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帶著軍隊走出營寨還沒有十裏路,就收到了前線斥候的消息,曹植大軍已經發現了,並且已經往迴趕了。


    鬆了一口氣的曹洪忙讓人去告知曹植,讓其快速返迴,不需要進入冀縣,而是去往冀縣城外的營寨,去見曹操。


    “什麽?


    叔父竟然帶著大軍來尋我了?”


    曹洪驚訝道。


    裴寂迴答道:“應該是魏王知道祁山堡有失,公子您已經無法完成軍令了,擔憂您的安全,所以派大軍來接應。”


    “那曹丕那裏……”“自然也有人去接應的,隻是曹丕走的遠,不知是否會遇到劉備大軍。”


    裴寂迴答道。


    曹植悠悠的看了一眼從遠方襲來漫天塵土的沙塵暴,這場麵見怪不怪,無需驚訝,而曹植腦子裏想著的是:希望人出事。


    大軍護送著本來應該送去祁山堡的糧草,在涼州這荒涼的道路上前行著,帶著沙土的北風襲來,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剛開頭的這一陣風來的猛烈,曹植忙用手臂擋在自己眼前。


    過一會風勢就會降低了。


    從戈壁吹來的風,夾雜著無數的沙土,朦朦朧朧中看到了前方有一支軍隊在覆滿了沙土的黃色天空下踏著堅實的步伐朝著己方而來。


    隨之,馬蹄聲響起,轟隆隆在擋住視線的沙塵中環繞著,猶如天兵攜裹雷霆降臨。


    “子建!”


    洪亮的聲音就在曹植耳邊響起,曹植擦了擦臉,拭去眉毛上積落的細碎沙土。


    聽聲音曹植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叔父,想不到你是來了。


    這沙塵刮起來,叔父還過來尋我,植定銘記在心。”


    曹植高興的說道。


    曹洪策馬走近,見到曹植囫圇活著,曹洪也放下了心:“這小小沙暴,在涼州見識過幾場了,不算怎麽迴事,也就是一兩刻鍾就過去了。


    再往西邊走,有沙漠,在那裏麵的沙暴才是吃人的怪物,咱們這幾千人進去還真不夠給它吃的。”


    曹植對曹洪說道:“倒是不曾去過那些地方。”


    “涼州沒了,咱們要去隻能從鮮卑人的草原上繞過去了。


    不說這些題外話,你在路途上可遇到了劉備大軍的襲擾?”


    曹洪詢問道。


    “遇到了白毦兵的襲擾,這夥白毦兵過來應該是想要劫掠糧草,被曹真將軍率全軍將士們給打敗了,不過曹真將軍也受了傷了。”


    曹植說道。


    在迴路上,裴寂早已經交待了曹植,不要說白毦兵隻有兩百餘人襲擊,也不要說白毦兵主動撤退,而是應該說曹真將軍率領將士們,奮勇當先,不懼白毦兵,將其打敗驅逐而走。


    曹植這個老實人,當時還在問這樣謊報軍情是不是不妥?


    裴寂對曹植道:“白毦兵是不是來襲了?”


    “是啊。”


    “白毦兵來襲的過程中,虎豹騎和運送糧草的將士們還有曹真將軍是不是都麵對白毦兵絲毫不畏懼?”


    “對啊。”


    裴寂說道:“這不就是嗎,公子。


    難道你還如實說啊?


    如是說,虎豹騎的麵子往哪裏放?


    曹真將軍的麵子往哪裏放?


    如實說,曹真將軍和虎豹騎的士兵們不會怨恨你,但是以後肯定和你也隻是泛泛之交,不會與公子您有任何的友誼。”


    “如果公子你按照屬下這樣說,不單單掩蓋了曹真將軍和虎豹騎丟掉的麵子,反而會有功,這就是給了曹真將軍和虎豹騎的人情,他們以後肯定會想辦法還公子您的人情,這一來二去,不就熟絡了,建立起來了友情了嗎?


    還有這些運送糧草的士兵們,他們本就是輔兵,跟隨您一起每天麵對風沙,一路來勞苦不堪,公子您也多次於心不忍,按照屬下所說,他們也能在魏王那裏受到獎賞。”


    “更加重要的是,魏王還能高看一眼公子您啊。


    公子不妨想想,您一力說擊退白毦兵都是曹真將軍的功勞,曹真將軍豈是那種一口應下的人?


    定然會說其中也有公子您的一點功勞。


    這不就對了嗎?


    公子您和曹真將軍相互抬舉,在魏王看來,公子您就是懂的謙遜的人,留下了好印象。”


    “再且,公子一番話讓跟隨您的這些士兵們全都有功勞在身,這就是一個突破口,公子您以後就有恩於他們,培養親軍就是從現在開始的。


    還不開始做,就要被曹丕給搶先了。”


    裴寂說完,曹植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甘願朝著裴寂作揖:“聽聞先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先生乃是大才,植能得先生相助,實在是上天垂青。”


    裴寂趕忙閃開,避開曹植的行禮,裴寂苦著臉道:“公子,君臣有別,作為臣子,怎麽敢受君主的禮,還請公子莫要折煞卑下了。


    為公子出謀劃策是卑下的本職。”


    曹植握著裴寂的手,感動的說道:“先生之恩,植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


    曹洪去探望了曹真,好歹曹真也是曹操的義子,要喊曹洪一聲叔父的,曹洪理當前往。


    看到曹真的傷勢,曹洪也放心下來,斷了幾個肋骨,幾個月時間就能養好了,這點傷勢對於武人來說算不得什麽。


    “祁山堡丟失了,我兄長的領到的任務還會繼續下去嗎?”


    大概小半個時辰,曹植和曹洪的大軍就已經走出了沙塵暴的區域,這規模頗為小的沙塵暴算不得什麽災難。


    “韓浩已經率領了人去將曹丕帶迴來了。


    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曹洪說道。


    曹植歎了一口氣,頗為失望。


    “你歎氣幹什麽?”


    曹洪不解問道。


    曹植道:“心憂兄長。”


    曹洪嗬嗬笑了兩句,你曹植要是不說這話我曹洪還真就信了你心憂兄長了。


    ……劉禪等待了兩日的議事終於來臨了,這兩日一直都是在睡覺,養足了精神還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惡戰。


    “他娘的,曹操大概是有意從冀縣撤走了,已經有一部分曹軍從冀縣開始離開了。


    咱們圍攻冀縣,全殲曹操在涼州主力的計劃要落空了。


    這狗日的曹孟德真當是謹慎啊。”


    劉禪從石堡過來,晚來了一會。


    這次議事是在武都城中,劉禪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劉備的喝罵。


    “曹操還一味的遮掩撤軍的情況,天網卻是早已經把冀縣城中的消息探查的清清楚楚了。


    他還遮掩個屁,不要去提醒他,就讓他遮掩吧,咱們假裝不知道便是。


    天網這次有大功啊。”


    劉備的嗓音再次傳來。


    “這曹孟達啊,估計是怕了。


    我軍攻下祁山堡,曹孟德應該還不明就裏,估計是知道我們有神威武器,所以才倉惶逃竄,把主力調開一點。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想不到咱們也有一天碾著曹操跑啊。”


    劉禪走入房間,滿堂文武,可謂是將星雲集,文臣謀士匯聚一堂。


    那趙雲、馬超、黃忠還有那陳到、魏延、黃權、龐德、馬岱等等將領俱都在此。


    龐統、法正、張鬆、崔鈞也都在場,眾人在非常認真的聽著劉備……憶苦思甜和吹牛逼。


    劉禪走進來之後,劉備見劉禪隻是一人進來了,責怪道:“阿鬥,怎麽你一人進來了?”


    “啊?


    我不一人來,還帶誰來啊?”


    劉禪愣著問道。


    “幕後大功臣馬鋒還有周信,你怎麽不帶他們來?”


    劉備問道。


    劉禪都暈了,我從石堡來,人馬鋒和周信就在武都城裏,還擱著讓我喊了是吧?


    派人去喚來了馬鋒和周信,劉禪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旁邊坐著的是龐德,龐德非常困難的用麵部擠出來了一個恐怖的表情,劉禪雖然知道這龐德大概是對著自己笑,表達一個善意打個招唿,但是這也太難為這位平時笑都是張開口仰天哈哈笑的漢子了。


    “龐將軍,不必勉強。”


    劉禪提醒說道。


    龐德點了點頭,對劉禪低聲說道:“少主弄出來的二十禁令八十四斬,真當是個好東西。”


    馬超手下有兩員副將,這兩個副將就是龐德和馬岱了。


    現在都是與馬超一起統率著義從軍。


    劉禪問道:“義從軍對這東西可有抵觸?”


    “抵觸自是有。


    隻是不聽話的都被我打殺了。


    剩下來的不敢再胡來了。”


    龐德說道。


    義從軍的事情劉禪倒是沒有怎麽上心,搞的這個二十禁令八十四斬其實也是要在全軍推行的,這東西本就對應先行的許多軍規,隻是說的更加明白更加具體了也更嚴厲了一點,對於漢軍士兵來說,抵觸情緒不會大,在軍隊裏不就是要聽軍令的嗎。


    “將軍也不宜矯枉過正了,血氣之輩應該還是要多留一些的,不然一支軍隊少了這些人,總是少了魂一般。”


    劉禪提醒說道。


    “少主說的對,有些刺頭反而是打仗的好把式。


    不過該留那些人該殺哪些人,都是將軍來做決斷,我隻負責殺。”


    龐德低聲說道。


    劉禪嗯了一聲,繼續聽劉備憶苦思甜。


    “想當年啊,我是被曹操攆著跑啊,從豫州一直被追著跑到了荊州,到了荊州以為安穩了,結果曹操還要南下,我從新野帶著十餘萬百姓離開,虎豹騎緊隨其後,當時我都絕望了,認為是天亡我劉備,甚至都已經動了輕生的念頭了,不過啊,看到那些攜家帶口跟隨我一起離開新野的百姓們,我不忍心看到他們失望、被曹軍屠戮,恢複了信念,帶著他們一路逃離。


    最終赤壁之戰翻盤,哈哈哈哈哈哈。


    當年赤壁我都沒有今日之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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