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烏瓦羅夫扶著脹痛的腦瓜緩緩坐了起來,和往常一樣他先灌了滿滿一大杯伏特加,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叫漱口,順帶著醒醒酒。


    帶著濃鬱的酒氣他搖搖晃晃走出了臥室,聖彼得堡的太陽一如既往的柔和,就像沒燒開的溫吞水似的,帶來不了多少暖意。


    不過這樣的陽光對宿醉的酒鬼來說剛剛好,如果太陽太刺眼,恐怕他的頭會更加痛。


    揉了揉太陽穴尼古拉.烏瓦羅夫美滋滋地撐了個懶腰,骨頭發出劈裏啪啦的爆豆子聲。


    這種感覺太舒服了,是那麽的愜意,那麽的隨心所欲。如果不是必須去部門點卯,他會覺得這是完美的一天。


    瞥了一眼座鍾,時間是十點過五分。和昨天相比他少睡了半個小時,等他洗漱完畢再趕到部門大概正好12點?


    這對於他來說已經實屬難得了,因為大部分時候他都是下午才會去部門晃一圈。


    不是沒有人對他“慵懶”的工作作風有意見,但誰讓他是烏瓦羅夫伯爵的兒子呢?


    少數不開眼的討厭鬼很快就會被趕走,剩下的那些要麽是些鋸短了嘴的悶葫蘆要麽就是些有眼色的聰明人,絕對不會對此說三道四。


    如果不是老頭強硬地下命令工作日必須上班,他連這種象征性的動作都不想做,何必那麽麻煩呢?看看誰幹得罪他們家?


    隻不過最近幾個月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敢對他說三道四的人自然還是沒有的,可是背後裏難免有些風言風語,說什麽烏瓦羅夫伯爵已經是過去式了,像他這樣的靠父輩庇佑的菜雞必須得敲打,得讓他知道時代變了。


    這種話他既不願意聽也不喜歡聽,什麽叫烏瓦羅夫伯爵已經是過去式了?


    是的,他承認自家老頭子是賦閑了,但類似的情況以前又不是沒有過,隻要渡過了這個坎接下來那個老家夥又是生龍活虎上躥下跳。


    尼古拉對自家老子充滿了信心,在他心中就沒有老頭子做不到的事情,比狐狸都要精明的他怎麽可能被這麽簡單的擊垮?


    他覺得自家老頭子此時此刻正在謀劃著反擊,說不定邪惡的反擊計劃已經在落實階段了。也許幾個月之後就該輪到他的敵人痛哭流涕了。


    反正尼古拉並不擔心烏瓦羅夫伯爵倒台,沙皇垮台了那個老家夥都不會倒下。


    自然地他沒必要將寶貴的精力放在這些無聊的他也搞不明白的瑣事上,有這功夫多打兩圈牌難道不好嗎?


    說起打牌,他的心情變得有些不好了,這個月他的手氣不是一般的臭,一直在輸輸輸,前前後後借了2萬多盧布都沒能翻本,是不是該考慮去去晦氣了。


    他曾經聽說過古老的東方有一種法術儀式能夠給人轉運,要不今晚他先去試一試?


    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思亂想著,還沒等他做出決定,馬車就停下了。


    車夫恭謹地提醒道:“二少爺,已經到了。”


    尼古拉.烏瓦羅夫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迴答道:“好,今晚早點來接我。”


    說完,在車夫的攙扶下他慢悠悠地下了車不緊不慢地走進了國民教育部。


    國民教育部的辦公機構還是挺氣派的,畢竟前一任大臣是烏瓦羅夫伯爵嘛。保守派的老大誰能不給他麵子,委屈誰也不可能委屈他。


    整個部門占據了兩幢樓,上上下下加起來得有數百人之多。隻不過大部分人都是人浮於事,光拿錢不幹事,或者說光拿錢不幹事實,整天就是嘴炮,盡在務虛。


    這也就造成了有大量的人跟尼古拉.烏瓦羅夫一樣逍遙自在,想什麽時候上班就什麽時候上班,想什麽時候下班也可以什麽時候下班。


    總之,國民教育部裏充斥著權貴家族混日子的公子哥兒,整個部門做事情的人其實可能還不到一百個。


    對此新任國民教育大臣也是聽之任之,一來這些二世祖都不好得罪,二來國民教育部本來也沒啥子事情好做,典型的清水衙門,他也懶得折騰。


    因此尼古拉.烏瓦羅夫帶著酒氣打著哈欠進入辦公室沒有任何人覺得異常,他老人家隻要來了就行,沒人敢記他遲到早退。


    進入了單獨的辦公室,尼古拉美滋滋地往沙發上一躺,將兩隻腳擱在茶幾上懶洋洋地衝秘書吩咐道:“你去一趟涅瓦羅餐廳,讓主廚給我來一份法式燒牛肉,一份紅菜湯,來一支瑪歌1848年份的紅酒……讓他們搞快一點,我餓了。對了,再去一躺杜尚銀行,告訴他們我要一萬盧布的現金,快點給我送辦公室來。”


    秘書恭恭敬敬地記錄了他的要求然後馬不停蹄地前往落實,對這一切他早已習以為常。


    烏瓦羅夫伯爵家的這位二少爺從來都是這個樣子,在辦公室裏永遠都是吃飯和養精蓄銳,等調養好了精神再出去浪。


    尼古拉則緊張地規劃著今天的行程,盤算著晚上是請丹妮諾娃一起吃飯還是去艾格諾娃的舞會呢?


    講實話他有點不耐煩跟這兩個女人纏綿了,她們能帶來的新鮮感越來越少而要求卻越來越多。他可不像那個無能的大哥是天生的情種,對女人他從來都是逢場作戲,偶爾找幾個點綴一下自己的生活還可以。


    但讓他長久同某個女人一起生活,那還不如殺了他算了。


    他一生所鍾愛的事情隻有一樣——那就是賭。隻要上了賭桌他就能忘記一切煩惱,哪怕是病入膏肓一摸到籌碼就能好一大半。


    他是那種沉浸於賭博中的人,享受的是賭的過程,而不是想要贏錢。對他來說錢這種東西實在不值得一提,從小到大他就沒為錢煩惱過,從來都不覺得錢有什麽太大的作用。


    別的賭徒是為了贏錢上賭桌,而他純粹是為了享受賭博的過程而上桌。雙方在精神層麵上就完全不是一個境界的,反正他挺瞧不起那些為了一點點金錢就沉迷於賭博的人,覺得那些人實在太低級了,不像他有著高級趣味不管輸贏隻管享受賭博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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