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規矩多,但還是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劉禪深知要讓人忠心到願意效死去做事,不單單需要洗腦,還需要有足夠的福利待遇給這些為劉備事業出生入死的人,以免除他們的後顧之憂。


    一旦成為了天網諜子,可不單單是自己受益,自己的家庭才是受益最大。


    巨大的利益,也需要巨大的付出,天網需要你去死的時候,你就必須去死。死後你的父母、妻兒自然是榮華富貴享受,若是當了逃兵,過往享受的福利,都是要還的,誰來還?自然是你的父母妻兒來還。


    這種利益綁定再加上一些思想教育,也就是洗腦,能最大限度讓諜子忠心自己。


    這本來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冰冷的間諜機構,在這裏麵,是沒有人情味可言的。


    劉禪沒有等待多久,三個長相平庸的天網諜子就走了出來,黑衣男子滿身血汙,血腥氣味撲鼻而來。


    “別,站這裏說就行了。裏麵活了幾個?”劉禪讓幾人別靠自己太近,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給裏麵的人放血了還是怎麽。


    麵無表情的滿身血汙的諜子道:“半死不活一個,其他兩個就是嚇傻了。”


    “開口了沒有?”劉禪問道。


    “都說了。”


    原來這三人,劉備在新野之時就潛伏進了新野城,暗中打探劉備的軍事力量,把劉備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之後劉備從新野戰敗,輾轉反側到了這公安城,這幾個曹軍細作也跟著進了公安城,就此定居,和普通百姓無二。


    一麵偽裝,一麵繼續打探劉備的軍事力量和軍隊部署,將消息傳迴襄陽,消息再由襄陽送往曹操手中。


    隻是隨著天網的建立,出入城,渡江等都盤查開始嚴厲起來。天網對於自己眼下,搜尋細作更是不遺餘力,將公安城裏裏外外梳理了幾遍,抓捕了不少各方細作。


    這三人由於隱藏的深,並沒有被揪出來。但是他們的消息沒辦法送出去了,一來是天網盤查嚴密,到了連一隻蚊子飛進來都要細致探查清楚,他們三人的活動嚴重受限,二是與他們聯絡接頭的細作被發現了,索性那人極為專業,被抓前燒了所有往來書信,然後直接抹脖子自盡了,才沒有讓三人暴露。


    三人潛伏了一段時間,日子過的越來越像個普通百姓,三人一合計,這樣不行,必須要做點事情出來或者想辦法迴襄陽複命。


    這三人走投無路之下,看到了一群孩子從左將軍府裏走出來,一看這群孩子,其中有劉禪、關銀屏、張星彩這劉關張三人的子嗣,頓時大喜,覺得機會來了,當即就安排想要在街上製造混亂,從而抓走一兩個孩子,這樣一來,可以把孩子作為人質,安然從公安離去,要是能把孩子帶到襄陽,定然能立下大功。


    隻是他們安排的再好,也被劉禪看穿了。


    “少主,就這麽多了。”散發著濃烈血腥氣的黑衣男子對劉禪道。


    劉禪抬頭道:“從他們嘴裏撬出其他曹賊奸細沒有?”


    “沒有,整個公安城隻剩下他們三個了。”黑衣男子道。


    劉禪點頭,思索狀道:“分出一部分重心往江陵去,那裏應該不會很簡單。”


    江陵城中曹軍細作必然不會少的。


    現在天網初建,各方麵都在同時有所進展,但是唯獨對於大規模滲透進入敵人地盤還沒有這個能力,按照劉禪和龐統的一致想法,就是將藏在家裏的蟲子全部揪出來,再對外進行滲透。


    “行吧,沒你們的事情。忙去吧。”劉禪揮手道。


    三人拱手告退。


    劉禪走入房間,血腥味更加的重了。


    沒有猜錯,黑衣男子確實是在房間裏給這曹軍諜子放血。


    渾身被脫得赤裸的曹軍諜子已經成了一個血人了,他身上全是翻開皮肉的傷口,鮮血不斷的流出。


    他的嘴巴被堵住了,難怪劉禪剛剛在外麵沒有聽到任何的慘叫聲。


    被綁住的血人還在掙紮,沒有昏過去,更沒有死,這種痛苦讓他根本沒法昏死過去。


    “結束他。”劉禪對守在旁邊的白毦兵道。


    長刀直接劃過,人頭落地,在地上咕嚕咕嚕滾到了劉禪腳下,一腳踢開頭顱,踢到另外兩個瑟瑟發抖在牆角的二人身邊。


    “不是很硬漢的?也知道怕了啊。”劉禪譏諷道。


    剩下的老者和壯漢,對剛剛那淩遲的畫麵還是心有餘悸的,畢竟黑衣男子帶進來的另外兩個人也沒閑著,剛剛兩人一人抓著一個,湊到被淩遲的倒黴鬼旁邊,讓二人近距離十分清晰的觀看淩遲。


    強烈的痛苦,老者和壯漢都感同身受。


    “丟去縣署大牢吧。”劉禪看著二人說道。


    入夜,劉禪冒著寒冷的北風,走上城牆,靜靜的看著城下的縣署牢房。


    “到叔,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陳到在旁道:“少主放心吧,都已經給焦觸安排好了,而且並不會引起懷疑。”


    沒有讓劉禪久等,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縣署大牢就衝出來了三個人,三人身後跟著一群追捕的獄卒。


    領頭的是那個老者,他對公安城十分的熟悉,帶著焦觸左拐右繞,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中。


    “他們會在追捕至北城,北城守軍我撤走了大部分人馬,隻留下了十人值夜,而且這十人都會縮在城樓裏烤火。”陳到說道。


    城中到處都是追捕自己等人的守軍,焦觸和老者還有年輕壯漢三人,一路被驅趕到了北城。


    焦觸看到城門:“奪城門跑出去!”


    老者猶豫道:“那就奪城門!不然隻能死路一條了。”


    三人氣喘籲籲跑上城牆,然後驚訝的發現城牆上居然沒一個站崗的,這就很奇怪了。


    火光搖曳的城門樓裏傳來了喝罵和笑聲,焦觸會意道:“看來是偷懶懈怠了,城中守軍的消息傳達的沒有我們快,這裏還沒有防備!速速找繩索,我們直接下城樓!”


    繩索早有準備啊,當然是陳到派人準備的。


    三人沒有絲毫阻攔的順著繩索爬下了城牆,老者也想不到會如此的輕鬆,但此時也來不及細想,對焦觸道:“焦將軍,我們往北走!趁著夜色找船渡河,最後明天天亮前能過了江陵城!”


    後麵城門大開,騎兵開始出城搜索了。


    三人一路摸到江邊,路途上少不了阻攔和廝殺,但三人始終無恙,可也算是有驚無險。


    “速度快一點,一步快,便能步步快,我們必須要搶在劉備軍反應過來之前渡江!”老者凝聲道。


    三人順著江邊一路找,終於找到了一艘漁船,夜色下,三人快速劃著船隻渡江。


    劉禪打了個哈欠,過來稟告消息的士兵跑上城牆對劉禪道:“少主,焦觸三人已經過江了。”


    劉禪點頭:“接下來交給天網吧。走了,到叔,我迴去睡覺了。”


    江陵城外的一處村莊,村民們之前逃戰爭而離去,戰爭離去後,便又返迴村莊生活,開始日落而息日出而耕的耕作生活,再加上劉備對江陵地區的免除了大部分的賦稅,再有一些農業扶持政策,這裏的百姓站在一年時間已經恢複了生息。


    沒有了戰爭的困擾,村莊也恢複了往日的寧靜祥和。


    不過一大早就有人站在自家門口破口大罵,擾亂了村中祥和氣氛。


    村民們見壯碩的婦人叉腰怒罵,想到平時此人的潑辣,見其在火頭上,也不敢上前詢問,誰知道湊上去,會不會被這婦人當個泄恨的無辜者,招來一通痛罵。


    許久後,村民們才知道,昨夜這婦人家的衣裳丟了許多,導致自家幾人過冬衣服都沒有了。


    村民們不免有點幸災樂禍,又同時暗暗擔心自家的衣服會不會也遭了賊,於是一個個紛紛返迴家中,打算將衣服藏好。


    偷衣賊三個人此時一路往北,有驚無險的過了江陵,數日過後又到了當陽。


    “應該已經擺脫了追殺了,總算逃出來了。”焦觸長唿了一口氣。


    老者和壯漢二人一屁股坐在路邊的樹墩上,老者對焦觸抱拳道:“焦將軍,這次越獄實在太過於順利了,讓我有點恍然如夢的感覺。”


    焦觸那邊眺望著後方,聽到老者此言,不由冷笑道:“順利?我被關了數年,從進來便開始策劃逃亡。知道為什麽我們能順利的打開牢房門,然後獄卒們反應如此慢,這才有了我們先城中軍隊一步嗎?就是花了數年才與那獄卒打通關係,沒有我數年的努力,你們覺得能如此輕鬆出來?”


    老者道:“其中辛酸不得而知,但將軍被關數年,依舊沒有選擇投降,實在是讓卑下佩服。”


    焦觸冷哼了一聲,對二人道:“繼續上路吧,追兵恐怕還在後麵。”


    老者嗯了一聲,同時與那壯漢二人對視了一眼,壯漢馬上心領神會,心中想到,沿途定然要對著焦觸有所防範。


    繼續往北,焦觸也明顯的感覺到了二人對自己的防備,不過焦觸隻當做不知,一路隱匿趕路,隻求快速到達襄陽。


    於宜城外,三人於一處賣酒的小攤位用搶來的錢財進食。


    焦觸眼神恍惚,那隔壁正在進食的樸素婦人正是他分別許久的妻子。


    妻子旁邊的幾人,三男兩女,應該就是天網的人了。


    焦觸收迴視線,隻是可惜沒有看到自己的兒子和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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