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怪糜竺激動,雖然他們都接到了劉毅的邀請,但劉關張出於新人的謹慎,早早的就趕了過來,是第一批到的。


    而糜竺屬於第二批次,在劉關張後麵不久。


    他一進來就看到了這三個生麵孔,心中還有些驚訝,“居然還有人在我前麵到,而且還是三個生麵孔......”


    雖然糜竺十分確定這三人他絕對沒有見過,但是不知道為何,糜竺看為首的那個大耳朵長胳膊的青年有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感覺......很親切。


    因為劉毅讓手下前去通知的時候明確過說法,“這是一次劉府君極其重要掾屬的私宴”,所以糜竺雖然不認識這三個人,但是他知道,眼前三人必定是劉府君新辟召的掾屬。


    而且還是比較重視的那種。


    所以糜竺隻是略一詫異便釋然了。


    自認為同樣是劉府君重要掾屬的他在心中暗道,“或許是我們天生就有做同僚的緣分罷”。


    “既然有緣,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先聊一聊,而且同為重要掾屬,以後應該還有配合的地方......”


    一想到這,糜竺很熟練的擺上一副誠摯的笑容上前套近乎。


    若是論武力,又一次突破失敗的糜竺根本就是個弟弟,可若是論聊天套近乎,糜竺表示,“隻要我願意,沒有誰是我套不上的近乎!”


    而現在糜竺就屬於“我願意”的狀態。


    劉關張三兄弟雖然也算是個“社會人”,但哪是糜竺這樣的老司機的對手,沒聊多久就被糜竺把底細給摸了個七七八八。


    然後摸清楚劉關張底細的糜竺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麵前這個看起來就很親切的大耳男居然是盧植盧尚書的弟子!盧尚書的弟子跑過來給劉府君當掾屬......


    而且還是盧尚書親自介紹來的!


    糜竺身為糜家族長,自然對朝中有哪些大佬一清二楚,盧植就是其中一個。


    他不僅清楚的知道盧植的分量,更明白盧植親自介紹他的弟子來給劉毅當掾屬意味著什麽。


    所以糜竺才激動難抑。


    雖然全族人都支持糜竺的決定,但是糜竺他自己心裏還是有些發慌的,尤其是在知道了劉毅的後台是楊賜,然後楊賜又薨了,這種慌更是到達了頂峰。


    但是已經成為了掾屬,等於已經下了注,和劉毅綁在了一起,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糜竺隻能一邊心慌慌,一邊硬著頭皮往下走。


    劉關張的出現,無異於給糜竺打了一劑強心針。


    他瞬間就不慌了。


    連盧植這樣的大佬都看好劉府君,說明我的選擇沒有錯!


    而且......


    兩個無妄高階,一個無妄初階......


    糜竺想想都覺得有些夢幻。


    為什麽是個人都有了無妄境?


    無妄境爛大街了?


    連這個長得很著急的小孩也有了無妄初階......


    如此一來,劉府君麾下有了五位無妄境,有這樣的實力,即便沒有什麽背景,其他人都不敢小覷。


    糜竺就好像是提前買了“奇貨”一樣,想想就高興。


    不過在開心之餘,他也產生了一些危機感。


    原本糜竺雖然再一次突破失敗,但是因為沒了破家滅門的危機,他其實還沒上一次突破失敗那麽難過。


    他覺著自己雖然沒到無妄,但是憑借坤珞境巔峰的修為起碼排在了第三,再加上其他的能力,糜竺自忖在劉毅手下的地位應該能超過隻有武力的李房,同太史慈相當。


    可是現在,一眨眼就又冒出了三個無妄境,其中兩個還是無妄高階,他一下子就變成了第六,連前五都沒排的進。


    糜竺認為,這樣一來他的重要性就下降了不少,以後就算劉府君發達了,他糜氏能分潤的好處沒多少,所以他覺得要抓緊時間想想辦法,提高提高地位。


    糜竺正想著就見到劉毅和太史慈走了進來,他連忙說了一句“拜見府君”,率先行了一揖,其他人見此情景也不甘示弱,紛紛起身行禮。


    劉毅拱手團團迴了一禮,說道,“諸君入坐,毋需拘禮。”同時示意廳內的仆役把準備好的東西給搬進來。


    不多時,仆役們就抬著個溫鼎走了進來。


    沒錯,劉毅這次打算請手下的掾屬吃火鍋,一邊吃,一邊把事情給談了。


    鼎可不是尋常人家能用的起的玩意,因此除了跟著劉毅吃過的太史慈李房,就連糜竺都沒吃過火鍋。


    糜竺倒不是用不起,而是不敢用,他怕給那些虎視眈眈的世家搞事情的借口。


    雖然現在禮崩樂壞,但是按照規定,鼎卻不是一般百姓可以用的,所以劉毅還體貼的給這些沒吃過火鍋的下屬進行了一番講解。


    這一頓可謂賓主盡歡,劉毅在席間把劉備關羽張飛三人正式介紹給了手下的骨幹,接著對此前的一些任命及安排進行了調整,並且宣布了明年的大體規劃,還迴顧了乙醜年,展望了丙寅年。


    整個北海國的年終總結暨第二年計劃居然是在一頓火鍋上完成的。


    ............


    翌日,劉毅先去北海相府點了卯。


    說起來,古代公務員可不是那麽好當的,必須要在卯時到崗。


    卯時是什麽時候?早上五點到七點。


    朝議一般是在卯時三刻開始,也就是五點四十五,那些需要上朝的官員通常在寅時就要起床。


    畢竟洗漱更衣梳頭吃早飯都要花時間,住的距離皇城遠點的還要考慮路上的時間,要知道,雒陽的大街上可是不許縱馬的,騎馬超速分分鍾被巡街的金吾衛給扣下來,因此必須要留下充足的時間才行。


    根據劉毅的了解,劉虞盧植他們通常寅時三刻就會起床。


    換言之,基本個個都見過淩晨四點的雒陽。


    不過那是中央,在地方上具體是卯時什麽時候上班就沒有統一的規定了,各部門主管可以自己定。


    雖然劉毅打心底覺得卯時上班這個規定很不人性化,但是他卻沒有壓線定在七點。


    他規定的時間沒太早,也沒太晚,選的個中庸的時間,卯時四刻應卯,也就是六點鍾簽到。


    因為是在卯時簽到,所以古代公務員打卡上班就叫做“應卯”,而作為主官的劉毅需要按規定去清點人數查崗,稱之為“點卯”。


    劉毅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很反感那些經常點名的教授,但是他自己現在卻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


    其實按道理,主官是不需要天天去點卯的,每個月有這麽一兩次就可以,但劉毅覺得自己作為新官上任不可以這麽怠惰,所以他隻要在劇縣,那麽必定會去點卯。


    劉毅如同獅王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在北海相府晃悠了一圈,然後在卯冊上勾了個圈,表示人員到齊,接著便開始處理公務。


    就這樣埋頭案牘之中忙到下午,劉毅瞅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將筆一擱,同李房招唿了一聲,接著便帶著新上崗的張飛晃晃悠悠的出了北海相府。


    領導帶頭翹班了....


    不過劉毅可不這麽想,領導翹班那能叫翹班?他覺得自己那不叫翹班,因為他提前下班是為了上另外一個班——補習班。


    這個補習班他上了有一段時間了,每天例行的從申時到酉時四刻,也就是下午三點到六點。


    劉毅忽悠蔡邕來北海的時候也是提了一些要求的,雖然他起初的目的隻是單純的想幫一把蔡琰,但是他心裏也清楚,如果什麽要求也不提,單單就給好處,蔡邕肯定會懷疑他別有所圖。


    雖然他卻是別有所圖,但總不能在得逞前就讓人發現了不是?


    所以劉毅就以自己基礎比較差,缺少名師教導為由,讓蔡邕補課,當然了,漢代可沒補課的說法,因此他的措辭是“希望蔡公能夠傳授以補學識之缺”。


    他想這個理由,隻是因為這個理由方便讓蔡邕跟著他走,根本就沒有考慮太多。


    蔡邕當時隻是略一猶豫,便笑著答應了。


    因為蔡邕答應了太痛快,以至於劉毅根本沒有細想,他下意識的忽略了一點,現在可不同於前世,即便是真補課,那也是師生關係,蔡邕答應幫他“補課”,對他的幫助可不僅僅是增長知識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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