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有種口幹舌燥的感覺,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喝了一口酒,對黃敘說道:“加緊訓練士卒,並且招募兵馬,江東一旦有異動,長沙郡將會是首當其衝。五千人守臨湘是夠了,但是不能守長沙郡,必要時,在農閑的時候你需要招募青壯進行訓練。”


    黃敘驚訝問道:“江東真的會攻打我們?”


    “有很大的可能。所以你必須要做抓緊戰備。修繕城牆、積攢錢糧、生產裝備、訓練士卒,全都要抓緊做。你在臨湘接下來就做這件事。”


    “我的少主啊,這都是要錢要糧的,我哪給你去弄啊。”黃敘叫苦道。


    劉禪說道:“長沙郡也不算是窮苦州郡,郡中難道連這些錢糧都沒有嗎,你去與廖立哭窮。”


    “少主您去吧。”黃敘說道。


    “我剛剛把廖立惹怒了,我再去讓他把錢糧都拿出來給你戰備,非得被廖立好好辱一頓不可。還是你這個臨湘防備將軍去哭窮好。”劉禪沒好氣的說道。


    黃敘歎了一口氣,對劉禪說道:“既然事態緊急,那我也顧不得我這幾分麵子了,大不了去廖立那裏一哭二鬧三上吊。”


    “可以。”劉禪讚同的說道。


    三嬸又給兩人弄了幾個菜端著過來,黃敘平日裏都是住在軍營裏,能被黃敘帶迴家中來的定然是尊貴的客人,這點三嬸還是有點眼力勁的。


    “家裏人多,髒亂,小郎君莫要嫌棄。多做了兩個菜,阿敘和小郎君慢慢吃。”三嬸笑著將一盆水煮魚和一份小豆餅放在了兩人麵前的案幾上。


    “三嬸,幸苦了。”劉禪感謝道。


    三嬸笑道:“做幾個菜,不辛苦。你們聊吧。”


    離開的三嬸,驅趕了門口觀望的幾個孩子,劉禪笑道:“這是你的幾個侄子?打算讓他們學武還是學文?”


    “學文就算了,我家沒有這個學文的可能,祖宗十八代就沒有讀書玩意出過。還是老老實實的種田或者學武。”黃敘說道。


    黃家注定以後是個大家族,從黃忠到黃敘,這個家族已經成型了,日後這個家族能不能強大起來,還得看黃敘了,不過以劉禪來看,黃家成為一個大家族,是必然的。誰讓黃敘是自己的兄弟了?


    “那楊家小君到底長得怎麽樣?能讓你半夜去爬牆頭?”幾盞酒下肚,兩人話題也多了起來,於是就說到了一些黃敘那位心慕的女子身上。


    黃敘罵道:“狗日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我就爬一次牆,就被我那起夜的嶽丈看到了,當時我從牆頭跳下來,他提著褲腰帶望著我,我那嶽丈眼神又不太好,以為我是小偷,一邊招唿家丁,一邊拿著木棍來打我,我要翻牆走,嶽丈拉住我的褲子,我這跑也跑不掉了。幹脆承認了身份。”


    “被罵了一頓慘的,第二日這件事就傳遍了臨湘城,唉。”


    劉禪聽得黃敘講的有聲有色,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大笑,還要嘲笑一番。


    ……


    劉禪迴到驛館,孫尚香關銀屏還有張開都從船上下來。


    “咱們多待兩日,等你們身體恢複再出發。”劉禪說道。


    孫尚香有幾分不好意思,忙走開不願意和劉禪說話。


    張開聞著劉禪滿身酒味,對劉禪道:“師弟,我讓人去給你燒水洗個澡,然後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知我者師姐也!”劉禪開心的說道。


    看來是真的喝醉了,張開扶住跌跌倒倒的劉禪。


    劉禪順勢摟住師姐柔軟的腰肢,身體緊貼著師姐張開,在師姐雪白香膩的頸脖嗬著氣說道:“師姐,你好香啊。”


    張開羞憤無比,一張臉已經是紅霞遍布,極為好看。


    劉禪把頭從張開的脖子處移開,看著張開羞怒的樣子,劉禪嘻哈道:“師姐,你真好看。”


    張開掙脫出去,劉禪跌跌撞撞,幾步踉蹌,一頭撞在門上,劉禪哎呦一聲痛唿,身體軟趴趴的滑落在地上,然後就此不省人事。


    “師弟!”張開一聲大喊,把關銀屏和孫尚香都吸引了過來。


    卻見劉禪躺在都已經打鼾了。


    而另外一邊,黃敘也醉的同樣不輕,一路搖搖晃晃不知道怎麽走,也沒有走迴家,而是拐到了那長沙郡楊郡丞的家中,也就是黃敘的老丈人家裏。


    作為郡丞,家宅還是挺大的,黃敘靠在大門前,雙掌拍打著大門。


    很快就有家丁一路罵罵咧咧的跑出來開門,嘴裏念叨著誰狗膽這麽大,敢來找茬。


    打開大門一看是自家姑爺,一番忙亂幾個家丁將姑爺給抬了進去。


    “楊梵,我要見楊梵。”黃敘大喊道。


    郡丞白天沒在家中,在家的隻有黃敘的嶽母,聽到動靜的嶽母過來一看黃敘喝醉了模樣,忙讓下人給黃敘醒酒。


    黃敘嘴裏的楊梵,正是黃敘的意中人,那位楊家小君,此女性格大大咧咧,風風火火,聞說了未來夫君黃敘鬧上門來了,帶著自己的侍女一路小跑過來。


    “梵梵,你終於來了!”看到楊梵過來,黃敘從懷裏掏出寶石。


    “這是我送給你的!”黃敘將寶石不由分說塞在楊梵手中。


    楊梵看著醉醺醺的黃敘,再看看手中的紅色寶石:“你就是來送我這個的嗎?”


    “是啊,我可跟你講,這個寶石來曆非凡……”


    黃敘將自己從劉禪那裏聽來的寶石的故事一字不漏全部講給了楊梵聽。


    這期間,楊母帶著下人都離去,讓兩個年輕人獨處。


    黃敘喝醉了,並且這醉意越來越濃,說話磕磕絆絆,卷著舌頭,說話很不利索。


    楊梵坐在黃敘旁邊,一直認真的聽著,看到黃敘強忍醉意給自己講著故事,楊梵臉上的泛著的笑容,看著黃敘,眼神裏都滿是情義。


    許久之後,黃敘終於還是睡了過去,楊梵拿起放在麵前的紅色寶石,在黃敘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對不起。”楊梵用著極低的聲音說道。


    黃敘眉頭動了一下,卻是在睡夢中,不明外界將會要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楊梵讓下人抬著黃敘去房間休息,黃敘的丈母娘,楊母很快到來,看向留著眼淚的楊梵,楊母斥道:“給我。”


    “娘……”楊梵啜泣。


    或許是看到女兒泣不成聲,楊母心中終究還是有一絲軟了,聲調放低了幾分,對楊梵道:“梵梵,隻有把這顆寶石給了仙師,仙師就能煉製出丹藥,讓你的弟弟徹底的好起來,成為一個正常人。難道你不想你的弟弟好嗎?”


    楊梵是一個很驕傲的人,看到黃敘在外帶領士兵,楊梵能很高傲的說,那是我未來的夫君,可是今日過後,這種驕傲將會被擊破的粉碎。


    “可是…我騙了他…”楊梵抽泣說道。


    楊母不耐煩的道:“他把這顆寶石送給你了,寶石就是你的,怎麽處置這顆寶石,由你說了算,已經不關他的事情了。這怎麽會是騙他?”


    “你弟弟隻要有這顆寶石,就能恢複成正常人,你難道這麽狠毒嗎?想要以一己私欲,而讓你弟弟這輩子都毀了嗎?”楊母嗬斥道。


    “仙師說,隻需要有這顆寶石,就能煉製出仙丹。當年秦皇曾用這顆寶石煉製長生不老藥,雖然未成功,但寶石卻也是煉製其他仙藥的藥引。”


    自己說了這麽多,楊梵還是猶豫不決,楊母怒火中燒,一巴掌打在楊梵的臉色,清脆的響聲過後,楊梵的臉上瞬間出現清晰可見的手印。


    “你怎麽這麽不懂事?一顆寶石而已,難道還比不得你弟弟的性命嗎?”楊母怒氣衝衝的將楊梵手中的寶石奪過。


    “生了你有什麽用?”楊母厭惡的丟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楊梵捂著臉,癱軟在地,眼淚不斷的往外湧。


    母親已經很寵愛自己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


    是認識那個仙師之後!


    幾個月前,那個仙師自稱是得道高人,幫弟弟看病之後,就說能煉製出丹藥,給弟弟治好病,但是煉製的丹藥,所需要的都不是凡品,很難湊齊。


    幾個月的時間,楊家一直暗中搜集,總算收集了七七八八。前幾日不知道那仙師怎麽知道了黃敘手中有一顆寶石,然後就說這顆寶石曾經秦始皇煉長生不老藥的藥引,隻需要這顆寶石成為藥引,仙丹就必定能成功。


    得知這顆寶石是黃敘要送給楊梵的,楊母就一直等待著黃敘將這顆寶石送給楊梵,還讓仙師早日煉丹,自己的孩子也能早日康複。


    楊梵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也正是如此,作為郡丞的大女,楊梵從小就沒有受過委屈,今日被母親辱罵抽耳光,這讓楊梵委屈至極,同時對那個仙師和母親恨之入骨,對黃敘又心懷萬分愧疚。


    人性便是如此,一念之間,愛恨就可能互轉。


    抽泣了許久,楊梵從地上站起來,擦掉臉上的眼淚和鼻涕,迴到房間屏退下人,重新將自己梳妝打扮,自己的模樣一定不能讓黃敘看到。


    數個時辰過後,黃敘悠悠醒轉,一直在等待黃敘醒過來的楊梵,給黃敘遞了一大杯水。


    黃敘一口氣喝完水,感覺神清氣爽,看向楊梵:“梵梵,你一直在啊?”


    楊梵淺淺笑道:“是啊,想不到你能睡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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