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枹罕城的城牆上,可以看到那一支三千鐵甲騎好似攜裹著著鋪天蓋地的氣勢而來。


    這樣一支三千人的軍隊,帶著密集的踏在大地上的碼頭上轟隆而來,猶如天兵一般。


    在涼州這裏,生生死死都已經習慣了,大家也看膩了騎兵奔騰而過的場景。


    在城牆上有著許多的老兵,他們一輩子都活在戰馬上,在戰馬上也不知道殺過多少敵人了,起先聽到這種戰馬奔騰的聲音,有老兵靠在垛牆下,坐在跑馬道,嘀嘀咕咕道:“怎麽?


    騎兵還想要攻進枹罕城不成?


    耶耶在涼州生活了四十年了,沒見過騎兵攻城的。


    你們這群娃兒,怕什麽怕?


    就算再給騎兵兩條腿,人也爬不上枹罕城啊。”


    “不是啊,老東西你快看,這支軍隊和我們見到的騎兵不一樣。”


    新兵站著眺望著城外,趕緊喊老兵來看。


    其實新兵也不是特別新的兵,隻是跟老兵這種在軍隊裏混了二十年還不死的老家夥比,真就像是稚嫩的小兵娃子一般。


    若是真正的新兵,看到白毦兵的衝鋒,恐怕腿都軟了,固然在城牆上,但這股勢,不是新兵能承受得起的。


    “真的多長了兩條腿啦?


    還能爬上城牆來不成?


    你他娘的就會咋咋唿唿,沒見過騎兵還是怎麽的?


    就算是當年董卓的飛熊軍我也見識過。”


    “你他娘的別瞎咧咧了,人家已經朝著內城這邊來了,是朝著咱們這裏來的。


    他娘的咋迴事,真要撞城門不成了?”


    新兵真就咋唿了。


    老兵蹲起來趕緊一看,城外麵大概是百餘丈的距離了,一支全鐵鎧的騎兵,而且這些騎兵手中的刀刃,就算是在黃昏當中,老兵也看得清這些刀雖然同樣是環首刀樣式,但這黑色的長刀帶著一股煞氣能劃破一切一般。


    “全鎧騎兵耶耶倒是第一次見……”老兵都驚呆了,太他媽的奢侈了。


    就算是他見過的飛熊軍,都沒有全部著鐵鎧啊。


    老兵從軍二十年,印象中好像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全鎧的軍隊,縱然眼前的這支騎兵隻有數千人,但作為全鎧軍隊來說,養這樣一支軍隊足夠養枹罕的兩萬軍隊了。


    “不可敵,不可敵!”


    老兵喃喃道。


    “草,你嘀咕個什麽啊,老東西。


    城門被人打開了,咱們怎麽辦?”


    新兵見到騎兵毫不猶豫的朝著城門撞進來就知道城門被人給打開了,跑到城牆內側一邊一看,底下城門的路邊都跪滿了枹罕軍隊的士兵。


    老兵對新兵道:“放下武器,跪在地上就完事了。”


    看著老兵毫不猶豫的跪了下來,新兵怒火中燒:“可是城中有我們的家人,他們入侵我們的家園,為什麽都不抵抗?


    等我們的家人被殺了,那個時候抵抗就晚了。”


    老兵跳起來,一拳頭把新兵砸在地上:“放屁,這是劉備的軍隊,劉備要的是涼州的地和人,相信我,隻要不抵抗,不會死一個人的。”


    白毦兵一個百人屯已經帶著人上了城牆,城牆上很多不明所以的士兵想要抵抗,結果自然是被白毦兵的弓弩一箭一個,每一支箭矢都是洞穿了喉嚨,被射中的士兵沒有一個活下去的可能。


    領軍的百人屯屯長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守軍,近距離感受到白毦兵壓迫的枹罕士兵們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這支百人隊依舊做出了戰鬥姿態,守軍們稍稍有動靜就是一支弩箭射過來。


    臉部的麵甲更加增添了一絲恐懼感,很多士兵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放下武器,脫掉甲胄,全都靠牆抱頭蹲著,若有異動,死。”


    悶悶的聲音從麵甲裏傳出來,守軍士兵們如蒙大赦,乖乖的開始脫掉身上的甲胄,開始蹲在牆垛下麵。


    枹罕內城的街道非常的寬闊,這裏不能讓普通百姓進來,可以說整個內城都是住宅區,而沒有商業區,作為達官貴人的住宅區,同時也作為王宮軍隊的駐紮區域,街道為了方便軍隊和貴人的車馬進入,也因為內城麵積非常大,實際利用的麵積較少,街道修建了足足有四丈寬,四丈寬的道路,還不是任由騎兵在上麵馳騁。


    內城城門打開,讓白毦兵長驅直入,很多人都得到了消息,有死忠於宋建的官員、武將們開始組織兵力抵抗。


    不要小看了宋建在枹罕的三十年經營,就算是現在宋建和大將軍公肥生死不明,這些死忠們麵對外來侵擾,依舊願意用性命去守護枹罕。


    這種死忠份子沒有一點留著的必要了,留著他們未來也是禍害。


    所以當第一支軍隊擋在劉禪率領的白毦兵麵前的時候,劉禪是下令一個也不留。


    這支擋在前往翠雲山必經之路的軍隊人數達到了兩千人,兩千人將街道道路擠滿了,弓箭手分布在周圍,憑借房屋、樹木地形想要阻擊白毦兵。


    馬忠快速的掃視戰場,敵人的步卒不足為懼,能對白毦兵造成傷害的是重型武器,比如床弩等武器,發現這種武器,必須要第一時間進行清理了。


    大概是倉促集結起來的軍隊,他們並沒有時間準備重型武器阻擊白毦兵。


    率領前鋒隊伍衝鋒是王平,身材高大王平全身覆蓋著鐵鎧,他直接放棄了戰馬,快速衝入了人敵軍人群中,敵人的弓矢在王平距離弓箭射程的時候就一直沒有停下來過,箭矢打在鎧甲上麵,發出叮叮當的聲音,對鐵鎧覆蓋下的王平沒有任何的傷害。


    酥餅帶著人去解決弓箭手了。


    白毦兵現在唯一的軟肋就是胯下的戰馬,戰馬沒有覆甲,被射中一箭足夠白毦兵心疼了,戰馬這東西比什麽都珍貴。


    所以敵人在有弓箭的前提下,還是先解決弓箭手再進行衝陣,這是避免損傷。


    劉禪按住刀柄,等待著酥餅解決戰鬥。


    翠雲上的王宮還在燃燒著,這場大火已經綿延到了王宮的其他建築,大火想要熄滅,除非王宮所有能燒的都燒沒了。


    句扶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劉禪,他得到的任務是,在戰場上用性命來保護劉禪的安危。


    其實大家都知道,少主這些年武藝隨著年齡的增長,在戰場上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少主稍有什麽損傷,白毦兵上上下下以死謝罪都不夠。


    “少主,又有增援部隊來了。”


    馬忠提醒道。


    劉禪當然看見了,對馬忠道:“步行戰鬥吧,愛惜戰馬反而會影響我們的效率。”


    為了保護戰馬,延誤戰機,這就有點得不償失了,所以看到敵人的增援,劉禪果斷的下令放棄戰馬。


    其實在進入城門的時候就應該放棄戰馬。


    “讓守城的那支百人隊伍過來看管戰馬,他們抓了很多俘虜的。”


    那裏有著程永幾百親隨,再加上俘虜,戰馬還是看得住的。


    馬忠心道少主真是愛馬如命了,這種戰場上的小事,少主還要親自叮囑。


    大概是看出來了馬忠的心思,劉禪罵道:“還不趕緊派人去,這些戰馬他娘的都是涼州戰馬裏麵百裏挑一選出來的,要不然你覺得它們能馱著你們這些穿著鐵鎧的鐵王八跑這麽遠還有力氣?”


    這他娘的一個個都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這樣的一匹戰馬放到外麵去,都是千金難買寶馬。


    “全體下馬,步戰。”


    白毦兵落地後,就是另外一種戰鬥力。


    有王平帶著人衝進去打亂了敵人的陣型,劉禪帶著白毦兵列隊整齊向前走去,正在圍攻王平部枹罕士兵,看到過來的白毦兵,慌忙過來迎戰。


    士兵們不是傻子,見到這些全身都包裹在鐵鎧中的士兵,知道自己等人不是對手。


    刀砍不進,箭射不進,這戰鬥還怎麽打?


    但是有著軍官的催促甚至抽刀殺人,這些枹罕士兵不得已隻能貌似衝鋒。


    枹罕士兵圍攻王平帶著的人,短短時間就已經損失慘重,幸虧援兵到來,才沒有崩潰。


    “殺!”


    前麵兩排的士兵,手中拿著小盾,右手執刀,徐徐推進,縱然是前方再多的敵人,敵人多麽猛烈,依舊保持著步伐向前推進。


    盾牌格擋敵人的攻擊,右手環首刀手起刀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多餘的動作,刀落下的時候便是性命的逝去,鮮血的綻放。


    跟隨著前排的後排士兵,看到躺在地上還沒有死絕的士兵,這才有出刀沾染鮮血的機會。


    前麵三排的士兵,就已經把戰鬥解決了。


    劉禪跟在隊伍的中間,跟著白毦兵向前走,腳底下的鮮血在向著地麵低窪處流淌,這些鮮血最終匯入了道路兩旁的水道當中。


    劉禪覺著這內城的城市設計還不錯,還有下水溝排水……不過劉禪馬上就把這瞎想丟出腦海了。


    在打仗呢?


    想什麽城市規劃啊。


    不過在隊伍中間,確實沒有出手的機會。


    前麵的士兵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枹罕的士兵們都無法衝破白毦兵前麵三排。


    待到地上躺了數百具屍體的時候,在前麵指揮戰鬥的馬忠才大吼一聲:“換人。”


    前三排的砍了這麽久了,體力消耗很大,為了他們有足夠的力氣麵對接下來可能瞬息萬變的戰鬥,現在得讓他們保存一半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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