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遵留下來的暗號印刻在樹下的一塊巴掌大石頭上,很難發現。


    不過現在的情況是,這光天化日之下,這裏的百姓居然沒有發現胡遵的蹤跡?


    這要在石頭上刻下暗號,也不可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啊。


    “沒有馬蹄印,很大可能是步行進入的。


    而且有可能是裝扮成了普通百姓,沒有穿戴甲胄。


    故而沒有被發現。”


    一名白毦兵在周圍探查後,說出來了自己的推斷。


    王生四處望了一眼,遠方是風平浪靜的湖泊,湫淵被四周都是山,大風吹不進來。


    在王生所在湖泊的對麵,是一座平緩的山坡,山坡上覆蓋著全都是草地,因為溫暖的緣故還可以看到不少的綠色。


    百姓們的戰馬和牲畜大多是都是靠著這一塊臨湖草地養活的。


    這片草地比湫淵的麵積不會小,養活數萬隻牛羊千匹馬都不在話下。


    而湫淵的另外三麵的群山就挨的近一點了,山都不高,但是一座一座連綿往外延伸,將湫淵包裹其中。


    隴山當中適宜人居住的山穀,大多是湫淵這種地形,或是湖泊山泉周圍有平坦地區,或者幹脆是一片平緩地形,周圍都是山嶺。


    “四處走一走,再看看有沒有留下暗號。”


    王生說道。


    王生一起帶著四個兄弟出來,加上自己一行五人,分成了兩個方向,沿著湫淵探查。


    湫淵周圍有不少的民房,房子的主人應該已經逃難了。


    這些百姓還是很惜命的,而且看他們關閉了房門,將雞鴨豬羊都趕緊了雞舍豬圈羊棚,這種逃難他們應該非常的熟悉了。


    王生策馬走的比較慢,眼睛四處掃蕩著,企圖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可除開剛剛那一道胡遵留下來的蹤跡,就再也沒有發現任何暗號了。


    “王隊,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跟隨王生的一名白毦兵警惕的看著四周,對王生悄聲說道。


    王生四處看了看:“什麽不對勁?”


    “咱們進來這裏,似乎沒有聽到一聲狗叫……”白毦兵迴答道。


    王生猛然驚醒:“還真是!村民們不可能不養狗的,而如果有生人到來,狗便會狂吠不止,而村民們原本養著的狗可能被潛入進來的生人給殺了。”


    “再加上村民們急著逃難,對於狗這種跟隨主人的動物,反而沒有雞鴨豬羊那麽上心。


    他們認為進了山,狗也一樣能循著氣味過來,故而根本沒有在意狗一是不見了。”


    王生隨即想通了這其中的邏輯。


    “會不會是胡隊長他們殺的?”


    士兵猜測道。


    王生搖頭:“不太可能,胡遵的目的隻是探查我們行軍路線上的百姓聚居地,而不是潛伏進入百姓當中。


    很有可能是胡遵發現了什麽,他們跟著潛伏進來了。


    而胡遵那一行五人,可能遭了難了。”


    關平說王生呆頭呆腦,其實也是被王生的外表欺騙了。


    身材高大雄壯的人很容易給人一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錯覺,但王生斷然不是如此人,他的頭腦反而很是靈活,從進入湫淵到現在一係列的蛛絲馬跡,讓王生有了一個大致的推斷。


    “咱們繼續找找,胡遵肯定在這一塊。


    小心一點,可能會出現敵人。”


    王生道。


    兩人小心翼翼的繼續探索著,不過兩人的行蹤已經全被潛藏在暗處的人給掌控了。


    “是那夥人的同伴嗎?”


    一處房屋當中,窗口的一處小縫隙裏麵,兩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男子在悄聲說著話。


    “估計是的。”


    “那咱們怎麽辦?


    我感覺有點不順,變故太多了。


    不如咱們撤吧?


    另行再約定時間。”


    “不行。


    這次的見麵非常的重要,選擇在這裏見麵也是因為大人就在此不遠,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最後的結果。”


    其中一人說道。


    “保持原計劃不變?


    但是如果這些計劃暴露,最後也會導致失敗。


    不如另行安排會麵地點?”


    “不行,時間是已經來不及了。


    就聽我的。


    不會有事的。


    至於這幾個人殺了便是。”


    “這是哪兒來的人?


    剛剛那萬餘騎兵過境,是咱們的人?


    還是曹操的人?”


    “我也不知道那騎兵是誰的人,有可能是曹操的人。


    不過是與不是,咱們明日會麵,問一下就知道。”


    “我覺得你心太大了。


    還是和大人去溝通一下吧……”“閉嘴。


    我說了就這樣做。


    去召集兄弟們過來,殺了這五人,他們身上的甲胄可都是稀罕物,若是能獻給大人,說不定能討得大人歡心。”


    冷箭就是這樣毫無預兆唿嘯而來。


    王生剛剛想要扶起大概是和父母失散了,坐在地上不斷哭泣的孩子,耳邊就聽得一聲怒吼小心。


    但已經來不及了,一柄匕首朝著王生的脖子刺了過來。


    全身披鎧,此時沒有戴麵罩,脖子是唯一沒有覆鎧的致命點。


    眼疾手快,王生輕輕的捏住孩子的手,然後一聲金屬碰撞,緊接著是一聲悶哼。


    王生扶住幫助自己擋箭的兄弟,一腳將那在地上哭泣的孩子踹飛。


    “那邊!”


    王生麾下的這名士兵用手指著箭矢射來的方向。


    王生看向自己兄弟胸口上的這一支箭矢:“老周,沒事吧?”


    “鐵胎弓,估摸著是穿甲弓箭,射穿了鎧甲,不知道有沒有淬毒。”


    白毦兵士兵老周咬著牙說道,這一箭還是很疼的。


    “王隊,你去追那個人。


    速速去,我還不會死。”


    老周推了王生一把。


    王生大吼了一聲,讓那邊另外三個兄弟趕緊過來,這一聲吼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到。


    再看向那個從地上爬起來的孩子,王生大步走去,一掌劈在了孩子的後頸上,這孩童身體軟綿綿又倒在了地上,將其抓起丟給受傷的老周,王生道:“老周,看好他。”


    說罷,王生大步追了上去。


    五人隊分成了兩個小隊,另外那邊是三名士兵。


    這三名士兵同樣遭受到了敵人的伏擊。


    不過三人有所防備,相互倚靠在一起,麵對著十餘名敵人的圍攻。


    “點子有點紮手。


    三隻鐵王八,而且他們的武器很厲害。


    如果我有這樣一柄刀就好了。”


    隱藏在暗處的二人組,此時卻是在關注著那三名白毦兵的戰鬥。


    “讓他們加快速度,不要拖延了。”


    一聲唿哨響起,那十餘名圍攻白毦兵的不知名勢力人員,開始對白毦兵展開了猛烈進攻。


    三人出自一個小隊,平時訓練戰場上的合擊之法就是在一起,此時就算是麵對著十餘名看起來武藝非凡的高手,也同樣不虛。


    身上的甲胄和武器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十餘人被斬殺了數人之後,那黑暗之中的二人組發出了嘶聲。


    “先撤,然後把他們引去埋伏地點,同樣的方法能坑同樣的人的。”


    三名白毦兵見到這些人撤走了,都知曉這批人是和失蹤的胡遵有關係,豈能放過他們逃跑?


    剛剛的打鬥喊殺之聲掩蓋了王生的那一聲大吼。


    這個時候五名白毦兵已經是各自為戰了。


    王生不斷的追尋著那個穿著普通麻布衣的男子,那個身材壯碩的男子速度非常的快,王生堪堪才能追上對方的腳步。


    跑了大概數百米,那手持弓箭的男子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奔過來的王生。


    王生抽刀,周圍卻是響起了密集而又緊促的響起弓弦的聲音。


    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下周圍,大概有十餘把弓箭對著自己,距離都很近,這樣的距離下,自己就算穿著鐵鎧恐怕也不會有好下場。


    王生對麵的那個男子,拉動那張差不多與他等身高的鐵胎弓,瞄準著王生。


    “放下你的武器,要不然你的兄弟可就都活不下來了。”


    從前方的一處房屋當中,三名身上還穿著甲胄,不過全身都被繩索綁縛著的白毦兵被推搡了出來。


    這三人正是王生的屬下。


    王生看向那三人,不明白三人為什麽被俘了。


    “王隊,我們追擊這夥人,然後調入了他們挖的坑裏麵,就這樣被活捉了。”


    一名士兵羞愧的解釋說道。


    “不要廢話。


    那個傻大個,速速放下去了。”


    一名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用著從白毦兵手中奪過來的百煉環首刀指著王生。


    王生將自己手中的刀插在了地上,在他身後的幾個人趕忙過來,用繩索將王生給綁縛住了。


    “跪下。”


    王生這身材高大,一般人就算是往他身上上繩索都不是那麽簡單的,於是就有人一腳踢在了王生的後膝關節處,企圖這一腳能讓王生跪在地上。


    卻不想這一腳沒有讓王生有絲毫往下跪的動作,反而被王生反手一巴掌抽飛了出去。


    “幹什麽!”


    齊刷刷的弓箭又是對著王生,同時還有三柄刀架在了那三名白毦兵的脖子上。


    “不要折辱這位壯士了。


    我相信我們拿了他的兄弟,他也不敢有什麽動作。”


    從房子中又走出來了一人,此人手中同樣拿著一柄白毦兵的環首刀。


    不過其人不同於周圍之人的武夫打扮,他反而穿著一身儒衫,顯得很是文雅。


    估計是個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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