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車輪在泥地裏壓出兩條道,車上的白靈淼拿著地圖把握著方向。


    她準備去的地方叫做上京城,是她自己身處的國家“大梁”的都城。


    當今的皇上高誌堅是李火旺的師弟,也是白靈淼的師兄,她要找高誌堅幫自己找找李火旺,否則憑她自己根本找不到。


    牛心村離上京城的距離並不近,白靈淼估摸著要十幾天才能到,她也帶夠了錢糧,夠一路上吃的。


    前些日子,李火旺跟她說了諸葛淵後就消失了,白靈淼為此找遍了牛心村,但李火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李火旺最近的病得比以前還嚴重了,明明他的身體裏帶著可以壓製迷惘的李歲。


    “莫非李師兄真有病?“”


    白靈淼想了一下,馬上搖搖頭,“就算李師兄真有病,我也不會放棄他,他肯定也在找治好病的方法。”


    “對,李師兄是去找治病方法去了,他不可能一聲不吭就走。”她安慰著自己。


    咯吱咯吱~


    馬車越走越慢,太陽也快要落山。


    整整一天,白靈淼都是在車上度過的,餓了就嚼點從牛心村帶出來的幹糧。


    她也想過把車停下來,把生米煮熟再吃,但一想到李火旺可能連飯都吃不上,也就放棄了。


    看著走一步歇三步的驢,白靈淼從車上下來,牽著馬往西走。


    當天還有一絲亮光的時候,白靈淼麵前出現了幾支火把,借著最後一點光亮白靈淼看了看地圖,前麵是一座叫出潞州的城池。


    “走。”白靈淼拉著賴在原地的驢,想在潞州城裏過夜,但這驢無論她怎麽趕也不動了。


    就在白靈淼累地不行的時候,驢忽然動了,拚命地開始跑向潞州城城門。


    白靈淼一愣,馬上跑上去追驢車,上麵還有她的幹糧!


    好在驢車被守城的士兵給攔下了,等白靈淼氣喘籲籲地跑到城門前,守城的士兵正把上麵的幹糧搬下車。


    “這位大哥!”白靈淼走上前去,“這車是我的。”


    “你的?”守城士兵一笑,“這車是給兄弟們送晚上飯的,一直在潞州城裏,兄弟們,是不是啊?”


    那人說完,身後的其他人也開始應和道:“是啊是啊,這驢車一直在潞州城裏。”


    “可是......”白靈淼不舍地看著一車吃的和那頭驢,要是沒有它,自己走到上京城得個把月。


    她從懷裏拿出一個包,在裏麵拿了些錢遞上去說道:“能不能把驢車給我。”


    白靈淼給的錢夠再買一頭驢的,但她不想耽誤時間去買,這種情況她也明白,想要迴來絕對不可能。


    “呦,是個富家小姐呢,我說這驢車上咋這麽多吃的。”


    那人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卻沒有著急去拿,而是笑嗬嗬地對白靈淼說:“要不這驢車給你,錢,哥哥也不要了。你陪俺一宿。”


    士兵說著,上手奔著白靈淼的胸前抓去,隨後就被另一雙手抓住了。


    那柔荑素白的手上長著漆黑的指甲,上方纖細的胳膊上裹著紅色衣裳。


    “誰他媽礙著我,找死啊!”士兵向著白靈淼身後看去。


    借著火光,他看見了一個蓋著紅蓋頭的女人,這手就是女人的。


    “嘿!新娘子!”那人興奮一叫,對著身邊的士兵們招招手。


    所有的士兵聽到召喚都圍了上來,天光漸暗,白靈淼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有些人已經對她動手動腳了。


    “別碰她,碰我。”紅衣女人說著,直接抓住那些人的手。


    “哎呦,新娘子挺主動啊,是不是以前幹過點啥啊?別怕,哥哥對你能掏心掏肺的好,絕對比你嫁過去強百倍。”


    那人轉身把手放在蓋頭上,其他人聽到那人說這話,開始哈哈大笑起來,“我說大狗,你是不是想說這小娘子是飄香樓出來的啊?”


    “去!”被叫大狗的士兵一擺手,“出來了就不能算是姑娘了,婊子從良叫婆娘,紅杏出牆那才是雞呢~”


    “這小娘子今天這樣肯定是要出牆了,就是不知道要出幾道~?”


    幾人圍在亂作一團時,有人說道:“大狗哥,跟新娘子的蓋頭揭開唄,讓大夥看看漂不漂亮,要是不漂亮,這小白娘們就是我的了。”


    “好,聽她這小聲兒就知道,這小浪蹄子騷的很。”大狗說完,直接一把掀開紅蓋頭。


    “怎麽樣?我就說.....妖.....鬼.....”大狗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拄著,不斷向後退。


    他的眼前,紅蓋頭下麵的臉和白靈淼長得居然一模一樣,但不同是這張臉上多了一些動物拚起來的東西。


    四隻蛇的豎眼擠在兩張狹長的狐狸眼眶中,分別看向四個方向,兩張黑色嘴唇的狗嘴裏長著刺蝟身上的倒刺,三根細長的人舌頭被這些刺弄的血肉模糊。


    隨後這張臉又開始變化,三根舌頭的舌尖開始分叉,倒刺也變成黑白色的毛發,眼眶裏那四隻眼睛開始腐爛,噴出黃黑色的液體,開合著發出女人的聲音說道:“怎麽?怕了?”


    那聲音沒變還是溫潤如水,但在大狗耳中就像惡鬼在嘶吼。


    不僅是他,所有士兵都迴去握緊了兵器指著紅衣女人,“別....別過來,不然讓伱死!”


    這是那人說的最後一句話,漆黑的指甲貫穿整個胸膛,將還在跳動的心髒取了出來。


    女人把心髒放在自己臉上的一隻老鼠鼻子上聞了聞,“有點臭。”


    她說完把那顆心髒一扔,男人的身體也倒了下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潞州城外遍地都是被掏了心窩的屍體,還有幾個是缺胳膊斷腿的。


    白靈淼牽著屁股上有一道血痕的驢車往城裏走,那傷口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指甲抓出來的。


    “你怎麽出來了?”她對著沒人的驢車上問道。


    “我也想找他。”車底下,紅衣女人蓋著蓋頭兩隻手牢牢地抓著。


    白靈淼隨便找了家客棧,給了些錢,定好房間後,就來到了樓上。


    吱呀~


    木頭門被推開,紅蓋頭的女人直直地站在月光下,雙手合十放在身前,像是一尊雕像。


    正當白靈淼準備休息的時候,女人忽然開口說道:“他來過這。”


    “李師兄?”白靈淼一下子就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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