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雲子小姐,警備處內部失和怎麽會牽扯到劫獄呢?”


    “怎麽不會?別忘了現如今的警備處看似一團和氣,實則內部的關係可亂的很呢!秘書室主任孫育成是南京梁鴻誌的人,特意從南京和北平先後調來的學生和舊部加在一塊卻都抵不過在其內部自成一派的李信,加之昨天的授銜狀一到,似的李信在警備處的實力和地位進一步壯大,難免不會遭到他人的嫉恨。”


    “如此說來,嫌疑最大的應該就是那個行動隊隊長梁坤了吧!畢竟李信學長晉升為中尉科長之後,警備處裏的中層就隻剩下他職級最低了,很容易對李信學長產生嫉恨,再結合其在此前會議上的發言,屬下大膽猜測,如果是我們內部出了問題,那麽十有八九就是他幹的!”


    不想南造雲子聽了卻搖了搖頭,“我不想聽你的猜測,我要的的是證據,確鑿的證據!沒有證據,一切都隻能室空談,另外我對你的猜測還持保留意見,不光是那個梁坤,情報科長周遠川和那個剛剛被任命為臨時隊長就抓了不少人的蘇正飛一樣有著不小的嫌疑,所以你明白接下來該怎麽做了吧?”


    “明白!屬下這就去通知川田君!”


    南造雲子這才點了點頭,“嗯,去吧!”


    ……


    十六鋪,久大商號。


    “掌櫃的,外麵有個姓田的小姐找您。”


    “姓田的小姐?”聽到夥計的通報,於德祿便合上了手上的賬本,“有說是因為什麽事找我嗎?”


    “沒有,她說一定要見到掌櫃的您本人才能相告。”


    “人現在在哪?”


    “還在前台。”


    “去,把人帶到會客室,我一會過去!”


    打發走了報事的夥計之後,於德祿便不緊不慢地繼續看起了手上的賬本,直到對完賬之後才放下賬本,起身來到了會客室。


    剛一進到會客室,於德祿便不由得眼睛一亮,畢竟不管到了什麽年代,美女都總是能夠讓人感到賞心悅目的。


    當然,如果她的身邊沒有站著一個魁梧的壯漢的話,就更好了。


    “田小姐你好,鄙人就是久大商號掌櫃於德祿,不知田小姐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呀?”


    “你就是於掌櫃?聽阿信弟弟說,於掌櫃你對這裏的情況十分熟悉,遂請你幫忙搜尋一個人的藏身處。”


    說著田文靜便直接亮出了李蓉的那枚私章。


    “誰?”見那田文靜不但一開口就提到了自己的少東家,手裏竟然還有李家大小姐的私章,那於德祿便立刻變了臉色,絲毫不敢怠慢地正色問道。


    “管祥龍!”


    於德祿聽了這才恍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才對田文靜說道:“實不相瞞,田小姐,這管家兄弟就是在這十六鋪發跡成名的,可以說這裏就是他們兄弟倆的老巢。俗話說狡兔三窟,而實際上鋪裏有可能成為管祥龍的藏身處的地方粗略計算也至少有五處之多,我這就派店裏的夥計出去打聽,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可能會耗費不少的時間,田小姐還是要做好這方麵的心理準備才是。”


    “既如此,那就有勞於掌櫃了。”


    “好說!”


    說罷,於掌櫃便又特別囑咐了夥計好生招待田文靜之後,才急匆匆地離開了會客室……


    與此同時,警備處處長辦公室。


    “說說吧,你們三個!到底是誰做的?現在承認的話還來得及!”林文強陰沉著臉,一邊用銳利的目光掃視著麵前的三個下屬一邊說道,“行啊!長能耐了!搞內鬥竟然搞都到日本人的頭上去了,連憲兵隊的大牢都敢劫,要不要我再聯係一下重慶給你發一個抗日嘉獎令啊?”


    “舅……”


    “舅什麽舅?跟你說了多少次,工作期間要以職務相稱,都記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蘇正飛剛要開口,就被正在起頭上的林文強劈頭蓋臉地教訓了一頓,於是隻好悻悻地聳了聳肩重新說道:“處長,您是了解我的,我初來乍到還是李科長的下屬,跟他搞好關係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嫉恨他呢?”


    此話一出,林文強並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了一旁的周遠川的身上。


    “處長,您是了解我的,雖然我平日裏跟李科長素有嫌隙,但整個情報科就那麽幾個人,絕大多數還都是女人,總不能是我帶著一群女流之輩去劫憲兵隊大牢吧?”


    聽他這麽一說,林文強才將視線再一次轉向了一旁的梁坤。


    “處長,您是了解我的,要說處裏跟李科長關係好的,除了孫主任以外就應該是我了。我雖然手下人多,但絕對沒有讓他們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為證清白我願意接受調查。”


    直到這時,林文強才緩緩開口說道:“我聽出來了,你們各自都有各自的說法,但我也知道你們之中有人騙了我,沒有說實話。不過這樣也好,免得我查出是誰之後心軟下不去手。都下去吧!”


    而就在三人離開之後,林文強便輕輕地拍了拍手,隨即便有一個黑衣男子從裏間走了出來,“老爺!”


    “去,查一下管祥龍之前的動態,速速迴報!”


    “是!”


    ……


    “伊藤君你看,有人從裏麵出來了!”距離警備處大門不遠處的一個茶攤上,佯裝成茶客的川田倫也一見有人出來便小聲對伊藤文昭提醒道。


    而伊藤文昭也在第一時間看了過去,隨即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生麵孔啊!不過從他走路的身形步態來看,應該是受過專業的追蹤與反追蹤訓練的。”


    川田倫也聽了立刻就來了精神,“要跟嗎?”


    伊藤文昭則當機立斷地點了點頭,“當然要跟!不過保險起見還是我親自去跟,川田君就留在這繼續觀察好了。”


    說完伊藤文昭便站起身來順著那人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


    “我說田小姐,這個於掌櫃到底靠不靠譜啊?這都快兩個小時了,怎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啊?”久大商號的會客室裏,早就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何孟義終於忍不住向田文靜抱怨了起來。


    田文靜則頗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沒辦法,誰讓這個地方明街暗巷交錯縱橫,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呢?要是我們自己去找的話別說是兩個小時,哪怕是兩天恐怕也不見得會有任何頭緒,你說是吧?”


    而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於掌櫃終於迴來了。


    “怎麽樣,於掌櫃,查到了嗎?”


    “查到了,管祥龍一夥人現在應該就藏身於老碼頭的3號倉庫。”


    “多謝於掌櫃!”田文靜聽了便立刻向於掌櫃抱了抱拳,隨即就要起身告辭。


    不想才剛站起身來便被那於掌櫃給叫住了,“田小姐請等一下,在你們過去之前,我想還是有必要詳細了解一下那裏的情況,以免到了那才發現事情棘手,再讓目標給跑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話音未落,何孟義便很是不以為然地說道:“於掌櫃,你也太小瞧我們了吧?實話跟你說吧!那我跟那姓管的交過手,雖然號稱什麽十三太保,可本事卻一般般,到了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


    然而於掌櫃聽了卻連連搖頭,“不不不,這位兄弟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剛剛我說的棘手指的並不是那管祥龍,而是那個倉庫。”


    “一個倉庫罷了,有什麽可棘手的?”


    何孟義依舊是一臉的不以為然,可於掌櫃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徹底變了臉色。


    “聽你的口音是從外地來的吧?四行倉庫聽說過沒?”


    四行倉庫?豈止是聽說過,簡直再熟悉不過了好吧?


    要知道那何孟義在淞滬會戰期間可是作為湖北保安隊的隊長親曆過四行倉庫保衛戰的,自然一聽那於掌櫃提起四行倉庫便連忙點了點頭,“知道。”


    “我這麽跟你說吧!那個3號倉庫基本上可以看作是一個小號的四行倉庫,同樣的法式建築,樓高三層,長四十米,寬十米,同樣的鋼筋水泥澆築框架,花崗岩條石砌牆,自然也是異常的堅固。而且經過管氏弟兄這麽多年的經營,使得那個倉庫不但配有三條通往不同方向的緊急撤離地道,下麵還有一條水道直通黃浦江,其西北南三麵均為高牆,僅朝東麵對黃浦江的方向開有門窗。地形易守難攻,又是製高點,十分利於觀察周圍的情況。因此在采取行動之前還是應該有個周密的計劃才行,否則即便讓你們攻了進去,目標人物恐怕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聽了於掌櫃如此詳盡的介紹,兩人才終於明白李信為什麽一定要他們先來找於掌櫃了解情況了。


    就連剛才還信誓旦旦的何孟義也有些沒了主意,“田小姐,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田文靜則在沉吟了片刻之後對他說道:“對方藏身處的情況過於複雜,僅憑我們兩個再加上那一小隊的人馬恐怕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將他們一網打盡。這樣好了,咱們兵分兩路,你立刻到李公館去找張管家張羅人手,我迴醫院把這邊的情況先向你們隊長做個報告,看看能不能製定一個完美的抓捕計劃。”


    “好!”盡管何孟義不清楚拿田文靜為什麽要自己去找張福張羅人手而不是迴警備處調人,但他卻記得臨行前李信曾經特別叮囑自己要絕對服從田文靜的命令和安排,於是便二話不說就帶著人朝著李公館的方向去了。


    而田文靜則以最快的速度趕迴了醫院,進到了李信的病房。


    “這麽說,那姓管的是打算在那個倉庫裏頑抗到底咯!看來要想畢其功於一役的話,還真就隻能加派人手了。”聽了田文靜了解到的情況之後,李信便摸著下巴自語道。


    “人手方麵我已經讓何隊長去找爺叔張了,我想應該問題不大,主要問題還是在於如何防止目標逃走。”


    聽到這,李信便讚賞地看了田文靜一眼,“不愧是靜姐,想的就是周到,這樣一來我們在抓捕管祥龍的同時就能有更大的把握營救那個‘浪子’了。”


    說著,李信竟然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這下可把田文靜嚇了一跳,“你要說什麽躺著說就行,怎麽還起來了?”


    然而李信卻仿佛沒聽到一般,衝著裏間喊了一聲,“辣椒,把我的衣服拿過來!”


    話音未落,辣椒便捧著一套幹淨的衣服走了過來。


    “3號倉庫地形複雜,即便製定了抓捕計劃屆時突發狀況也會頻發,即便靜姐你再如何精通謀略也總得有個人商量不是?”


    說著李信便一手捧著衣服,一手拄著馮玉郎送給自己的龍頭拐走到了屏風後麵,一邊換衣服一邊補充了一句:“另外,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的腿早就已經不疼了,借助這根拐杖幾乎就與常人無異了,所以靜姐你也用不著太過擔心。”


    說罷,換好了衣服的李信便拄著拐杖從屏風後麵轉了出來,看到他借助拐杖那健步如飛的樣子,田文靜才放下心來,跟他商議起了具體的抓捕營救計劃。


    一個鍾頭之後,一行人便來到老碼頭3號倉庫外圍的一處破舊倉庫,與何孟義和管家張福匯合了。


    “隊長,您怎麽還親自過來了?”何孟義一見到拄著拐杖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李信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很是意外地說道。


    “事關重大,我自然要親自出馬了!”


    說著李信便對一旁的田文靜點了點頭,後者則很是熟練地在一麵牆上熟練地用粉筆以最快的速度畫了一個倉庫結構示意圖。


    待她畫完之後李信才繼續說道:“正如大家所看到的,這就是我們根據現有情報繪製的倉庫內部結構示意圖。”


    說著李信也拿出粉筆在那個副示意圖的基礎上又畫了四條線,“這三條線,代表三條通往三個不同方向的地道,而這第四條則是一條直通黃浦江的水道。而我們在行動之前首先要摸清的,就是那三條地道的具體出口位置,聽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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