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個月,你女兒大學畢業,還特意舉辦了一個趴體,現場很熱鬧吧。”


    曹元元卻大大咧咧的走到沈監獄長麵前,然後拿起對方的香煙,啪的一下給自己點燃,自顧自的抽了起來,全然不顧對方黑炭一樣的臉色。


    叮咚——


    恰好在這時候,沈監獄長的手機收到一條消息,是他老婆發過來的。


    “嘿嘿,辦得是挺不錯的,可惜我沒假,沒能參加她的畢業典禮,真是好可惜。”


    一說起自己女兒,沈監獄長頓時高興得挑了挑眉毛,原本的嚴肅怎麽也維持不下去了。


    “那當然了,姚律師說,這場趴體可是花了十五萬美金。”


    曹元元說完,整個身體後背靠在椅子上,甚至還架起了二郎腿。


    這時候監獄長的臉色已經從原本的嚴肅轉為開心,隨後又變得有幾分拘謹了。


    如果不是兩人衣服不一樣,隨便找個外人來看,怕是會把曹元元當成監獄長,把監獄長當成了犯人。


    “對了,你兒子馬上要中學畢業了吧,有考慮過去哪裏上學了嗎?”


    曹元元像是想起了什麽起身湊近,一大口煙霧直接吐向了監獄長。


    “當然也是去阿美莉卡了。”


    監獄長聽曹元元聊起自己兒子,他頓時整張臉都湊了過去,迎著煙霧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主要是他姐姐準備定居在那邊,去了有個人照應嘛。”


    迎著曹元元似笑未笑的臉龐,監獄長好像有點掛不住麵子,所以還多說了一句理由,算是掩飾自己心中的急迫。


    “好,阿美莉卡好,阿美莉卡好啊,我當初上學的杜卡怎麽樣,我可以找我之前的教授幫忙開介紹信,然後讓姚律師去處理.”


    “好啊,好啊,會不會太麻煩你了。”監獄長聽到曹元元的話,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欣喜了。


    “沒關係,我們相互幫忙嘛。”


    曹元元高昂著頭看向監獄長,在他的高姿態中,監獄長識趣的低下頭。


    “你給我查一查,陸誌廉的底細。”


    曹元元顯然對陸誌廉起了興趣,但是又擔心對方有問題,於是便準備先查一查他。


    “陳永仁,有人找!”


    就在陸誌廉朝著曹元元靠攏的時候,陳晉也同樣在行動。


    他很快就向監獄提出申請,準備對陳永仁進行探監。


    “陳sir。”


    陳永仁看到陳晉出現的時候,心中不免有幾分心虛。


    “這是張sir簽署的行動報告,現在你的一切行動都必須要向我匯報,我是這個案子的指揮官,知不知道!”


    陳晉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向陳永仁展示出了警隊文件。


    “現在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是,根據我的了解,目前監獄內部有八個人非常可疑,他們分別是”


    陳永仁這一次隻是猶豫了不到一分鍾,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


    “你收拾一下,現在就跟我離開,張sir已經幫你和懲教署的溝通,你的案子因為還有疑點沒有檢查清楚,所以暫時可以保釋出去。”


    拿到資料以後,陳晉倒是沒有過河拆橋,直接不管陳永仁。


    他今天如此明目張膽的來找陳永仁,如果真的還讓對方繼續在監獄待著的話,陳永仁怕是不一定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是,謝謝陳sir,謝謝張sir。”


    陳永仁聽到陳晉的話,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他之所以猶豫,就是擔心陳晉拿到消息後會不管他。


    現在看來,比起給黃誌誠做事,貌似張sir這邊的人馬才更值得自己賣命。


    畢竟如果是黃誌誠的話,哪怕拿到資料,也肯定會讓他把牢坐完,對方就喜歡他混跡在黑道給他收消息,這一做,都已經快三年了。


    “洪處,你們還沒有迴去啊,難道張部那邊還有什麽事情沒有交待清楚。”


    看到洪亮帶人上門,張品倒是有幾分心虛。


    因為上一次對方找自己幫忙,他雖然幫對方抓住了人,但是張部的錢,最終卻進了他的口袋。


    “張部的案子已經處理完畢了,隻是出現了一些意外情況。


    他身上的錢原來沒有在他名下,而是由一個白手套負責,現在他出了事情,我們本來計劃抓捕白手套的。


    但是等消息傳迴去以後,還沒有等我們行動,白手套卻已經先一步逃跑了。”


    洪亮說起這件事,未免還有幾分尷尬。


    “袁正雲,商人,預估身價至少在兩百億以上,我們現在懷疑,他用假護照來了港島,因為袁正雲有個情婦叫曹白,十幾年前就已經利用投資移民來了港島,他兒子叫曹元元。”


    旁邊洪亮的助手幫忙補充了一句。


    “曹元元,難怪了,這家夥正在赤柱坐牢呢。”


    張品聽到洪亮的話,心中不免有幾分想罵人。


    看來張部之前之所以那麽大方,願意把上百億的現金給自己,原來是因為這筆錢對對方來說,還真的算不上傷筋動骨啊。


    這不,為了和內地達成和解,竟然又吐出來了兩百多個億。


    “真是一群吸血虱子。”


    張品搖了搖頭,然後看向洪亮。


    “洪處長如果隻是想要找袁正雲的話,我可以先幫你問問,隻是十幾年了,那些錢你們是否能夠追得迴來啊。”


    他對於洪亮等人的行動並不看好。


    因為聽洪亮的話,這個袁正雲早在十幾年前就讓情婦通過投資的手段來了港島。


    現在這麽多年過去,不管對方到底貪了多少,但是要知道港島的賬目和內地可是不互通的。


    而且十幾年過去,再想要找到什麽證據的話,那麽也未免太看不起港島這批洗黑錢的家夥了。


    張品敢保證,別說十幾年前,就是昨天的錢,隻要經過他們的清洗,也絕對不可能再有被法院起訴的證據。


    而在港島,隻要沒有證據,這些富豪們並不會擔心自己的錢財安全問題。


    畢竟這可是一個搶劫犯隻要沒有證據,都可以起訴警署,而且還能夠獲得賠償的地方。


    再加上港島和內地沒有引渡之類的條約,隻要對方不主動把錢轉迴去,他們就別想用正規手段把錢追迴去。


    “洪處,你們準備動用一些非法的手段不。”


    張品特意詢問對方一句。


    如果洪處願意動用一些手段,他倒是不介意順手幫對方一把。


    但是如他所料的一般,聽到他的問題,洪處搖了搖頭,並沒有準備動用一些非法的手段。


    “那我就無能為力了,你們這一趟可能要白跑了。”


    張品雖然心係國家,但是卻也不至於無腦的站位。


    如果是下黑手什麽的,他偷偷的動手,少了這麽一家大公司,對於他來說反而是好事。


    如果不動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想要光明正大的通過法律等手段把港島的資金轉移出去,張品的名聲就毀了。


    因為整個港島食利階層,都不可能容得下他。


    因為這等於挖掘港島的根基。


    雖然張品也不覺得一個港島有什麽好的。


    可是從張部這三百多億的資金,以及港島如此成熟且前赴後繼的洗黑錢產業,能夠生存下去,根本原因就是依托於那邊大量見不得光的資產流入。


    像是什麽傳承吾輩責的雞公子,感覺貪了的感覺很準的魚大小姐,數量簡直不要太多。


    而且對於張品來說,他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生活在港島,港島也有他這麽多紅顏知己,朋友下屬,所以港島如果繼續繁華,對他來說屬於一件好事。


    相反,如果港島變得衰敗,對他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有很大的影響。


    目前他所擁有的一切,雖然是源於實力,但是真的兌現成生活的方方麵麵的話,還是和他所擁有的資金以及地位有關。


    “我可以幫忙找出袁正雲來,但是剩下的,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末了,張品表露了自己的意願,就開始了送客。


    聽到他的話,洪處倒不意外,反而十分感激。


    畢竟他們現在對於袁正雲也是一頭霧水,唯一了解的,是對方和港島一家律所合作。


    原本洪處的辦法是想要通過跟蹤和袁正雲合作的律師,然後想辦法找到對方。


    現在張品願意幫他們找到人,自然幫他們省下了很多的時間。


    “都是自己人,過幾個月,我們都該相互喊同誌了。”


    張品說話做事一向爽快,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太多。


    “你去幫洪處去查一查,這個人姓姚,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張品既然答應幫忙找人,便馬上找來了陳晉。


    “這個姚律師,是不是叫姚君豪?”


    陳晉聽到張品的介紹,頓時臉色有點古怪。


    “陳sir,根據你的提醒,我們對懲戒署幾個職員重新展開調查,發現他們的家人都有和這個姚君豪的有聯係,對方打理著一家慈善基金組織,資助的人群,就是懲教署這些人的家人,而這家慈善組織的創始人,是一個叫楊金承的男人。”


    陳晉這幾天自然沒有閑著,有了陳永仁提交的報告後,他更加針對性的對幾個可疑人員進行調查。


    這一次他們的注意力沒有放在當事人身上,而是從他們的家人著手。


    而事實也沒有出乎張品的預料,這些人的行賄方式並不稀奇,隻是多繞了一個圈而已。


    “楊金承,這個人莫非就是袁正雲的馬甲。”


    張品聽到陳晉已經調查到一些信息了,頓時更加放心。


    “你查一下這個人目前在哪裏,然後告訴這兩位反貪的同事。”


    張品既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麵過多的摻和,吩咐完陳晉後就準備下班。


    不過陳晉卻急忙攔住他。


    “張sir,還有一個消息,懲教署的人傳來消息,說在得到我們的提醒後,特意安排了一個優秀的新人進入監獄。


    然後對方向上麵匯報了監獄部分職員徇私廢公,包庇部分犯罪分子。


    我準備發現他作為我們和陸sir的聯絡人。”


    陳晉特意避開洪亮等人再說這件事,自然是為了保護那個獄警。


    “可以,有什麽需要我出麵的,你盡管和我說,陳永仁的狀態現在怎麽樣?”


    “不是太好,這些年黃sir一直讓對方當臥底,之前在警校學的那些知識早忘記了,想要改過來倒是不難,隻是他心理上好像有點問題。”


    陳晉說起陳永仁,臉上也不由得有幾分惋惜。


    對方這幾年其實做得不錯,利用他身份上的優勢,幫助警方搞定了不少犯罪團夥。


    可惜不管是警隊評估還是陳晉親自確認,發現陳永仁心理問題很大,這些年經曆的全是古惑仔的生活,甚至還因此染上了癮,再加上出賣了不少人,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先安排治療吧,同時做一些文書工作,你多帶帶他。”


    張品見不需要自己出麵,於是便安排陳晉照顧一下對方。


    不管怎麽說,陳永仁也是自己夥計,而且他也是一個可憐鬼。


    “你放心,不過我前幾天看到黃sir找到了陳永仁”


    陳晉不是告狀,而是他真的看不慣對方。


    港島警隊一直都有培養線人的習慣,但是也僅僅是線人罷了。


    像黃誌誠這樣,把一個專職警員安排去當臥底,而且還直接當成線人用的情況,其實還是很少見的,也不符合警例。


    根據港島警例,哪怕是任務需要,不得不派出臥底,最多完成一個任務,就必須要讓警員歸隊。


    因為繼續臥底下去的話,首先就是臥底的安全很難有保障。


    更別說臥底的心理問題,或者叛變的機會也會變高,警員長時間離隊,也可能會不適應之類的。


    哪怕是像曹達華那樣,因為實在是天煞孤星克搭檔,本身又沒什麽本事,警隊以臥底的名義把對方放出去,實際上並不準備啟動對方,這樣算是多給一份補貼而已。


    即使是曹達華,也在第一次任務以後,按照警例都必須要召迴的。


    隻是張品當時沒想到,這家夥當校工當習慣了,後麵才迴歸。


    所以黃誌誠如此用陳永仁,其實是不符合規矩的。


    這次陳永仁迴歸以後,他就被內務科盯上,最近一直都在接受問話以及寫報告,所以倒也沒機會和時間來煩張品。


    叮叮叮——


    就在這時候,張品的手機突然響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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