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突然一下子來了好多人,聽聲音大概有兩卡車,似乎是衝著咱們來的。”


    “衝著咱們來的?”辣椒的報告讓李信不由得眉頭一蹙,因為他實在想不出在這個時候誰會有這麽大的手筆,派這麽多人過來。


    然而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那些人便已經進了醫院的大門,跑在最前麵的更是已經穿過了醫院的前院和主樓,到了李信所在的後院了。


    怎麽迴事?大門口不是有何孟義守著嗎?這些家夥怎麽這麽快就到了自己的麵前了?


    就在李信對這些人的到來一頭霧水的時候,便意外地在那些人當中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麵孔,這才恍然明白了過來。


    “李隊長,老師聽說了你這邊遇刺,就立刻讓我把行動隊都帶過來了!你怎麽樣,沒事吧?”


    盡管心裏清楚,無論是林文強聽聞自己遇刺後的這個命令,還是梁坤連夜帶著自己的行動隊趕到這來的舉動都有他們各自的考量和目的,但李信卻還是感到心中一暖,正色道:“多謝處長和梁隊長掛念,不過是幾個小毛賊而已,我都已經處理好了。不過梁隊長的這個人情我記下了,如有機會自當報償,剩下的就不勞煩梁隊長和行動隊的弟兄們了,還是請迴吧!”


    “唉!”李信話音未落,那梁坤便連連擺手,“李隊長你這可就太見外了,我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麽迴去吧?那樣的話,老師就肯定會批評我了!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醫院的負責警戒的人手好像不太夠的樣子,不如就把警戒的任務交給我的行動隊吧!”


    “這……”


    見李信在聽了自己的提議之後便一臉猶豫的樣子,那梁坤便故意把臉一板,半開玩笑地說道:“李隊長如此猶豫,莫不是對我們行動隊沒有信心?”


    “不不不,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還請梁隊長不要誤會,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同意便是了。”


    梁坤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不就對了!都是一家人,別那麽客氣嘛!行動隊的弟兄們!”


    “有!”


    “六人一組對醫院進行全麵警戒,不許放過任何一個可疑分子!”


    “是!”


    說完還十分敬業地親自帶了一組人當起了巡邏隊,從命令到執行的整個過程都專業極了。


    然而此時的李信卻並沒有精力去理會他們,因為就在那梁坤對手下布置警戒任務的時候,他就已經被跟著梁坤一塊兒過來的陸穎心不由分說地推迴了病房。


    “你的腿……真的沒辦法治好了嗎”盡管已經聽到好幾遍李信左腿中彈傷勢嚴重,而且很有可能會變成一個跛子,但她還是執拗地想要親自向李信確認一遍,才肯罷休。


    李信倒是挺樂觀的,反倒開導起了陸穎心,“其實情況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你看鐵拐李,同樣都是瘸了條腿,不是照樣做了神仙?”


    陸穎心聽了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人家是神仙,能騰雲駕霧,來去自如,你行嗎?”


    “誰說不行?不信你看我給來個超級大迴環。”說著李信便用兩隻手飛快地轉起了輪椅得輪子,在房間裏轉起了圈。


    這下可把陸穎心給嚇壞了,連忙開口說道:“好了好了,你別再轉了,免得腿還沒好其他地方再摔壞了!”


    陸穎心這麽一說,李信才停了下來。可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她又補充了一句,“要不我去跟處長說一下,把我調迴來吧?”


    李信則明知故問道:“調迴來幹嘛?處長可是絕對不會允許處裏有兩個情報部門的,哪怕這個部門隻有你一個。”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我雖然瘸了條腿,但還沒有殘廢到需要專人特別照顧的地步。你的心意我明白,不過也隻能心領了。”說到這李信頓了頓然後便故意岔開了話題問道,“最近你們科裏情況怎麽樣?”


    “還能怎樣?一如既往地忙唄!隻是最近周科長的情緒很差,動不動就發火,我估計可能是跟秘書室的孫主任有關。”


    “你看看,這下讓你留在那邊的好處不就體現出來了嗎?”


    陸穎心則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那還用的著你說?”


    “嗯?你剛剛說什麽了嗎?”


    “沒有,是你的幻覺!”


    “真的?”


    “當然,是幻覺!”


    “……”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何孟義便敲門走了進來,“報告隊長,熊三求見。”


    “熊三?”李信聽了立刻便來了精神,“快!讓他進來!”


    “是!”時間不大,何孟義便把人帶了過來。


    “小的熊三,見過李隊長。”一見到李信,那熊三便恭恭敬敬向他見禮道。


    “熊三兄弟這麽晚過來,想必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向我報告吧?”


    然而此話一出,那熊三卻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謹慎地看了一眼左右。


    李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便向帶他過來的何孟義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識趣地退了出去。


    可那熊三卻依舊沒有開口,有意無意地看了站在李信身後的陸穎心。


    李信則故意把臉一板,“熊三兄弟,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啊?哦!哦!”或許是感受到了李信說話時隱隱散發出來的怒氣,那熊三這才連忙開口說道,“是這樣的,就在今天的傍晚時分,那個伊藤文昭來找吳四寶,問起了那個管祥龍的下落。”


    管祥龍?他這麽問,十有八九應該知道那管祥龍曾經藏身與吳四寶的據點,難不成是他偷偷從憲兵大牢裏放走了管祥龍?沒想到自己這步暗中安排熊三投靠吳四寶的暗棋這麽快就有了效果,著實讓李信感到很是意外。


    想到這,李信又繼續問道:“除了這些,他們兩個還說了什麽?”


    “小的當時離得比較遠,聽的並不是十分真切,隻記住了一個名字。”熊三努力地迴想了一陣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什麽名字?”


    “李識君。”


    李識君?那不是李士群的私人醫生儲麟蓀的化名嗎?他們兩個是怎麽接觸上的?難不成那家夥的無故失蹤跟伊藤文昭有關?


    隻聽到了一個名字,李信的腦海中便立刻湧現出了無數個問號,而且每一個問號都是疑問重重。


    好半晌,李信才迴過神來對熊三說道:“做的不錯,迴去之後要加倍小心,千萬不要讓吳四寶他們覺察出任何異樣。”


    “李隊長放心,小的知道了!”


    李信這才點了點頭讓他迴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張世超的事還沒有搞定,那邊的李士群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熊三離開後,李信又沉默了片刻,然後才轉頭對陸穎心說道:“幫我查個人。”


    “誰?該不會是那個什麽李識君吧?”


    “李識君是化名,真正的名字應該叫李士群才對。”


    盡管知道如果一切果真如自己所料的話,那麽此時無論自己做什麽都已經沒辦法阻止他的叛變計劃了,但李信最終還是決定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勉力一試。


    然而陸穎心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李士群?你說的該不會是中統的那個李士群吧?”


    “你認識他?”


    “談不上認不認識,隻是我當初去武漢的時候曾經聽說過這麽個人,聽說中統那邊原本是派他去江西任職的,可誰知那家夥竟然在領了經費以後攜款潛逃了!由於性質十分惡劣,戴老板還親自特別批示,務必要盡快將其捉拿歸案呢!”


    這麽說來,那家夥早在派那個儲麟蓀過來鋪路之前就已經開始行動了啊!


    想到這,李信便立刻轉換了思路:既然已經沒辦法阻止,那就應該提前做好準備才是!


    於是一個龐大的應對準備計劃便一點兒一點兒地浮現在了李信的腦海中……


    與此同時,距離醫院不遠的廢棄倉庫。


    馮玉郎左等右等卻始終沒有等來那清和他的辮子隊的任何消息,反倒接到了警備處派了兩卡車的人把醫院為了個水泄不通的報告。


    “玉郎哥,咱們現在怎麽辦?”又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有個手下忍不住開口問道。


    怎麽辦?我也想知道該怎麽辦!你問我我問誰呀?


    而這,便是那馮玉郎此刻最真實的內心寫照,但是在這麽多的手下麵前,馮玉郎是絕對不會直接表現出來的,於是隻好在經過了一番苦思冥想之後,終於讓他想到了一個還算體麵的撤退理由。


    “那少那邊這麽久沒有動靜,我看八成是栽了。如果他們的行動失敗,對麵的白紙扇十有八九會趁著船塢守備空虛悄悄地登上‘東英號’,所以我們就給他來一個突然襲擊,打她一個措手不及,你們覺得如何?”


    那些個手下原本就巴不得盡快迴去,聽馮玉郎這麽一說便索性直接異口同聲地說道:“玉郎哥英明!”


    於是那馮玉郎便大手一揮,帶著那些個手下唿唿啦啦地迴蓉信船塢去了……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南造雲子就親自帶著馮玉郎和那個被伊藤文昭帶走的和彥來到了共濟醫院,李信所在的病房。


    “跪下!”一進到病房,馮玉郎就惡狠狠地衝著和彥說道。


    後者也很配合,撲通一聲便給李信跪了下去。


    這下倒是讓李信很是莫名其妙,“雲子小姐,您這是……”


    “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同時經過連夜審訊,也弄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這小子名叫和彥,是少爺那清手下辮子隊的隊長,昨天晚上奉馮先生的命令潛入醫院搜尋目標人物,卻不想那個那清竟然想借此機會官報私仇,這才有了那場衝突。和彥,我剛剛所說,可都屬實?”


    那和彥聽了則連連點頭,“屬……屬實,完全屬實。”


    聽到這,李信這才裝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那些都是馮先生的主意呢!看來是我誤會馮先生了,真對不住啊!”


    “李隊長您太客氣了,要說對不住也是我對不住您,用人不善差點闖下大禍,為此在來之前我還特意為您準備了這個向您賠禮,還望李隊長務必收下。”


    說著做工精美的錦盒遞了過來,李信不好拒絕,接過打開一看,裏麵竟然是一根鑲著純金龍頭的手杖!


    “馮先生有心了,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弄來這樣一根上好的手杖,真是急人之所急,像人之所想啊!既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話音未落,那馮玉郎來沒來得及鬆一口氣,李信卻突然話鋒一轉,“不過……”


    馮玉郎的心便又一次懸了起來,“不過什麽?”


    “不瞞馮先生,我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怨抱怨,既然李信跟馮先生之間的誤會已經澄清,又收了馮先生的謝罪禮,那我自然就沒什麽可說的了。不過還是希望雲子小姐能夠把這個姓和的交給我來處置,隻有親手結果了他的性命方能泄我的心頭之恨!”


    此話一出,原本還跪在地上的和彥便立刻求助似的看向了南造雲子,眼裏滿是乞求。


    然而南造雲子卻好像沒看到一般,想也不想地當場點頭同意道:“當然可以!其實原本我把他帶過來就是要交給你隨意處置的。”


    這下那個和彥可真有些急了,扯著嗓子對南造雲子喊道:“雲子小姐您不能這樣呀!您明明答……”


    “啪!”


    不等和彥把話說完,便結結實實地挨了馮玉郎一記重重的耳光,直把他打得口鼻竄血,臉頰也瞬間腫起了老高,就連嘴裏的牙都有些鬆動了。


    “混賬東西!為了活命你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啊!李隊長,昨天我們連夜審這小子的時候就發現他特別不老實,我們也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讓他說了真話,您可千萬不要輕信他的話啊!”


    李信自然知道馮玉郎這是在為了防止和彥到了自己這裏以後亂講話,先給他貼上了一個不老實的標簽,這樣一來無論那和彥再說什麽他都不怕了。


    想到這,李信看破也不說破,而是配合地點了點頭對他說道:“多謝馮先生提醒,不過李信尚有一問,還望馮先生如實相告,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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