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已經深了,裴恆眯著眼睛看向閃動著星星火光的軍營,過了一會兒,目光才落到了剛剛說話的那個守軍身上,語氣極淡的說道:“我要見你們副將。”


    “裴司學……”那守軍聽到裴恆竟然就這樣理直氣壯的要求見她們副將,頓時就忍不住笑了出來,正想要說什麽,但是卻猛然看到了裴恆手裏一閃而過的花符。


    裴恆一字一頓的強調道:“我說,我要見你們副將!”


    花垣城護城軍一向都是認符不認人,此時見裴恆竟然拿出了能夠調動護城軍的花符,所有人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而後聽到裴恆說要見副將的時候,那個守軍完全沒有了之前嬉笑的心思,臉色慎重的對裴恆說道:“裴司學請稍等。”


    說完,就直接轉身進了軍營。


    裴恆並沒有老老實實的等在原地,而是直接下了馬,毫不猶豫的走進了軍營。


    因為他手裏有花符在,所以在場的守軍們也不敢阻攔。


    半刻鍾後,護城軍營地的議事廳,眾女將站滿議事廳,所有人疑惑不解的打量著孤身一人前來的裴恆。


    剛剛聽說裴恆來了軍營之後,所有的將領都多少有些不敢相信。


    裴恆的名頭自然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前任裴司學的獨生子、花垣城曆史上唯一一位男官、花垣城第一美男子。


    這樣一個人,無疑是被花垣城無數人推崇的,但是這卻不代表他們能夠認同裴恆來軍營。


    在花垣城所有人的印象裏,男子能夠做到像裴恆這樣在宗學堂裏教書,已經是極致了,來軍營這種地方,簡直就是胡鬧!


    隨後,一個身形強壯高大的將領上前,狐疑的盯著裴恆,臉上多少有些不悅的說道:“裴公子,這裏是軍營重地,擅闖軍營可是死罪,要不是看在你母親是裴武薑裴司軍的麵子上,我們早就動手了。”


    在花垣城中,軍營重地,男子向來都不能踏足,而今晚裴恆孤身一人闖入了軍營,更是引起了大多數人的不滿。


    因此,所有人都放任了這個將領故意找裴恆的麻煩,而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


    裴恆環顧眾人,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他卻還是強裝鎮定的咬牙說道:“我深夜擅闖,自然是有重要的事。”


    “哦?”將領輕蔑的看著裴恆,不動聲色的說道:“不知裴司學有什麽重要的事?是覺得我們這些人都是粗人,所以特意來教書的?”


    話音一落,在場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裴恆被眾人這樣一調笑,臉色頓時又羞又窘,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看到裴恆這幅模樣,在場的將領笑得更大聲。


    “裴司學,軍營不是你一個男子可以來的,別說你現在已經不是司學了,就算你還是,也沒有資格在軍營裏指手畫腳。”在場的一個將領冷哼一聲,十分輕蔑的說道:“我看裴司學還是趕快迴去吧,時間不早了,若是再晚一點迴去,裴司學這細皮嫩肉的恐怕是會有危險啊,哈哈哈……”


    在眾人的一片笑聲之中,裴恆死死的咬住了後槽牙。


    其實在他來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樣的局麵。


    花垣城女子為尊,在場的都是花垣城護城軍的將領,她們理所當然的看不起男子。


    但是此時麵對著這樣的情況,裴恆依舊還是有些許的無地自容的感覺。


    而那些將領似乎還尤嫌不夠,紛紛起哄。


    “就是啊,迴去吧!”


    “哈哈哈哈……裴司學這深更半夜的過來,也不怕毀了自己的名聲……”


    “興許是少城主不要他了,破罐子破摔唄。”


    他平生從未接觸過說話如此粗俗的人,因此難免有些應付不了。


    不過……


    一想到陳小千,裴恆的目光瞬間就堅定了下來。


    “住口!”就在這個時候,裴恆猛然出聲。


    說著,裴恆掏出了花符,對著眾將領高聲說道:“花符在此,護城軍聽令!”


    花符一出,全場一片安靜,不敢置信的看著裴恆手裏的花符。


    眼看著眾人沒有絲毫反應,裴恆咬了咬牙,再次開口說道:“我命令你們,聽我號令,明日城主府一戰,轉投少城主,解救城主,與韓爍決一死戰。”


    話音落下,眾人沉默了片刻的時間,隨後便爆發哄堂笑聲,所有人都忍不住大聲的調侃裴恆。


    “裴公子深夜擅闖軍營,我還以為有什麽事呢,原來是想給我們講個笑話。”


    “護城軍什麽時候向男人下跪過!”


    “一介男子竟然妄圖領兵打仗,笑話!”


    “我們這可是花垣,不是玄虎!男人可當不得家做不得主……”


    眾人嘲諷中,裴恆臉色煞白,但是一想到他此行的目的,臉色便又立馬恢複了許多,扯了扯唇角對眾人說道:“玄虎如何,花垣又如何,我有花符在手,所言即為軍令。我母親裴武薑在世時曾向城主承諾,護城軍誓死守衛城主。現在城主有難,難道你們想背棄諾言嗎!”


    話音一落,人群中已經開始有人動搖,看著裴恆的眼神也漸漸的有些變了。


    要知道,花垣城護城軍一向都是人符不認人的,誰手裏拿著花符,花垣城護城軍便要聽命於誰。


    但就算是這樣,護城軍的額這些將領也都是囂張慣了的人物,向來都看不起男子,又怎麽會容許裴恆一個男子在軍營裏吆五喝六?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說話的那個身形高大強壯的將領冷笑著從人群中走出來,壓迫性地靠近裴恆,聲音涼涼的說道:“花垣城曆代護城軍要職,沒有一個男人,你以為拿塊令牌就能號令護城軍?”


    聽到這句話,裴恆一張清淡俊逸至極的臉臉憋的通紅。


    見到這樣的情形,那將領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隨後轉身,對眾人說道:“大家都散了……”


    但是還不等她的話說完,那將領就突然愣住了,隨後一股血流從嘴角留下。


    周圍眾人震驚的看著這一幕,滿臉的不敢置信。


    而那個將領也緩緩低頭,看到心口衝出的一把劍,整個人都愣住了。


    在她身後,臉上被濺到血漬的裴恆眼神淩烈,用力的抽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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