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梓銳當即衝了過去,玄虎護城軍瞬間拔劍指向梓銳。


    梓銳差點撞上,好在被白芨一把拉住。


    白芨將梓銳拉到一旁,無奈的開口安慰道:“你別急,我們少君肯定不會傷害少城主的。他剛剛那是嚇唬她呢。誰知道你們家少城主屬炮仗的,一點就炸。”


    他從小就跟著韓爍,對於自家少君的脾氣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剛剛陳小千說出那樣的話來,韓爍不生氣那才算是有鬼。


    “你說少城主也不是不了解少君的脾氣啊,怎麽到了這種時候也看不清楚呢,順著少君一點說不定事情還能夠有轉機,現在倒好了,少君那裏誰也勸不動了。”


    一聽到這話,梓銳頓時就怒了,瞪著一雙眼睛對白芨說道:“我們少城主從小金尊玉貴的,以前和裴司學有婚約的時候對裴司學都沒有這麽好脾氣過,對你們少君一直都是哄著順著,花垣城裏都開始傳我們少城主句懼內了,還要我們少城主怎麽順著?!”


    聞言,白芨聳了聳肩,“那現在也沒辦法了,少君生氣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讓玄虎城的人來接管花垣城了。”


    “你們少君也太過分了,還沒正兒八經跟少城主複婚呢,就惦記把少城主的家產改成他的名字。”梓銳撇了撇嘴,嫌棄的說道:“這樣一來花垣城可就算婚前財產了,按規矩,婚前財產和離之後不可分割,萬一婚後你們少君變心,少城主不是人財兩空了!”


    聽到這句話,白芨不服的說道:“當初我們少君流放,還不是人財兩空?!要說還是花垣城詭計多,防不勝防!”


    片刻之後,梓銳、白芨互相嫌棄的對視著,最終異口同聲的“嘁”了一聲。


    “哎?你幹什麽?”白芨看著梓銳氣衝衝的走到了臥房門口,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不由得說道。


    梓銳倔強坐在門口,眼睛緊緊的盯著緊閉的房門,說道:“我就守在這,看你們少君敢對少城主怎麽樣!”


    見此情形,白芨無語搖著頭離開。


    裴府的書房裏,裴恆焦急踱步,眉頭深鎖,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過了將近一刻鍾之後,裴恆小廝快步走進來,然後連忙關上了房門。


    見狀,裴恆連忙主動走過去,說道:“怎麽樣,打聽到了嗎?”


    裴恆小廝壓低了聲音,鄭重的說道:“前幾日二郡主自行解了禁足,拿花符重新調動護城軍,卻沒有解救城主之意,軍中已有不滿之聲,但都被二郡主壓了下來。如果公子此時取得花符,命令護城軍轉投少城主也不是不可行……”


    其實目前陳楚楚的作為,花垣城中的很多人都看得人命,隻不過如今花垣城中形勢危急,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做這個出頭鳥罷了。


    但是如果沒人敢出這個頭的話,這花垣城遲早要淪落於他人之手。


    裴恆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是很多事情卻要比那些身在局中的人看的還要分明得多。


    要想拯救如今的花垣城,就必然要有人出這個頭!


    “可……”聽到這句話,裴恆反而是有些猶豫了,眉頭皺的更深,好半晌才開口問道:“她們會聽我的嗎?”


    裴恆小廝連忙說道:“公子,花垣城的曆任司軍都姓裴,您母親還威名遠揚,深得軍心。您是她唯一的繼承人……隻是可惜,生成一個男子。”


    說到最後的時候,裴恆小廝話語中已經有些可惜的意思了。


    “可楚楚她也是母親的……”裴恆臉色蒼白,神情似乎是有些恍惚,話說到一半便被咽了迴去。


    裴恆小廝認真的看著他,鄭重其事的說道:“公子,雖然花垣城曆任司軍都是女人,可您母親威名猶在!您統領護城軍是名正言順啊!”


    聞言,裴恆陷入猶豫之中。


    他不是韓爍,他從小就生活在花垣城中,所有人都告訴他男子應該三從四德,若是要做這麽大的事情,他心裏其實是有些畏懼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裴恆的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了陳小千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司軍……可花垣城從未有過男子當司軍的先例。”


    “凡事皆有第一次,為何你就不能是那第一人?別忘了,你以男子之身出任司學一職,就已經是先例了,前程無關性別。”


    “無關性別……”


    最後一句話,仿佛是一道驚雷一般,驟然將迷茫不已的裴恆劈醒。


    韓爍能夠做到的事情,他又為什麽不能做?就憑他生在花垣城麽?!


    不,他絕不允許!絕對不允許韓爍就這樣攻占了花垣城!更不允許韓爍就這樣霸占了芊芊!


    裴恆迴過神來,喃喃自語道:“無關性別……但是我,要怎麽拿到花符?”


    花垣城的軍隊都是靠花符來調遣,而也隻有拿到了花符,才能夠真正的掌控護城軍,而現在,花符卻是在陳楚楚的手裏


    那小廝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突然開口說道:“公子,屬下記得,當初裴司軍逝世之前不放心……二郡主,在二郡主身邊留了人照料,若是您主動聯係的話,應當可以裏應外合……”


    聞言,裴恆臉上倒是沒有什麽驚訝的神情,事實上這件事他是知道的,畢竟當年城主將陳楚楚抱走撫養的時候,他已經記事了,隻不過他剛剛沒有想到這一點罷了。


    裴恆沉著眉眼思索了許久。


    事實上,他並不願意動用母親當年留下的人。


    他母親的確是一代名將,花垣城裏然人都稱讚的英雄,但是對於裴恆來說,她卻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倒不是說母親當年苛待過他,而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將他真正看在眼裏過。


    花垣城一直都是這樣,女子繼承家業,所以人們往往也是更加看重女子一些,他能夠從小讀書識字,習得琴棋書畫,就已經是仰仗著家世,比較幸運的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想要讓自己接受這樣的命運,而他這些年過的也一直都是隨遇而安,也隻有他自己才能夠知道,過這樣的日子,他究竟有多麽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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