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會兒何文展已經放下之前用來監聽的耳機,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電話了。


    “快通知還在灣仔警署值班的警員,小心犯罪分子炸了你們警署。”


    因為尖沙咀警署被炸了一次,所以何文展對於犯罪分子主動殺進警署有很深的陰影,兩地因為距離原因,他們想要趕過去基本是不可能了。


    何文展的電話是打給張品的,他和張品的交情還行。


    雖然張品覺得因為何文展是個老硬幣,不怎麽理會他。


    都都——


    結果電話沒人接,片刻後,他又打過去,電話卻直接被掛了,再打過去,話筒裏麵提示電話關機了。


    “這是在幹什麽!不接電話不說,怎麽還關機了。”


    何文展對張品掛自己電話表示不懂,一旁的紀少群卻反而更清楚一點。


    “張sir上下班非常規律,而且到了下班時間,他向來都是不接電話的。”


    在說話的同時,他直接撥通了陸明華的電話。


    “陸sir,你還在加班嗎,嗯嗯,是有事情,可能有一夥犯罪分子進了警署,他們的目標是王寶,帶人進來的是我的手下阿森,警號xxxxx......好好,你們小心一些,看到他麻煩幫忙控製起來,謝謝。”


    打完電話,紀少群才有時間看向何文展。


    “怎麽聽你之前那話的意思,還有什麽消息是我不知道的?”


    之前他還搞不懂阿森突然迴警署是什麽意思,結果何文展聽到消息,就說阿森帶迴去的是想要救王寶的人呢,這明顯是對方知道一些什麽。


    “你還不知道吧,在阿森殺花臂華的那個地方,有個攝像頭把過程拍了下來,而且攝像頭的存儲卡很可能是落在了忠義信的人手裏。”


    何文展雖然沒有看到過攝像頭和存儲卡,但是他相信阿樂的話。


    “也就是說,阿森做的事情全部都被拍下來了,而且現在是被他們威脅。”


    紀少群倒是很快接受了這件事情,因為其實在他離開的時候,也看到了攝像頭。


    隻是他當時以為阿森隻是執法過當,而且以為攝像頭的存儲卡會被警方收走。


    到時候他和何文展溝通一下,相信警隊不會追著這點不放。


    結果現在聽何文展的話,攝像頭的存儲卡竟然沒有被警方拿走,而是被忠義信拿走了。


    紀少群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何文展點了點頭,然後抬步往警署外麵走去。


    “走吧,雖然知道趕不上,還是盡量過去幫幫忙吧,我讓人唿叫飛虎隊了,希望你們警署別落個和我們警署一樣的情況。”


    聽到何文展的話,紀少群整個臉都黑了下來。


    “你想多了,自從發生那件事情,進警署都需要過安檢,怎麽可能再讓他們帶那麽多炸彈進去。”


    事情已經發生,紀少群便沒有再過多的糾結。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頂了何文展一句,但是心中卻已經開始在考慮這件事情的後果了。


    拿著手機,他一時間有些坐立不安,因為不管是陸明華,還是李文彬,在接到他的通知後,竟然這麽久還沒有給他迴電話。


    這讓他一開始僥幸的心理逐步瓦解。


    因為如果是誤會或者烏龍的話,按道理五樓羈押室離二樓就那麽點距離,應該早就搞清楚了才對。


    現在對方遲遲不來電話,很顯然是有事情發生,導致對方沒時間打電話過來。


    紀少群之所以不打電話過去,也同樣是擔心影響他們。


    不過上車以後,紀少群想了想,還是再次撥通了阿森的電話。


    李文彬和陸明華的電話不方便打,怕影響對方,但是阿森的電話還是可以打的,說不定對方一接電話,還可以分散敵人的注意力。


    但是這一次他失望了,電話一直響到掛機,都沒有被接通。


    紀少群心開始越沉越下,於是他繼續撥打阿森的電話。


    一個、兩個、三個......


    四個、五個、六個......


    連續打了這麽多個電話,對方都沒有接,紀少群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了。


    不過他沒有放棄,而是繼續打了下去,一直到打了足足十幾分鍾,電話被接通了。


    “喂!”


    電話裏麵的聲音有些耳熟,但是肯定不是太熟悉的人。


    “你是誰,阿森的電話為什麽在你手裏?”


    紀少群連忙向對麵的人質問。


    “你是紀少群吧,他已經死了,快點給我也喊一輛救護車。”


    對麵的人麵對他的質問,顯得非常平靜,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紀少群愣了愣。


    “哦,對了,他剛才還留了一句遺言,說對不起你,然後讓你幫忙照顧他爸爸。”


    “你是王寶?”


    電話對麵的人連續說了兩段話,紀少群還沒聽出對方的身份,開車的何文展卻聽出了這個自己很熟悉的家夥。


    “喲,是何sir啊,對啊,是我,幫我安排救護車了嗎,不止是我需要,灣仔警署的其他人也需要哦。


    我以前以為隻是你們尖沙咀警署無能而已,沒想到港島警隊都是這麽無能的,竟然讓殺手摸進了警署。”


    王寶雖然一直在要求給自己喊救護車,但是他聲音中氣十足,根本不像是受傷的人。


    知道是電話那頭人的身份,不管是紀少群還是何文展,一時間都沒搞清楚情況。


    因為一開始他們以為,阿森是被忠義信的人威脅,所以帶他們來劫獄的。


    結果聽王寶的說法,這些人竟然是來殺他的殺手。


    “阿森是怎麽死的,誰殺了他?”


    還是紀少群先迴過神來,他和王寶其實沒什麽恩怨,如果不是他正好需要功勞,王寶又正好可以提供,兩人根本不會有交集。


    一開始聽到王寶的人來劫獄,他不僅沒有擔心,反而非常開心。


    因為對方隻要逃出去,那麽也就不用他花心思再去找證據,可以直接通緝對方了。


    結果現在他得到消息,王寶不僅沒有逃,自己的手下卻死了,於是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他怎麽死的,哦,我不知道他和殺手達成了什麽協議,反正他帶了幾個殺手進來,想要做掉我,但是卻先被帶進來的殺手殺人滅口了。”


    聽到王寶無所謂的話,紀少群捏緊了拳頭。


    “噢,你們警署的人來了,我把電話給他,你們講,我受傷了,要救護車!”


    王寶說著話,把電話遞了過去,最後那句話,明顯是對來到拘留室的人說的。


    “喂,我是李文彬。”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紀少群開口問詢起來。


    “文彬,現在警署裏麵是什麽情況?”


    “紀sir,你現在在哪裏?”


    李文彬一邊說話,一邊遠離了拘留室,一聲門響後,他的聲音才再次傳來。


    “阿森帶了幾個人迴了警署,說是讓他們指認王寶,後麵我聽到你的提醒,這些人是來救王寶的。


    便來這邊查看,哪知道這些人似乎起了內訌,我們擊斃了兩人,抓捕一人,還有兩個人逃跑了。”


    “對了,你應該知道了,阿森帶他們進來後,也被滅口了。”


    李文彬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紀少群聽到王寶沒有出去,反倒是自己夥計死了,頓時有些不能接受。


    “紀sir,你早點迴來吧,這次阿森帶人迴來,警署死了三個夥計,署長知道消息後,已經在大發脾氣了,尤其是後麵槍聲引來了媒體的注意,還有人拍到了犯罪分子逃離警署的畫麵。”


    不過很快,李文彬的另外一句話,瞬間讓紀少群清醒了過來。


    “媒體收到了消息?”


    他瞬間頭痛了起來,本來自己來到灣仔警署的任務,就是打響名氣,表示港島警隊精英很多,而且能做出成績,隻是因為他們屬於警隊的一份子。


    “不對,現在警署行動部門長官不是張sir嗎,沒有人找他?”


    想到可能會出現的困難,紀少群這時候倒是想起了張品來。


    “怎麽會沒有人找他,但是都找不到他人在哪裏。”


    李文彬苦笑一聲。


    “那就好,那就好,他是最高長官,你先和陸sir匯報一下,到時候統一一下口徑。”


    紀少群稍微有些心安,知道事情已經發生變化,他便想著怎麽讓人頂缸了。


    “咳咳,老紀,我要是你,就絕對不會想著把事情栽在張sir身上。”


    開車的何文展聽到了紀少群的計劃,想了想,他還是開口提醒了對方一句。


    要說有人對張品的了解,何文展可是比很多人都清楚。


    畢竟他原本是看好對方,想要讓對方為自己做事,為此他特意給了對方一個考驗。


    結果其中發生了一些意外,導致失去變得失控。


    最後是張品自己把控了局麵,此後兩人關係便有些尷尬。


    但從心底裏來說,他還是把張品當朋友的。


    所以聽到紀少群的話,他自然想要幫一下對方。


    “老何,你要知道,這不是私人恩怨,我去灣仔警署的任務相比大家都一清二楚,立場不同而已。”


    紀少群麵對何文展的勸告,絲毫沒有在意。


    兩人是警校同學,相互認識幾十年,所以這種事情他也毫不避諱。


    於是何文展搖了搖頭,專心開車不再說話。


    他倒是準備在見到張品時,提醒對方一句,現在對方打不通,還關機了,但是晚點應該會迴警署才對。


    灣仔警署眾人,包括媒體,一開始其實都準備詢問張品。


    畢竟作為罪惡克星、爆頭神探,灣仔警署還有大名鼎鼎的五虎將,結果警署被人摸進來,還死了幾個警員,這種事情,可是直接打臉啊。


    雖然這一年以來,張品一直是佛係上下班,但是港島十八區,要說治安哪裏最好,自然還是非灣仔最好。


    哪怕是中區和中環等警力更充沛的大區,實際治安也比不過灣仔。


    犯罪分子也不是傻子,尤其是一些小偷小摸的。


    中區中環是查得嚴,但是那邊有錢人也多啊,得手一次,足夠花天酒地好幾天或者好幾個月。


    而哪怕被抓了,也不過就是關幾天,罰款是不可能罰款的,進了監獄還可以學習技能,對他們來說可是進修的好機會。


    但是他們卻不敢來灣仔警署的轄區。


    倒不是說灣仔警署的警察麵對小偷小摸處理方法不一樣,而是因為灣仔轄區是東星的地盤。


    警隊那邊麵對犯罪分子,需要講法條,講證據,但是對社團來說,對外來跨界搶食的,輕則打一頓,重則致殘致死也時有發生。


    也是因此,灣仔突然來了這麽一個大新聞,眾人自然就來了興趣。


    “昨晚聽說張sir不在,已經下班了,五虎將也都下班了。”


    “值班的是灣仔重桉組長官和反黑組長官帶隊,他們兩個是新來的,我聽我二舅媽小舅子的男朋友的三姐說的啊,這兩個人其實是來奪權的。”


    因為張品遲遲不出現,五虎將雖然迴歸了,但是並沒有誰接受采訪。


    於是堵在門口的記者們相互之間便聊了起來。


    說話的是一個四眼攝影師,他胸口掉著亞視電視台的牌子。


    本來大家閑著也是閑著,聽聽八卦也無不可。


    尤其是說話的還是亞視這麽大電視台的人,眾人對這個八卦自然也就更相信了幾分。


    “我說這一年來,張sir怎麽從來都不出風頭了,而且灣仔警署也都沒有大桉子發生了。”


    其中一個記者摸了摸自己禿頂的頭頂,臉上一臉的恍然大悟。


    “難怪龍威那邊的警察故事審批都變得困難,聽說第四部還沒有影子,更不要說五六七了。”


    “這些人,對付犯罪分子一個個沒半點用,內鬥的技能倒是都點滿了。”


    “現在想一想,一個警署要什麽行動部分負責人,原來是明升暗降啊。”


    這些記者本身就是生活在陰謀算計中的人,此時被人挑起一個由頭,立刻就把事情挖得七七八八。


    而挑起話題的四眼仔,卻悄悄往後退,深藏功與名。


    “大小姐聯係不上,張警官也沒有露麵,絕對是搞到一起去了,天天聽大小姐為自己男人抱不平,現在我讓其他人報道出去,大小姐知道絕對會給我漲工資。”


    四眼仔是樂惠貞的禦用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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