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山今日未降雪,卻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朱棣率眾衝在最前方。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沒有老朱和藍玉等人的陪同。


    眾人在山間盡情撒歡,朱標則騎在馬上,專心擺弄著手中的勁弩。


    去年未能有所獵獲,今年他決心要彌補遺憾。


    途中,兄弟們開始了交談。


    朱棣忍不住問起朱標為父皇打造的專列:“大哥,你給父皇做的那專列可真是……嘖嘖嘖,人間天堂啊,花了多少錢?”


    朱標並不在意地說:“也沒花多少錢,如果隻算物料的話,還不及你那王府的造價。”


    “怎麽,你也想要啊?”朱標問道。


    “我哪敢要,”朱棣紅著臉連連搖頭,“咱能跟爹比嗎?大哥你自己都沒有那專列呢!”


    “誰說我沒有,”朱標心想,“隻是我的專列沒有老朱那麽多玩樂的東西罷了,我出去都是要辦事的,哪有心思驕奢淫逸!”


    表麵上,朱標說:“今年過了年後,朝廷就要肅清漠北了,說不定跟北方邊境也有內戰要打,你有什麽想法沒有?”


    “啊,大哥你終於打算收複北方了,早就看北方那些磨磨唧唧的讀書人不順眼了,tnnd天天寫信罵大哥你,一個個窮酸文人,老子非收拾他們不可!”


    朱棣一聽這話,喜上眉梢。


    朱標卻淡淡地說:“沒有那麽簡單,不是我想打,是北方那些人自己按捺不住了。”


    “如今,九邊總兵中有七個已經被他們收買,下麵的各級部將也同樣如此,可以說,在八十七萬邊軍之中已經沒有多少是屬於咱們朱家的了!”


    “竟有此事?!”


    聽到這話,不僅是朱棣,周圍的眾多朱家王爺也都憤怒起來,一個個握緊拳頭。


    “那幫狗娘養的竟然在背後搞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們是不想要九族了嗎?”


    “殺了那些北方蠻子,誅他們十族!”


    朱標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靜,緩緩說道:“你們也要體諒人家,畢竟北方那些世家經曆了今朝蒙古人都沒倒,現在咱們朱家要來動他們的根基,他們怎麽可能不拚命反抗。要不是南方壓著,現在的北方早就群雄四起了。”


    “大哥,您就下令吧,”朱棣得意滿滿地說,“隻需給我三千戚家軍,不,一兩千就夠了,我就能度過淮河,一路收複北方所有省份。”


    “別吹了,”朱標卻搖了搖頭。


    他永樂大帝名不副實,這樣的仗交給陸劍星或許還有幾分可能,朱棣就完全沒可能了。


    他打仗的本事雖然比一些朱家皇帝要強,但也僅此而已,陸劍星才是他從曆史中蝴蝶效應搞出來的一位天生名將!


    朱標緩緩說道:“這次要打,最好是一路橫推過去,誅首惡,不過北方邊境全部造反,恐怕會先行南下。”


    眾人聽見朱標這麽說,也知道此事有多為難了。


    治大國如烹小鮮,並不是說有絕對軍事實力就能解決一切。


    君不見前世的美利堅打一個貧困山區的阿富汗折騰了十年之久,投入幾十萬億軍費,最後還是無功而返?


    楚王如今已經成長為了一個雙眸修長、氣息陰沉的男子,聽見這話緩緩用手敲打著馬鞍。


    最終他說:“大哥,這麽看來,此戰還真是不能速勝。”


    “就是這個意思,”朱標點頭,“你這些日子去過倭國了吧?覺得倭國如何?”


    “是塊好地方,”楚王比較謹慎地迴答,


    他不敢對大哥的政策提出什麽異議,不過對於倭國的政策,許多人心裏都有話說,都覺得太過殘忍了。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過殘忍了?”朱標冷笑一聲看向他。


    “臣弟不敢,”楚王連忙躬下身,把馬都止住了,因為他是真不敢在朱標麵前提這個。


    就連朱標最信任的近臣張居正都不敢再說話了,剩下的弟弟們也都七嘴八舌地迴頭,有些擔憂地看著楚王和朱標。


    說到底,現在眾人隔著身份呢!


    誰敢跟朱標過不去?


    朱標搖搖頭,也不指望外人能理解自己了,但這幾個兄弟他還是要說清楚的:“你們要知道,我大明從今往後絕對不會僅僅打下倭國這一個國家,而是在近十年二十年裏要不斷地滅國。”


    “隻有滅的國家足夠多,鮮血流淌的足夠多,才能安靜下來。”


    “而這些滅掉的國家如果處理不好,將會在未來對我大明形成反噬,首當其衝的就是朱家人,你們希望後來的臣子用這個名義來反抗我朱家嗎?”


    幾人聽見這話雙眼都紅了,絕對不想。


    “大哥您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給您造成麻煩。”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上,朱家子弟還是都很老實的。


    朱標隻是讓他們做正事,並不是叫他們成為一個完全的好人,這兩者之間還是分得清楚的。


    “之前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到了大哥我這就突然變聖人了,沒有這個道理!”


    但朱標也知道,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


    他們自己作惡的時候不會覺得,但看到別人作惡了,一定會拿出來攻擊。


    對此,朱標隻能說:“誰敢逼逼我殺誰!”


    不過朱標看著這些兄弟心中很欣慰,因為他們沒有一個是去勾結那些土豪鄉紳的。


    關鍵在於跟著朱標混的好處多!


    自從出了晉王那事後,家教又嚴,沒幾個敢搞事情的。


    眾人聊了一會兒就繼續去打獵。


    山穀中不斷響起槍聲,事情也不是非得一天就談完,大家有的是時間。


    最終山路上,朱標和朱棣還有楚王一起結伴而行,其他的弟弟都還太小,不堪大用。


    三人確實都能獨當一麵的,朱標也因此對二人委以重任。


    在政務方麵,楚王就是他的眼睛,可以說是不管部部長,每天沒有什麽正事做,可一旦有機會就會去四處轉轉。


    別小看這個轉轉,楚王逛到的地方,官員們無不膽寒。


    他還承擔了朱標分身的作用,隨時出去震懾四方。


    一路上,也跟朱標說了很多最近的事情。


    “大哥你怕是不知道,現在的倭國已經徹底亂起來了,咱們國內輸出過去的那些人不僅沒對他們起到幫助,反而大大讓他們的文明落後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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