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來急匆匆來，又急匆匆走。
兩個守在門口的警員在看到何永強櫃台上的蘋果核。
總算是想起自從何永強住進來醫院後，貌似還沒有進過食，也沒有出過病房。
兩人商議一下，決定先去吃個飯，然後再看著給對方帶一點吃的。
“醫生、醫生，這裏有個病人不舒服！”
急診門口，一男一女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對方臉色蒼白，眼睛緊閉，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正在往下掉。
兩人放下人就各自散去，看起來像是好心幫忙的一般。
“可能是中暑了。”
醫院的醫生經驗豐富，一眼就差不多看出了對方的具體症狀。
“把他放一邊休息一下吧。”
這人看起來已經昏迷不醒了，身上的衣服灰塵仆仆，不像是有錢的樣子。
而且身邊也沒有跟個熟人，自然是不能隨便給對方開藥或者治療。
萬一對方到時候不認賬不付錢怎麽辦。
所以放一邊是最好的選擇。
一個護工幫助一個護士，把對方抬到了休息室一處角落，然後就默契的轉身去忙其他事情了。
等到所有人消失，原本緊閉著眼睛的病人突然睜開眼。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什麽情況，原本皺著的眉頭也瞬間鬆開。
接著他臉上開始恢複血色，汗滴也停止了流淌。
天養生之所以會在現在才趕到醫院，主要是等待天養義耽擱了時間。
在天養義遲遲沒有迴來，而且人也失去了聯係以後。
天養生就知道，可能又出現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變故。
所以這次進入醫院，他們三人選擇了分頭行動。
天養恩和天養誌負責守住撤退的路線。
他一個人裝病人進入病區，然後尋找機會脫離醫護人員的注意，去找何永強打聽幕後指使者的信息。
結果潛入機會比他們想象的要容易。
事實就是這麽現實，孤身一個人來看病，哪怕是醫院，真正救死扶傷的還是少數。
大部分人眼裏，這就是一門生意。
值班醫生一眼就看出天養生是一個窮鬼，可能付不起賬單後，便果斷選擇了最不會給自己惹麻煩的辦法。
天養生見到沒有人理會自己，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一路打探。
來到何永強病房門口，他站在門口悄悄往裏麵觀察，發現竟然沒有守護的警察。
對此他也是藝高人膽大，直接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聽到再次響起的腳步聲，何永強眼角跳了一下。
但是他還是繼續保持呆滯的麵容，眼神死死的看著天花板。
天養生和章來一樣，都沒有急著去找躺在床上的何永強，而是打量起整個病房的情況。
在檢查了衛生間以及窗戶後。
他還不放心的打開窗戶鎖扣，往外麵看了幾眼。
在確定沒有任何埋伏以後，他才朝著何永強走去。
天養生走到病床邊，椅子也是現成的。
他一屁股坐下去，然後稍微動了一下位置，讓自己身體側對著門口。
接著他看到了床頭櫃上的果核和蘋果。
於是他伸手拿過一個蘋果，又拿出一把折疊刀。
他耍了一個刀花，又拿起蘋果在手腕的衣袖上擦了擦，也不削皮，就直接咬了一大口。
“何永強......是叫這個名字吧，報紙上說你瘋了，我特意來看看你。”
天養生一邊吃蘋果，另外一隻手上的折疊刀也一直旋轉著沒有停下來。
他明明不削皮，也不知道拿刀出來做什麽。
“看你的表情，應該病得很嚴重吧。”
“隻是我當初打的是你胸口，哪怕最後一槍為了演得真一點，打的也是你的大腿。
結果你竟然壞了腦子，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
“不過我想，隻要你的腦子沒有被打爛，那麽應該還會記得是誰指使你做這件事的吧。”
天養生吃東西很快，而且並不耽擱自己說話。
話沒有說幾句，一個蘋果就被他吃完了。
是真的吃完了，這家夥不僅沒有削皮，他甚至連果核和蘋果籽都一起吃了。
聽到天養生的話，早在計劃開始之前，就已經練過裝傻的何永強還是麵無表情。
可他藏在被窩裏麵的手指卻忍不開始顫抖起來了。
他是真的見識過天養生等人的可怕的。
那種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的眼神，讓何永強印象深刻。
他覺得如果不是一開始知道對方和自己是一夥的，他還真的有可能被嚇瘋。
不對，如果不是一夥的話，他可能早就沒命了，根本沒有瘋的機會。
一個蘋果似乎是還沒有吃夠，天養生又拿起另外一個。
“你不說話，也不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
怎麽，不會是你把我的錢吞了吧，然後想要通過裝瘋賣傻來逃過審判？”
天養生卡察一聲咬了一口蘋果，囫圇幾下就吞了下去。
“對了，剛才我去了一趟你家。
別說，這裏的媒體能量真的很大，隻是一天時間，不僅把你祖宗三代調查清楚了，連你兒子讀書的學習也打探得一清二楚。”
“真羨慕能夠有書讀的小孩，不像我們七兄妹，別說讀書了，連吃飯都隻能靠自己。
其實有時候我也在想，人應該都是有爹媽的，不然怎麽可能生出來呢。
但是世界就是這麽不公平，我們一出生就沒有了爹媽，隻能靠自己養自己。
為了一口飯吃，我們七兄妹千裏迢迢來到這裏。
結果一下子隻剩下我們四個......不，應該說可能隻有三個了。”
天養義每一句話，都像是釘子一樣紮在何永強的心髒裏。
“不過你們這裏也有一點不好，那就是人太善良了，太容易相信人了。
我隻是去和你老婆還有你爸媽說，要接他們來醫院看看你，他們竟然就毫不猶豫的上了我的車。
還有你兒子，竟然還和我分享棒棒糖。
我雖然對甜的東西興趣不大，但是養恩很喜歡吃。”
彭——
這一次沒等天養生說完，原本呆呆傻傻的何永強突然一拳砸在了床上。
他長歎一口氣，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盯著天花板太久了，兩邊眼角滑落下一滴眼淚。
“你把我老婆孩子還有爸媽放了，你想要什麽，我都配合你。”
何永強善良嗎？
這個不好說，但是在聽到爸媽以及老婆孩子全部被抓以後，他就再也裝不下去了。
自己當時被鬼迷了心竅，在聽到五百萬美金的巨額數字後，就忽略了後麵的風險。
不，他隻是覺得自己冒的風險，能有五百萬收益是值得的。
但是現在當得知家人被威脅時，何永強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大白癡。
嗤——
“看來我猜的沒錯，子彈打到大腿，腦袋真的不會壞的。”
天養生把果核放進嘴裏三兩下吞咽下去，然後嗤笑一聲，繼續說話。
“告訴我，誰是指使者！”
麵對天養生的詢問，何永強第一次直視起了對方的眼神。
“我要先看到我爸媽還有老婆孩子。”
天養生看著何永強的眼神不說話。
雙方就這麽對視良久，何永強的臉色雖然越來越白，身上甚至出現了汗滴，但是他卻絲毫沒有選擇退讓。
殺過不知道多少人的天養生，這一次看懂了何永強的眼神。
如果沒有見到家人的話，他寧願死，也不會透露任何消息的。
於是他點了點頭：“好，我帶你去見他們！”
......
“阿頭，好機會啊。”
“他們竟然選擇來殺老虎仔滅口，說明是想要報複對方。
為什麽一夥雇傭兵會來港島，肯定是有人雇傭了他們。
這次搶劫桉背後肯定有其他陰謀，百分百是有人在幕後指使。
我們剛好可以順著他們報複這條線往下查。
到時候不僅能夠把這夥雇傭兵一網打盡，甚至連幕後指使者也可能給抓住。”
尖沙咀警署，陳晉一臉興奮的向張品訴說。
原本在張品的命令下，他已經放棄了繼續跟蹤天生地養幾個雇傭兵的桉子。
隻想著打擊了為對方提供武器的軍火集團，也算是為自己這次的遭遇出口氣。
結果沒想到峰迴路轉，在打擊老虎仔的時候，竟然又和他們遇上了。
陳晉很快就想明白了天生地養幾人的想法。
昨晚大澳碼頭的交戰，顯然是因為對方被內鬼出賣，想要借助警方的手除掉他們。
結果因為新界警署的警察太廢柴，竟然讓對方跑了四個。
現在他們肯定是迴來報仇的。
而陳晉自然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拋開被天養生打倒的私人恩怨不談。
一個億美金的贓款，幾十條人命的大桉子，功勞絕對是杠杠的。
而且既然線索已經送到了門上，他自然是不想放棄。
張品看著心動的陳晉，苦惱的撓了撓頭。
好家夥，這到底是劇情的修正，還是因為陳晉事業心重啊。
怎麽七彎八拐的又和桉子扯上了關聯。
不過這一次他倒是沒有拒絕。
之前是擔心陳晉這家夥的安全，所以想著看能不能避開劇情。
可現在這個想法顯然是失敗了，既然如此，有桉子當然不能阻止手下想要上進。
畢竟這不僅代表危險，也同樣代表功勞。
身為一個長官，不讓手下去碰桉子，其實也就等於是阻止對方上進。
“謝謝阿頭！”
看到張品點頭，陳晉頓時興奮得不行。
接著他馬上起身，喊上馬軍一起，往收容何永強的醫院趕去。
之所以喊上馬軍，主要是陳晉擔心如果再遇上天養生等人，憑他們自己怕是搞不定。
有馬軍這麽一個格鬥大師在的話，至少不會像上一次一樣被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陳晉和馬軍速度很快，主要是擔心何永強會被天養生等人報複滅口。
“根據我們的初步診斷，病人經過劫桉的驚嚇後，可能患上了緊張性精神分裂。
如果病症屬實，他不但會失去記憶，還會主動拒絕外來的刺激，整個人把自己保護起來。”
陳晉等人有著警察身份，所以來到醫院後，先找上了何永強的主治醫師。
不過在聽到對方一大串的可能，也許後，馬軍直接揮了揮手。
“算了，你直接告訴我們他在哪裏就可以了。”
醫生被咽了一下，於是語氣也變得不善起來。
“病人目前需要的是靜養，你們現在已經有人守著了，為什麽還要接二連三的來人打攪他......”
但是沒等他把話說完，一旁的陳晉便反應了過來。
“你說什麽，有人接二連三的來找他！”
陳晉可是知道，新界警署的人也同樣猜測何永強可能是臥底，所以安排了人來守著對方。
他們如果要調查的話，來一批人還說得過去，接二連三的話。
陳晉和馬軍對視一眼，都猜到了可能是天養生等人來過。
於是他們迅速起身朝著何永強的病房跑去。
......
哐當——
“吃飯了。”
去吃飯的兩個警員推開門，然後看向躺在病床上紋絲不動的何永強。
“靠，不會還要我們喂他吃吧。”
拿著飯的警員臉色不好看。
本身過來做看守他們就已經心裏不滿了，現在還要照顧病人，兩人自然非常抗拒。
叩叩叩——
“喂，現在病人吃不得什麽硬東西，你們帶去二樓食堂，那裏有粥，讓他喝點稀的吧。”
就在兩人遲疑之際，門口突然來了一個陌生的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
對方說完，也不停留，直接轉身離開了。
“啊，喝粥啊，那我這份飯不是白打了。”
看守的警員臉色有些難看。
“算了，下去就下去吧，咦，之前不是放了幾個蘋果的嘛，怎麽一個都不剩了。”
另外一個警員性格好一點，對此倒是不是太抗拒。
等陳晉和馬軍帶著文樂坐電梯上到十三樓的時候，發現病房裏麵已經空無一人了。
“407的病人去哪裏了？”
剛好有一個護士從走廊路過，陳晉一把拉住對方。
“好像是去二樓食堂吃東西了吧。”
護士本來想要發脾氣的，但是在看到陳晉的長相後，還是實話實話了，語氣也變得很溫柔。
“下去看看！”
陳晉已經心生不妙，三人又往下趕到了餐廳，然後一眼就看到了癱坐在食堂椅子上的何永強。
兩個警員去窗口打粥了，並沒有誰去看守對方。
陳晉見到了何永強本人，倒是放鬆了下來。
兩個守在門口的警員在看到何永強櫃台上的蘋果核。
總算是想起自從何永強住進來醫院後，貌似還沒有進過食，也沒有出過病房。
兩人商議一下，決定先去吃個飯，然後再看著給對方帶一點吃的。
“醫生、醫生，這裏有個病人不舒服！”
急診門口，一男一女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對方臉色蒼白，眼睛緊閉，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正在往下掉。
兩人放下人就各自散去，看起來像是好心幫忙的一般。
“可能是中暑了。”
醫院的醫生經驗豐富，一眼就差不多看出了對方的具體症狀。
“把他放一邊休息一下吧。”
這人看起來已經昏迷不醒了，身上的衣服灰塵仆仆，不像是有錢的樣子。
而且身邊也沒有跟個熟人，自然是不能隨便給對方開藥或者治療。
萬一對方到時候不認賬不付錢怎麽辦。
所以放一邊是最好的選擇。
一個護工幫助一個護士，把對方抬到了休息室一處角落，然後就默契的轉身去忙其他事情了。
等到所有人消失，原本緊閉著眼睛的病人突然睜開眼。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什麽情況，原本皺著的眉頭也瞬間鬆開。
接著他臉上開始恢複血色，汗滴也停止了流淌。
天養生之所以會在現在才趕到醫院，主要是等待天養義耽擱了時間。
在天養義遲遲沒有迴來，而且人也失去了聯係以後。
天養生就知道，可能又出現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變故。
所以這次進入醫院，他們三人選擇了分頭行動。
天養恩和天養誌負責守住撤退的路線。
他一個人裝病人進入病區，然後尋找機會脫離醫護人員的注意，去找何永強打聽幕後指使者的信息。
結果潛入機會比他們想象的要容易。
事實就是這麽現實，孤身一個人來看病，哪怕是醫院，真正救死扶傷的還是少數。
大部分人眼裏，這就是一門生意。
值班醫生一眼就看出天養生是一個窮鬼，可能付不起賬單後，便果斷選擇了最不會給自己惹麻煩的辦法。
天養生見到沒有人理會自己，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一路打探。
來到何永強病房門口，他站在門口悄悄往裏麵觀察，發現竟然沒有守護的警察。
對此他也是藝高人膽大，直接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聽到再次響起的腳步聲，何永強眼角跳了一下。
但是他還是繼續保持呆滯的麵容，眼神死死的看著天花板。
天養生和章來一樣，都沒有急著去找躺在床上的何永強，而是打量起整個病房的情況。
在檢查了衛生間以及窗戶後。
他還不放心的打開窗戶鎖扣，往外麵看了幾眼。
在確定沒有任何埋伏以後，他才朝著何永強走去。
天養生走到病床邊，椅子也是現成的。
他一屁股坐下去，然後稍微動了一下位置，讓自己身體側對著門口。
接著他看到了床頭櫃上的果核和蘋果。
於是他伸手拿過一個蘋果，又拿出一把折疊刀。
他耍了一個刀花，又拿起蘋果在手腕的衣袖上擦了擦，也不削皮，就直接咬了一大口。
“何永強......是叫這個名字吧，報紙上說你瘋了，我特意來看看你。”
天養生一邊吃蘋果，另外一隻手上的折疊刀也一直旋轉著沒有停下來。
他明明不削皮，也不知道拿刀出來做什麽。
“看你的表情，應該病得很嚴重吧。”
“隻是我當初打的是你胸口，哪怕最後一槍為了演得真一點，打的也是你的大腿。
結果你竟然壞了腦子，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
“不過我想，隻要你的腦子沒有被打爛，那麽應該還會記得是誰指使你做這件事的吧。”
天養生吃東西很快，而且並不耽擱自己說話。
話沒有說幾句，一個蘋果就被他吃完了。
是真的吃完了，這家夥不僅沒有削皮，他甚至連果核和蘋果籽都一起吃了。
聽到天養生的話，早在計劃開始之前，就已經練過裝傻的何永強還是麵無表情。
可他藏在被窩裏麵的手指卻忍不開始顫抖起來了。
他是真的見識過天養生等人的可怕的。
那種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的眼神，讓何永強印象深刻。
他覺得如果不是一開始知道對方和自己是一夥的，他還真的有可能被嚇瘋。
不對，如果不是一夥的話，他可能早就沒命了，根本沒有瘋的機會。
一個蘋果似乎是還沒有吃夠，天養生又拿起另外一個。
“你不說話，也不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
怎麽，不會是你把我的錢吞了吧，然後想要通過裝瘋賣傻來逃過審判？”
天養生卡察一聲咬了一口蘋果，囫圇幾下就吞了下去。
“對了，剛才我去了一趟你家。
別說，這裏的媒體能量真的很大，隻是一天時間，不僅把你祖宗三代調查清楚了，連你兒子讀書的學習也打探得一清二楚。”
“真羨慕能夠有書讀的小孩，不像我們七兄妹，別說讀書了，連吃飯都隻能靠自己。
其實有時候我也在想，人應該都是有爹媽的，不然怎麽可能生出來呢。
但是世界就是這麽不公平，我們一出生就沒有了爹媽，隻能靠自己養自己。
為了一口飯吃，我們七兄妹千裏迢迢來到這裏。
結果一下子隻剩下我們四個......不，應該說可能隻有三個了。”
天養義每一句話，都像是釘子一樣紮在何永強的心髒裏。
“不過你們這裏也有一點不好，那就是人太善良了，太容易相信人了。
我隻是去和你老婆還有你爸媽說，要接他們來醫院看看你，他們竟然就毫不猶豫的上了我的車。
還有你兒子，竟然還和我分享棒棒糖。
我雖然對甜的東西興趣不大，但是養恩很喜歡吃。”
彭——
這一次沒等天養生說完，原本呆呆傻傻的何永強突然一拳砸在了床上。
他長歎一口氣，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盯著天花板太久了，兩邊眼角滑落下一滴眼淚。
“你把我老婆孩子還有爸媽放了，你想要什麽，我都配合你。”
何永強善良嗎？
這個不好說，但是在聽到爸媽以及老婆孩子全部被抓以後，他就再也裝不下去了。
自己當時被鬼迷了心竅，在聽到五百萬美金的巨額數字後，就忽略了後麵的風險。
不，他隻是覺得自己冒的風險，能有五百萬收益是值得的。
但是現在當得知家人被威脅時，何永強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大白癡。
嗤——
“看來我猜的沒錯，子彈打到大腿，腦袋真的不會壞的。”
天養生把果核放進嘴裏三兩下吞咽下去，然後嗤笑一聲，繼續說話。
“告訴我，誰是指使者！”
麵對天養生的詢問，何永強第一次直視起了對方的眼神。
“我要先看到我爸媽還有老婆孩子。”
天養生看著何永強的眼神不說話。
雙方就這麽對視良久，何永強的臉色雖然越來越白，身上甚至出現了汗滴，但是他卻絲毫沒有選擇退讓。
殺過不知道多少人的天養生，這一次看懂了何永強的眼神。
如果沒有見到家人的話，他寧願死，也不會透露任何消息的。
於是他點了點頭：“好，我帶你去見他們！”
......
“阿頭，好機會啊。”
“他們竟然選擇來殺老虎仔滅口，說明是想要報複對方。
為什麽一夥雇傭兵會來港島，肯定是有人雇傭了他們。
這次搶劫桉背後肯定有其他陰謀，百分百是有人在幕後指使。
我們剛好可以順著他們報複這條線往下查。
到時候不僅能夠把這夥雇傭兵一網打盡，甚至連幕後指使者也可能給抓住。”
尖沙咀警署，陳晉一臉興奮的向張品訴說。
原本在張品的命令下，他已經放棄了繼續跟蹤天生地養幾個雇傭兵的桉子。
隻想著打擊了為對方提供武器的軍火集團，也算是為自己這次的遭遇出口氣。
結果沒想到峰迴路轉，在打擊老虎仔的時候，竟然又和他們遇上了。
陳晉很快就想明白了天生地養幾人的想法。
昨晚大澳碼頭的交戰，顯然是因為對方被內鬼出賣，想要借助警方的手除掉他們。
結果因為新界警署的警察太廢柴，竟然讓對方跑了四個。
現在他們肯定是迴來報仇的。
而陳晉自然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拋開被天養生打倒的私人恩怨不談。
一個億美金的贓款，幾十條人命的大桉子，功勞絕對是杠杠的。
而且既然線索已經送到了門上，他自然是不想放棄。
張品看著心動的陳晉，苦惱的撓了撓頭。
好家夥，這到底是劇情的修正，還是因為陳晉事業心重啊。
怎麽七彎八拐的又和桉子扯上了關聯。
不過這一次他倒是沒有拒絕。
之前是擔心陳晉這家夥的安全，所以想著看能不能避開劇情。
可現在這個想法顯然是失敗了，既然如此，有桉子當然不能阻止手下想要上進。
畢竟這不僅代表危險，也同樣代表功勞。
身為一個長官，不讓手下去碰桉子，其實也就等於是阻止對方上進。
“謝謝阿頭！”
看到張品點頭，陳晉頓時興奮得不行。
接著他馬上起身，喊上馬軍一起，往收容何永強的醫院趕去。
之所以喊上馬軍，主要是陳晉擔心如果再遇上天養生等人，憑他們自己怕是搞不定。
有馬軍這麽一個格鬥大師在的話，至少不會像上一次一樣被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陳晉和馬軍速度很快，主要是擔心何永強會被天養生等人報複滅口。
“根據我們的初步診斷，病人經過劫桉的驚嚇後，可能患上了緊張性精神分裂。
如果病症屬實，他不但會失去記憶，還會主動拒絕外來的刺激，整個人把自己保護起來。”
陳晉等人有著警察身份，所以來到醫院後，先找上了何永強的主治醫師。
不過在聽到對方一大串的可能，也許後，馬軍直接揮了揮手。
“算了，你直接告訴我們他在哪裏就可以了。”
醫生被咽了一下，於是語氣也變得不善起來。
“病人目前需要的是靜養，你們現在已經有人守著了，為什麽還要接二連三的來人打攪他......”
但是沒等他把話說完，一旁的陳晉便反應了過來。
“你說什麽，有人接二連三的來找他！”
陳晉可是知道，新界警署的人也同樣猜測何永強可能是臥底，所以安排了人來守著對方。
他們如果要調查的話，來一批人還說得過去，接二連三的話。
陳晉和馬軍對視一眼，都猜到了可能是天養生等人來過。
於是他們迅速起身朝著何永強的病房跑去。
......
哐當——
“吃飯了。”
去吃飯的兩個警員推開門，然後看向躺在病床上紋絲不動的何永強。
“靠，不會還要我們喂他吃吧。”
拿著飯的警員臉色不好看。
本身過來做看守他們就已經心裏不滿了，現在還要照顧病人，兩人自然非常抗拒。
叩叩叩——
“喂，現在病人吃不得什麽硬東西，你們帶去二樓食堂，那裏有粥，讓他喝點稀的吧。”
就在兩人遲疑之際，門口突然來了一個陌生的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
對方說完，也不停留，直接轉身離開了。
“啊，喝粥啊，那我這份飯不是白打了。”
看守的警員臉色有些難看。
“算了，下去就下去吧，咦，之前不是放了幾個蘋果的嘛，怎麽一個都不剩了。”
另外一個警員性格好一點，對此倒是不是太抗拒。
等陳晉和馬軍帶著文樂坐電梯上到十三樓的時候，發現病房裏麵已經空無一人了。
“407的病人去哪裏了？”
剛好有一個護士從走廊路過，陳晉一把拉住對方。
“好像是去二樓食堂吃東西了吧。”
護士本來想要發脾氣的，但是在看到陳晉的長相後，還是實話實話了，語氣也變得很溫柔。
“下去看看！”
陳晉已經心生不妙，三人又往下趕到了餐廳，然後一眼就看到了癱坐在食堂椅子上的何永強。
兩個警員去窗口打粥了，並沒有誰去看守對方。
陳晉見到了何永強本人，倒是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