帥就會派人把咱們給救出去嗎?這都多少天了,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


    警備處的地牢裏,已經很多天沒有梳洗,臉上和衣服上卻依舊整潔如新的蔡鈺看著正在大快朵頤的蔡丁山忍不住說道。


    而蔡丁山卻絲毫不受打擾地繼續邊吃邊說道:“放心,這一切都在爹爹的計劃之中,這事出了這麽久,按理說早該把咱們送上法庭法辦了,可是他們卻依舊每天好酒好菜地伺候著,說明什麽?肯定是張大帥出麵說和的結果,別忘了咱們手上可握著他們不少的黑料,要是咱們出了事,他們也得跟著遭殃,是絕對不會放任不管滴!”


    然而話音未落,李信便猶如鬼魅一般地從角落裏轉了出來,笑眯眯地對那蔡丁山說道:“厲害!真是太厲害了!蔡五爺真不愧是福叔的拜把兄弟,連我都差點著了你的道,果真是好手段呐!”


    “李科長,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我們父女兩個都已經成了貴處的階下囚了,還怎麽跟你耍手段呢?”蔡丁山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邊擦嘴一邊說道。而一旁的蔡鈺也是鳳目圓睜,狠狠地瞪著李信。


    李信則笑了笑,“你人是關在這裏不假,但是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一切應該也在你的預料之中吧?”


    此話一出,就連那個蔡鈺都不禁一愣,隨即便求證似的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而那蔡丁山既不承認,卻也沒有否認,而是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對李信說道:“我說李科長,你這是在審我麽?如果是的話,那麽對不起,除非有我的律師在場,否則我不會迴答你任何問題。如果不是,那麽不好意思,我並不想迴答你的問題。”


    李信也不生氣,依舊淡笑著繼續說道:“沒關係,反正打從一開始我也沒指望你能配合。來人呐!”


    話音未落,便立刻就有獄卒走了過來,“李科長!”


    “把門打開!”


    李信發話,那獄卒自然不敢不聽,於是便連忙掏出了鑰匙打開了牢門。


    “兩位請吧!”說罷,李信便親自拉開了牢門,並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可即便如此,那蔡鈺依舊沒好氣地問道:“去哪?”


    “你爹說的沒錯!張大帥出麵作保,你們可以迴去了!”


    然而那蔡鈺的大小姐脾氣卻突然爆發了,“說抓就抓,說放就放,我算是徹底領教了你們警備處的手段了!這事還不算完,你給我等著!哼!”


    說罷便怒氣衝衝地想要故意撞開李信,不想那李信卻仿佛是一堵牆似的,即便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卻依舊紋絲沒動,反倒是把那個故意撞人的蔡鈺給撞得肩膀生疼。


    “好狗不擋路!不是放我們走嗎?怎麽還跟一個木樁似的處在這幹嘛?”蔡鈺一手捂著還在隱隱發痛的肩膀沒好氣地對李信說道。


    李信則不緊不慢地迴道:“別那麽急嘛!我是要放你們走,不過在那之前還得把這個簽了才行。”


    說著李信便猶如變戲法一般地拿出了兩份文件分別遞給了父女倆。


    “認罪書?!你要我們簽這個?別做夢了!”那蔡鈺一看到文件上的內容,便怒不可遏地吼道。


    而就在她準備將自己那份認罪書撕成碎片的時候,蔡丁山的聲音卻猛然響了起來,“阿鈺!別衝動!不就是認罪書嘛!我簽就是了!”


    “爹!”


    然而不等蔡鈺把話說完,那蔡丁山便把眼睛一瞪,滿眼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怎麽,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可是……”


    那蔡鈺還想再說什麽,但最終卻還是在蔡丁山那犀利的目光下極其不情願地在認罪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這樣就沒問題了,蔡五爺、蔡小姐,恭喜你們可以出去了。不過走之前,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下,你們現在還處在假釋期間,迴去之後還是要盡快履行認罪書上的承諾,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千萬不要再動什麽歪腦筋了,否則數罪並罰,到時候恐怕連張大帥都保不了你們了!”


    “李科長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那就好!”說著李信又看向了蔡鈺,特別囑咐道,“記得每三天到處裏來報一次到啊!”


    “哼!”


    然而李信卻絲毫不以為意,還親自把父女二人送出了警備處的大門,直到看著兩人上了那輛早就停在路口的黑色轎車之後才轉身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而就在李信剛一進到辦公大樓的時候,秘書室的方向便傳來了一陣騷動,期間還夾雜著那個湯子華既憤怒又驚恐的聲音,但是很快整個大樓便安靜了下來。


    這麽快就動手了?這個周遠川到底是有多急不可耐啊!


    默默地吐槽了一句之後,李信便輕輕地搖了搖頭,徑直迴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可還沒等他把屁股坐熱,就被林文強給叫到了處長辦公室。


    “處長,您叫我?”


    林文強一見是李信來了,便連忙招唿他進來坐下,然後才開口問道:“放人的事,都辦好了?”


    “都辦好了!這是他們兩個的認罪書。”李信顯然是早有準備,話音未落便將那兩份蔡氏父女簽過字的認罪書遞到了林文強的麵前。


    “做得好!你辦事我還是一向都是特別放心的。”說到這,那林文強先是偷眼看了一眼對麵的李信,隨即便話鋒一轉,“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就在剛剛,老周已經把那個姓湯的給控製了起來。”


    此話一出,李信就是一愣,“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可不是嘛!我已經再三叮囑他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之後再動手的,可他卻把我的話當做了耳邊風,剛一拿到那個何澤天的口供就急不可耐地把人給控製了起來,你說這……”


    不得不說,林文強的表演技巧真可謂是爐火純青,無論是內心的情緒,言語,還是臉上的神態都無可挑剔,不去演電影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此時的李信還是之前那個初入官場的菜鳥,保不齊真的會信以為真,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既然已經看穿了林文強的把戲,那麽就不難猜到他的真正用意了。


    於是李信便在沉吟了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處長,屬下以為事已至此,再怎麽責備周科長也無濟於事了,不如主動出擊,把這件事給做實,那樣的話即便是溫院長那邊知道了,也說不出什麽來,畢竟是那個湯子華犯錯在先,我們不過是照章辦事罷了!”


    “嗯,有道理!”林文強聽了忍不住連連點頭說道,但隨即又猛地話鋒一轉,“不過我剛剛接到了雲子小姐的電話,希望我們能夠通過這個湯子華把溫院長給爭取過來。對此,你怎麽看?”


    聽到這,李信不由得心中暗笑:就覺得這隻老狐狸突然把我叫過來準沒什麽好事,原來在這等著我呢!還問我怎麽看,無非就是想讓我自己主動請纓去做這個說客嘛!


    盡管李信心裏這麽想,但表麵上卻是一副為主分憂的樣子說道:“處長放心,屬下願意跑一趟南京,盡最大的努力把唐院長爭取到我們這邊來!”


    可以說這一番話徹徹底底地說到了林文強的心坎裏,自然令他欣喜不已,而更讓他感到欣慰的,則是有個這麽會領會自己意圖的下屬,這便使得李信在他心裏的分量又加重了不少。


    “政之啊!我知道這個事兇險異常,但是你也知道,整個警備處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而且你爹在新政府裏麵也能說上幾句話,所以我才想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你。實不相瞞,直到剛才我還不知道該怎麽張這個口,想不到你竟然主動請纓,真是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處長您可別這麽說,一出戲裏有人場黑臉,自然就得有人去唱白臉,而且我也願意去唱這個白臉。您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個白臉給唱好的!”


    “好吧!那這個任務我就交給你了,到了那一切見機行動,如若發現事不可為,也不必過於求成,雲子小姐那邊自有我來應付!千萬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就當是去南京看看你的未婚妻好了。”


    “多謝處長體恤!那依您看我什麽時候出發?”


    然而林文強卻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低著頭沉思了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這件事趕早不趕晚。這樣好了,你現在就迴去收拾收拾,我讓老周盡快把相關文件整理好了給你送過去,等你拿到文件之後就可以出發了,以免夜長夢多。”


    此話一出,李信也不推辭,當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知道了,處長!我這就迴去準備。”


    說完便立刻起身雷厲風行地快步離開了處長辦公室,毫無半點兒的拖泥帶水,幹脆利落極了!


    就連老練如林文強看了李信這樣的反應也忍不住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便抓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聽筒,“喂,老周嗎?是我,一切順利,你把相關的文件和證據整理一下,二十分鍾以後送到李公館去……”


    ……


    “少爺!您怎麽迴來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管家張福一見到李信突然迴來,便立刻上前詢問道。


    李信則點了點頭,“嗯,是有件急事,要去趟南京。”


    “南京?那您什麽時候走?”


    “一會兒就走。”


    “這麽急?那我現在就去幫您收拾行李。”


    然而就在那張福準備上樓收拾的時候,卻被李信給叫住了,“等一下,福叔。我這次去的時間不長,行李讓其他人去簡單收拾一下就行了,我還有其他事要跟你說。”


    盡管不知道李信要跟自己說什麽,但那張福卻還是按照李信說的,讓其他人去幫李信收拾行李,自己則跟著李信來到了客廳。


    “就在剛剛,蔡五爺和他的女兒已經被假釋了,是張嘯林花了大本錢把他給贖出去的,對此你怎麽看?”


    “這很正常,那蔡丁山幫著張嘯林打理生意這麽久,手上一定掌握著不少他的黑料,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果不出手相救的話,必定會造成更大的損失,這種事情他自然算的很清楚。”


    不想李信聽了卻搖了搖頭,“我想問的不是這個,而是想知道以你對那個蔡五爺的了解,他有沒有可能提前計劃好了一切?”


    “提前計劃?您指的是張嘯林會出麵保他嗎?這個當然是一定的了。”


    “不,我說的整個事件,包括被關進大牢。”


    “這個……”李信的話明顯讓張福聽了很是意外,但他卻還是認真地想了想,隨即依舊點頭說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他可是那種特別擅長做這種長線計劃的家夥。”


    聽到這,李信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我走之後,你讓達叔派人悄悄留意一下181號的一舉一動,尤其是蔡五爺的女兒蔡鈺,有什麽發現立刻向我報告!”


    “是!”


    “還有,我考慮了許久,青雲幫的那條走私線路還是由福叔你來跟他們對接吧!這麽重要的事,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


    “知道了,少爺!”


    時間不大,周遠川便親自將一個厚厚的文件袋送了過來,客套了幾句之後便迴去了。


    李信也沒有耽擱,隨即便立刻趕往火車站,買了最近一班前往南京的火車票趕赴南京。


    三個半小時以後,隨著一陣火車的汽笛聲響起,李信乘坐的列車便緩緩駛進了南京火車站。


    而就在李信一手拄著拐杖,另一隻手提著皮箱走下列車的時候,便敏銳地察覺到人群之中有好幾雙眼睛在暗處注視著自己,甚至還能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


    不用問,一定是自己來南京的事走露了風聲,所以這些人才會提前埋伏在這裏。


    可問題是,自己來南京基本上算是臨時起意,知道這件事的人也沒幾個,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呢?


    就在李信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那些人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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