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終究也隻是入了天網沒有多長時間的新手,有些事情固然能做到可以說是完美,但沒有在天網中經曆過一些係統性的學習,總歸不能做到十全十美。


    再加上一路來隻有她一個人,沒有人幫助她彌補一些缺漏。


    天網密探在行動的時候,除極少數需要單人行動的任務,大多數都是以小隊的形式出動,一個小隊最少三人,三人都有各自的技能本領,能完美的做到小隊的互補,這樣任務完成率就已經非常高了。


    耿諦讓紀念單獨行動,這種考驗其實已經非常難了。


    再加上紀念有詔書在身上,耿諦幾乎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玩脫了。


    “九哥,你要不要也下水洗個澡?


    這些時日我看你都沒有洗澡,身體都要發臭了。”


    給戰馬洗了個澡之後,阿長又空閑了下來。


    紀念對阿長道:“去將戰馬送過去吧,不要耽擱了。”


    “好勒。”


    阿長早就與這匹戰馬的主人相熟,那個郡兵根據阿長的一番拉扯,兩人還是老鄉了。


    其實大家都是潁川郡的,出了潁川,大家都是老鄉了。


    怎麽扯上關係,純屬就靠一張嘴皮子了。


    牽著高大的戰馬前往郡兵休息的區域,阿長真想上馬騎著跑過去,擁有一匹馬,一柄刀,這是阿長從小做夢都想要的。


    可惜啊,家裏太窮了,一般時候自己吃飯都是吃不上的,隻能去野外刨一點食物,有啥吃啥,更別說能買得起一柄刀和一匹馬了。


    如果能加入軍隊或許就能實現小時候的願望了,隻是阿長野慣了,覺得軍隊約束力太大,而且自己想的有戰馬和刀,可不是去當兵,而是去當一個俠客,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與願違了,阿長時常有種蒼天何薄於我的感受。


    懷著羨慕的眼光進入了郡兵休息區域,這些郡兵雖然也不是精銳部隊,但是他們的武器、皮甲等甲胄依然讓阿長看的心動不已,要是自己能擁有這樣一套裝備該多好啊。


    “幹什麽的?”


    剛剛到達修整營地旁邊,就被兩個士兵給攔住了。


    對這樣的刑徒,這些郡兵們沒有任何的客氣可以講的,語氣裏充滿了冰冷和殺氣。


    “我來送馬的。”


    阿長立馬說道,因為自己一旦說慢了,這兩個王八蛋說不定給自己扣一個罪名,戲弄自己一番,指不定還要遭受一些皮肉之苦。


    人心險惡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幹的出來的。


    尤其是現在這些郡兵休息的時候,一個個都急迫的想要找樂子,或者看點樂子。


    大部分都有著欺弱的心態,這點阿長是清楚的知道。


    對於人心,阿長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經曆看透了。


    “把馬牽過來。”


    郡兵人群中有人招手,正是這匹戰馬的主人。


    那兩個攔著阿長的士兵讓開道路,其中一個對阿長道:“不該你看的不要瞎看。”


    於是阿長就低著頭牽著戰馬走過去,那名士兵與阿長也算是相熟,阿長這小子罪行比較輕,而且會說話,那名士兵也非是過分的人,沒有讓阿長走多遠,他也知道軍中總有一些閑的蛋疼的人,喜歡捉弄人,不把把這些犯人當人看。


    檢查了一番戰馬,發現戰馬完好無損,士兵對阿長道:“不錯,刷的很幹淨,用新了。


    且去吧。”


    “好勒。”


    阿長聞言如蒙大赦,轉身就走。


    隻是一騎飛奔而來,阿長轉過身,那匹奔過來的戰馬就已經在眼前了,阿長驚愣之際,隻感覺後背一陣大力拖拽,自己就已經被拖拽到了一邊。


    奔來的戰馬向前幾丈遠停了下來,戰馬上的騎士看了一眼被郡兵拖拽到一旁的阿長,然後向著所有郡兵大吼道:“我是校事府的,你們校尉何在?”


    一聽是校事府的,很多士兵頓時就感覺要出大事了,咱們校尉是犯了什麽大罪,需要校事府的出動?


    沒有人敢擅自去搭話,見到沒有人迴答自己說的話,沈興轉身一個馬鞭狠狠抽象阿長的老鄉,也就是剛剛救了阿長一名的郡兵。


    一聲劃破空氣清脆的響聲,馬鞭抽在了郡兵的臉上,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出現在他的臉上。


    阿長憤怒的想要上前,卻被郡兵死死拉住,郡兵忍住疼痛:“想死嗎?


    滾迴去。”


    “你……”“滾啊。”


    郡兵怒吼道。


    阿長趕緊跑,跑的過程中還不忘迴頭看看這名郡兵。


    自己的兄弟被打了,在場的所有郡兵都沒有人敢上前一步,甚至都沒有人敢露出怒容,一個個全都寒顫若噤,好像這一鞭子抽在了他們身上。


    阿長跑了,他覺得這個老鄉真的夠意思,自己還待在那裏,應該會被活活打死了。


    那個年輕人一雙鷹隼一樣的雙目,看起來很是毒辣,被他盯著,阿長有種自己已經死了的感覺。


    隻是不知道自己這個老鄉能不能活下去。


    用最快的速度跑迴到了紀念身邊,阿長氣喘籲籲的對紀念道:“剛剛差點死了。”


    見到阿長狼狽的樣子,紀念疑惑的看著他,阿長說道:“我剛剛去送馬,然後來了個騎兵,差點把我給撞死了,辛虧我那個老鄉幫忙,要不然我就死了。


    不過我那個老鄉被抽了一馬鞭,就是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我有點後悔了,我應該迴去看看他的。”


    這一連串的話語下來,語速非常的快,紀念覺得自己腦仁都被這念咒般的說話給弄疼了。


    “不要廢話。”


    紀念說道。


    阿長吞咽了下口水,喘息了幾下,平複了心情,對紀念道:“那個王八蛋真是囂張,說自己是哪兒來的來著?


    噢噢,校事府,然後那些原本還在說笑的郡兵們,就突然一個個不說話了,笑容都凝固了的那種,真是奇了怪了,校事府是什麽東西啊?


    有這麽可怕嗎?”


    紀念神色大變:“你剛剛說那人來自哪裏?”


    “校事府啊。”


    紀念對阿長道:“趕緊跑。”


    阿長趕緊問:“跑什麽?”


    紀念已經跑出去了,紀念來到一處糧車下麵,押送糧車的刑徒罪犯看到紀念,要打招唿,紀念已經從糧車下麵摸出了藏起來的劍。


    阿長見紀念有折返迴來,手中還拿著一柄劍,阿長對紀念道:“你要跑路?”


    “你和我待過,肯定要被校事府抓住拷打,你現在跑路也還來得及。”


    阿長一聽差點哭了:“九哥,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紀念沒有迴答阿長的話,自己過來就是提醒一聲的,河岸邊還有戰馬在洗澡,紀念奪了一匹馬,已經開始跑了。


    阿長知道自己被抓住肯定要完蛋,剛剛那個校事府王八蛋可是對那些郡兵大爺說打就打,平日裏耀武揚威的大爺們屁都不敢放一個,這九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自己和她待了這麽多天,被抓住不是死就是死。


    “九哥,等等我。”


    阿長這人雖然是個話癆,但也不傻,見到紀念奪了一匹馬,自己也奪了一匹正在被人清洗的戰馬。


    “阿長,我幹……”背後傳來了破口大罵,被奪了馬的刑徒恨不得生吃了阿長,馬在他手裏丟的,他的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紀念要走,可不會就這樣離開,不製造一點混亂,後麵的人會沒有任何負擔的來追自己,到時候麵對的可不是校事府的十騎,還會有郡兵中的三百騎兵。


    一千郡兵裏,就配備了三百騎兵,這些騎兵都是用的上等好馬,曹操這些年地盤大了,家底豐厚,郡兵的軍種配置都能讓江東的軍隊眼饞了,騎兵對江東來說是非常奢侈的,誰讓江東沒有產馬地了。


    曹操麾下的州郡,也不是所有郡都有潁川郡郡兵這樣的配置,主要還是因為潁川郡這裏世家豪強比較多,郡兵足夠強大能有一定的威懾力。


    對於世家豪強,曹操是用他們,也防備著他們的。


    刑徒們修整在一塊區域,郡兵們修整也在一塊區域,而這些糧草,就在郡兵們修整營地的旁邊,糧草車整齊的擺放著,一輛挨著一輛,郡兵們有的則靠在糧車上休息。


    紀念單騎衝入這裏,這些郡兵們還真沒有注意到,因為全都被沈興給震懾著,他們的校尉也剛剛匆匆而來,還沒有說上一句話,就被沈興給抽了一鞭子。


    而這個郡兵校尉,敢怒不敢言,臉上一道鞭痕,觸目驚心。


    他麾下的士兵們見到自家校尉都被打了,一小堆人上前來,隻是還沒有靠近,就被校尉給喝止了。


    沈興笑嗬嗬的看著這個校尉:“算你有點聰明勁,去找個人,校事府的重犯,隱藏在刑徒隊伍裏,應該是受了髡刑的。”


    校尉一邊臉短短時間已經腫了,但是他都不敢有任何生氣的神情出現在臉上。


    校事府本來就是出身於軍隊當中,監管諸軍,後來校事府職權加強,不單單監督軍隊還監察百官,隨著劉備麾下的天網的越來越難對付,曹操對校事府的權柄給予的更多了,一個小小的校事郎都敢嗬斥一個校尉這都是常見的事情了,軍中之人是斷然不敢得罪校事府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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