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東言聽到這,從邊上猶豫了片刻,緩緩的開口。


    “將軍,此事非同小可啊,哈洛倫年輕氣盛,做事情不考慮後果就算了,咱們也不能貿然拿著達邦兵團的生死陪著他玩啊?他這計劃看起來確實是挺好,但是烏代是傻子嗎?他打了一輩子的仗,怎麽可能會給哈洛倫留下這麽大的漏洞鑽呢?這裏麵肯定還是有事啊,咱們不能貿然動手啊!”


    “該說的我們都說過了,但是沒有作用,算了,他願意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他也有他的想法,無可厚非,反正咱們就是下麵辦事的,人家說啥咱們做啥就是了,你趕緊去執行任務吧,別再這煩我了!我煩著呢!”


    諾一下了逐客令,但是禹東言站在原地,依舊是一動未動,許久之後,諾一抬頭“你是不是聾了?聽不見我說話?”


    “將軍,達邦兵團可是達邦將軍留給我們的唯一念想,萬一有點什麽閃失的話,我們這些人就算是做鬼,也無顏麵對達邦將軍!請諾一將軍慎重考慮啊!人命關天!”就在禹東言還要說話的時候,諾一起身“咣!”的就是一聲,拍到桌子上麵。


    “禹東言,你哪兒這麽多的廢話?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馬上執行命令,聽見了嗎?”諾一明顯的也是有些急眼了,整個人的情緒都是相當的暴躁,禹東言這一次也是真的挺有剛的,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反而開口。


    “這一仗,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你我都是輸家。絕無生存的可能性!”禹東言這番話猶如一盆冷水,直接潑到了諾一的腦袋上,諾一頓時之間語噎了,他抬頭盯著禹東言,先後琢磨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你什麽意思?”


    “將軍,我什麽意思您心裏沒數嗎,討逆軍的副總司令是誰?”禹東言這話一說,諾一臉上的表情更加的驚愕啊“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將軍,您先別管我怎麽知道的,我就單純的問您一句,討逆軍的副總司令是誰!”看著諾一不說話了,禹東言侃然正色“諾一將軍,我再問您一句,達邦將軍對待你我兄弟如何?”別看之前的諾一不說話,這一句話,諾一開口了“雖說達邦將軍脾氣不好,暴怒無常,但是平日私下對於你我兄弟,確實也是慷慨大方,咱們能走到今天,能到這個位置,自然也是全靠達邦將軍提攜!”


    “看來將軍還記得,我再說一句,達邦將軍在臨死前竭力力保你我兄弟,自己抗下所有罪責,與哈蒙達成協議並留給我們無數財富的事情,將軍到底知不知道?達邦將軍留給我們的懺悔書,您到底看過沒有?難道你還怪罪達邦將軍不成嗎?”


    “怎麽可能?若不是因為達邦將軍,我們怎麽可能不被調走,不被追究,依舊留在達邦兵團,雖然名義上麵的達邦兵團的總司令是拉善,但是實際上,還是我們說的算,禹東言,你說這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你給我直接一些!”諾一的語調也大了許多。


    禹東言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是我禹東言,生是達邦兵團的人,死是達邦兵團的鬼,我當兵之前發過誓的,要誓死效忠達邦將軍,現在,也是一樣,我不想為害死達邦將軍的兇手賣命,這一點有錯嗎?”


    禹東言這話說的諾一心裏麵一驚,他抬頭與禹東言對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當初達邦將軍是怎麽死的?看起來是自殺,但是實際上,他是被逼的沒有任何辦法了,都到那個地步了,他亦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哈蒙閣下的事情,最後還是選擇用那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一生,臨死前還在給逼死自己的人賣命,幫著他鏟除障礙,達邦將軍的這份精神與忠誠,絕對是值得尊敬的!”


    “其實你我心裏麵都清楚,把達邦將軍一步一步逼死的人,不僅僅隻有王贏,哈洛倫,哈蒙,普緹,甚至於包括拉善以及刻蟒,這些人都有份兒,至少或多或少的事情,這些當中,若是有一個人堅決的點頭不同意,那達邦將軍可能會被逼到自殺嗎?”


    “達邦兵團是達邦家族祖上傳下來的隊伍,這裏麵的每一個士兵,對於整個達邦兵團都有著非常濃厚的感情,達邦兵團對於他們來說,從小就是信仰,到了現在,以後,一直都是,我們不想為逼死我們將軍的仇人賣命,這有錯嗎?我們害怕我們以後不僅無顏麵對達邦將軍,更無顏麵對達邦將軍的父親,哪怕是達劍將軍!更何況現在這個事情多明顯,王贏,哈洛倫,他們本身就是穿一條褲子的,現在用得到我們,所以不敢亂來,等著用完我們了了,大局已定了,他們還不得想方設法的把我們鏟除嗎?王贏的手上沾滿了我們兄弟的鮮血,八臂,整個娜迦特戰隊,近乎都毀於他的手上,我們恨不得抽了他的筋,拔了他的皮,怎麽可能和他一起並肩戰鬥?諾一將軍!此事萬萬不可!!”禹東言說道後麵的時候,也是咬牙切齒的,態度堅決。


    現在把話說到這個份兒,諾一是徹底聽明白了,他坐直了身體,上下打量著禹東言,片刻之後,他緩緩的開口“你說的關於逼死達邦將軍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也是認同的,你說的王贏滿手沾滿我們兄弟鮮血的事情,我也是認同的,但是說實話,王贏不是自己找上我們的,是我們差點弄死他,他迴來討債的,各憑本事,生死有命,我雖然也很心痛我們死去的那麽多兄弟,但是做人得講道理。我也恨王贏,若是給我機會,我一樣會取他性命,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你剩下的觀點,我是不認同的,你不能把達邦將軍與王贏之間的恩怨,上升到達邦兵團與皇室之間的恩怨,這明明就是兩件事,否則的話,達邦將軍當初也不用用自己的性命來詮釋自己對於皇室的忠誠了,顯然,再達邦將軍的心目中,那就是不管發生什麽,達邦兵團都要竭盡全力的支持皇室,哪怕是你皇室的成員想要我達邦的性命了,我達邦已然會為你掃清障礙!”


    “否則的話,我們達邦兵團,早就反了!畢竟達邦將軍早就知道哈洛倫和王贏他們都在一起對付他,不是嗎?那會兒達邦將軍都沒有選擇當叛軍,這就足以說明一切了,現在達邦將軍不在了,我們若是不能堅持他的初衷,無視哈洛倫閣下的命令,那就與叛軍無疑,禹東言,清醒一些,咱們不能混淆概念,仇恨王贏是仇恨王贏,效忠皇室是效忠皇室,達邦兵團祖上三代鎮守邊疆,功高蓋主,難道要在這個時候變成叛軍,一輩子被釘在恥辱柱上嗎?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想報仇想瘋了?”


    “曆史永遠是由勝利者編寫的,成王敗寇,叛軍也可以是護國軍,那按照您的想法,其不說現在的尼燁兵團,和烏代兵團,都是叛軍了嗎?”禹東言這一說,諾一轉頭,冷冷的開口“那他們不是叛軍,難道是護國軍嗎?”


    “尼燁兵團和烏代兵團代表的是擁護總理內閣的護國軍,怎麽能是叛軍呢?”禹東言反唇相譏“處理國家的所有事情都是柲彺內閣做的,皇室卻握有軍權,這不是笑話嗎?柲彺閣下為國日夜操勞,努力了這麽多年,皇室一句話說罷免,就罷免了嗎?這樣一來的話,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


    兩個人言語之中的火藥味道,已經越來越足,很明顯的事情,現在禹東言和外麵也通了氣,哈洛倫他們的討逆軍前腳成立,這護國軍的事情諾一還不清楚呢,就從禹東言的嘴上說出來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很明白了。


    房間裏麵頓時之間安靜了許多,片刻之後,諾一起身,他盯著禹東言“東言,我們幾十年的兄弟,我當了你幾十年的老哥哥,是不是非要再這個時候,你死我亡,兵戎相見?真的,達邦兵團,從頭到腳,就剩下咱們這幾個老人了,保留點達邦將軍時期的血脈吧,不要再自相殘殺了,行嗎?”


    “將軍,說實話,我也不想這樣,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我也改變不了什麽了,我不光代表的是我一個人的意思,還有我們整個師團上萬官兵的想法,我們不想與逼死將軍的王贏,哈洛倫為伍,我們要與柲彺閣下,共同作戰!聲討哈洛倫!”


    “禹東言!你瘋了嗎!你知道不知道你再說什麽!”諾一說到這,猛的一拍桌子“來人,給我把禹東言帶下去,從即日起,罷免他第一師師長的職位!”隨著諾一一聲令下,房間外麵的韓成帶著幾個下屬衝了進來,他們直接就抓住了禹東言的胳膊,要壓著禹東言往出走,就在這會兒,禹東言的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


    “將軍,我希望你迴頭是岸,都是自己人,不要自相殘殺了,我今天既然敢站在這裏和你說這些,那我自然也是做好了充分準備的,咱們誰都不要逼迫誰了,你看可好?”禹東言這番話說的也是實話,若是沒有準備,不可能和諾一這麽敞開說的,諾一也是了解禹東言,他思索了片刻,不在吭聲,再房間外麵,又進來了三個身影,這三個人,皆是禹東言手下的團長。


    他們進來之後,瞬間就把韓成他們給推開了,同時把禹東言護再了人群中間,再外麵的院子,以及周邊的走廊當中,此時此刻,發生了一陣雜亂的聲響,偶爾還有幾聲槍響的聲音傳出,先後也就是十幾分鍾樣子,又有幾個身影從外麵進來的,皆是禹東言這個師團的人,說實話,禹東言這一次確實是打了諾一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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