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小司開始狡辯,她身上就忽然多了一件衣服,西裝外套搭在肩上,鼻尖還能聞到稍許煙味。


    “湊合穿著,別感冒了。”司禹麵無表情道。


    男人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裏頭貼身的白襯衣,襯衣有些薄,勾勒出勁瘦的腰線。


    小司哪裏還敢反駁他,女孩咽了咽口水,頂著司禹犀利幽深的目光,幹笑道:“我……我可以解釋的。”


    “嗬。”還是熟悉的冷笑。


    小司頓時就不敢吭聲了,整個人跟隻鵪鶉一樣縮起了脖子。


    司禹單單是想到這丫頭敢騙他擅自跑來酒吧,心裏那股怒火就燒得不行。


    男人閉了閉眼,最終忍著怒氣沉聲道:“大晚上跑出來就算了,你一個未成年竟然還敢跑來這種地方。”


    “司司你挺能了啊你,來酒吧看書學習?還是說你把酒吧當成了圖書館?”


    “別告訴我你是迷路了才到這裏來。”


    司禹幾句話就把小司想編的理由統統都堵死了,惜字如金的青年總裁每次對上自家蠢妹妹的時候總是會顯得話多起來。


    小司被他說得頭都不敢抬起來,一張精致的臉鼓鼓的,睫毛輕輕顫抖,瞧著很是委屈。


    司禹有些氣笑,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抬頭看我。”


    這就給她委屈上了?小時候怎麽沒見她這麽薄臉皮。


    小司怯怯地抬頭,一雙大眼充盈著水汽,看起來真情實意得很。


    但司禹卻不以為然,大掌罩住她的臉,“別跟我裝。”


    也不知這小不點哪裏學來的,每次說她都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先前司禹沒發現,還真以為自己話重了,最後先道歉的人就稀裏糊塗變成了他。


    小司抓下男人的手掌,不開心地撅起嘴:“我哪裏裝了……”


    說著還用自己水靈靈的眼睛盯著司禹。


    後者卻根本不為所動,一張俊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麵上沒有半分波瀾,還平生增添了無形的壓迫感。


    在這種冰冷的眼神下,小司麵上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住。


    背後的冷汗也在淋漓地下著。


    怎麽這招沒用了?


    她哥難道不是應該來低聲下氣來哄她嗎?這場景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兩人就這麽尷尬地對峙了一分鍾,最後還是小司的臉都有些笑僵了才停下來。


    司禹見她終於恢複正常,斜睨著狹長的眼眸,冷笑一聲:“不裝了?”


    小司覺得她哥是真的煩,老是戳穿她,明明自己是過錯的一方,此刻她卻有些氣悶地扭過了頭。


    司禹咬牙切齒地上手捏住了少女的臉,力道是一點都不收。


    “痛痛痛!”小司拍開男人的大手叫喚著。


    “痛才讓你長點記性。”司禹抓著她的手腕往外走去。


    小司還惦記著小姐妹,訕笑著開口:“那個……桃子還在吧台那邊呢,哥哥我能不能去跟她說一下?”


    司禹知道她說的是顏家那個孩子,凝視她一會兒後,後者立馬做出表態:“我絕對會跟哥哥迴家!”


    語速快得生怕他直接把自己硬拉走。


    男人思忖一會兒後,最終是放開了手,“快點。”


    得了準許後,小司轉身就苦著一張臉小跑迴到了吧台周圍,不成想那裏卻有了一片嘈雜聲。


    她有些疑惑地走過去,發現顏桃正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而旁邊是兩個扭打在一起的男人。


    周圍人都在拉架,小司這才看清其中一個是方才和顏桃搭話的男人,但另一個她不認識,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和她同齡的少年。


    “這是……怎麽了?”她毫無頭緒地問道。


    顏桃身上還穿著小司的白色衛衣,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本來聊得好好的,這個男生卻突然衝上來。”


    說著,她有些後怕地扯了扯小司的手,後者默默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後。


    被拉開的兩人麵上都掛了彩,那個男人唾罵了幾聲,“你他媽有病啊?”


    他本來跟美女聊得好好的,這狗東西上來就是一拳!


    被罵的少年一聲不吭,他的視線挪到了那個白色衣服身上,可是等看清楚那張臉後,他忽然瞪大了雙眼。


    不是她?


    目光往前移,他這才注意到那個披著寬大的黑色西裝的少女。


    隻一眼,少年便失了神。


    於是他就沒有注意到旁邊揮過來的拳頭。


    “嘭”的一下,整個人就挨了實實在在的一拳,那聲音,周圍人聽著都覺得疼。


    但那個少年跟沒事人一樣,一雙眼睛還是死死地看著小司。


    沒一會兒,一個保鏢模樣的人拉開了那個男人,還有幾個急忙去將倒在地上的少年攙扶起來。


    一場莫名其妙的鬧劇就這麽結束在眾人眼前。


    而小司卻一臉疑惑,剛才這個少年她根本就不認識,可為什麽他卻一臉失常地看著她?


    難不成她臉上是有什麽髒東西麽?


    不過,現下這人還不是最重要的,她跟顏桃說明了被司禹抓包的事情,後者一臉遺憾地看著她,“唉,真是可惜了,那你就先迴去吧。”


    小司瞥她一眼,“你不走?”


    顏桃一改方才的害怕神情,拍拍她的肩膀,“我幹嘛要走?都還沒玩夠呢。”


    “.......那你迴去後記得跟我說一聲。”小姐妹學過幾招,而且顏家知道這個女兒愛玩,周圍都有便衣保鏢守著,所以小司並不擔心她會吃虧。


    “得咧~”顏桃賤兮兮地笑道。


    說完後,小司就自己走了出來,衣服她留給了顏桃,免得那家夥迴去的時候冷。


    出到門口的時候,小司又碰到了方才那個少年,對方臉上青了一大塊,她沒打算理,正要路過的時候,那人卻叫住了她:“小......”


    不過外頭風大,小司隻聽到他在說話,但不清楚他在講什麽,於是就停了下來,“什麽?”


    沒等少年繼續開口,一道冷冽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小司。”


    一身單薄襯衣的男人自陰影處走來,暖色的光照在身上,但他的表情卻冷峻如冰,暗藏著深不見底的寒意。


    是司禹。


    小司立馬跟了上去,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他淡淡地開口:“外麵冷,你迴車裏,我已經開好了暖氣。”


    不遠處便是那輛熟悉的布加迪。


    小司有些猶豫,雖然不知道他還要做什麽,但瞧著他那身單薄的衣服,開口道:“哥哥不冷嗎?要不我把衣服還給你吧。”


    司禹掐了一把她的臉,“放心,冷不死你哥我。”


    小司撇撇嘴,聽著他有些刺耳的話,到底是沒再說什麽。


    誰讓是她有錯在先呢。


    目送著那個嬌小的身影上車後,司禹這才把目光放迴到眼前這個少年身上。


    男人朝他的方向走了幾步,深沉如墨的眸子裏不見一絲波瀾和起伏。


    夜晚的冷風總是比白天強盛,嗚嗚地唿嘯著,和酒吧裏的熱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絢麗的燈彩還在地上閃爍著,依稀可以聽見微弱的音樂聲音。


    良久,司禹才開口:“你也真夠大膽。”


    語氣冷得如同九月寒霜,仿佛下一秒就能化為寸寸冰刃。


    “敢跑迴國就算了,竟然還不知死活舞到小司麵前?”


    少年不卑不亢地站在他麵前,那張精致的臉赫然就是長大後的裴忻。


    他是偷偷跑迴來的,打探到小司的蹤跡後就馬不停蹄地跟了過來。


    在國外這十年,他想過去忘記那個女孩,可越是壓製自己,那顆不受控製的心卻越來越強烈,為了應證這個想法,他才迴來了。


    在門外時候便隻憑借一個背影認出了女孩,畢竟在國外的時候就經常對著她的照片出神。


    等後麵他也進了那家酒吧後,卻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跟著一個陌生的男人談笑風生,一瞬間,滔天的怒火籠罩在心頭,這才有了後麵打架的那一幕。


    她怎麽可以這麽不自愛?她怎麽能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失控的少年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個白色身影到底是不是小司,隻一拳一拳地拿著身下人發泄。


    可是當冷靜下來後,對上的卻是顏桃那張陌生的臉,再然後才看到了披著黑西裝的小司。


    他認錯人了。


    他也再一次錯怪她了。


    可是她好像並沒有認出自己,這讓裴忻又慶幸又難過。


    懷著一顆蠢蠢欲動的心,他選擇了在門口等她,瞧見那張令他魂牽夢繞的臉龐後,裴忻更加確定了自己真正的內心。


    他確確實實放不下這個女孩。


    時間迴到現在,認清了自己內心的裴忻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男人,咬牙道:“我隻是看看她。”


    司禹嗤笑了一聲,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裴忻還隻是個少年,裴家的財力和他自身的驕傲哪裏能讓受得了這種羞辱,正要繼續開口時,整個人卻被揍飛了出去。


    “嘭”的巨大一聲,嘴角直接被打出了血,點點熾熱的紅染在雪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司禹動了動肩膀,許久沒有出手,他沒能用盡全力。


    男人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睥睨著地上的人,洶湧的寒意如冷箭一般刺痛了裴忻的自尊心。


    “你也配?”


    “最後一次,再有,我不介意把你做的那些醃臢事統統交給裴奕。”


    裴奕是裴忻的父親,也是目前裴家的掌權人。


    “我記得他最寶貝的就是他那個婚生子,若是他知道背後的一切都是你做的,相信裴總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三言兩語就把裴忻最害怕的事情挑明了出來,恐懼感頓時籠罩在他頭上。


    司禹不再理會他,轉了轉手腕後就直接離開。


    肖想絕不可能得到的東西,他也真是不自量力。


    十年前他就不把這人放眼裏,十年後也照樣能輕輕鬆鬆就捏死他。


    這種惡心的人也想來指染他的寶貝妹妹,他司禹第一個不同意。


    男人迴到車上,他今天要喝酒,所以一直是助理在前麵開車。


    上去後就看見了一臉心虛的小司正往旁邊使勁地縮。


    司禹還沒忘這丫頭做的好事,對家裏人撒謊就算了,竟然還敢跑來酒吧這種是非地,要是自己今晚沒發現,他還真的以為跑圖書館去了。


    而且他今晚沒來赴約的話,裴忻那個垃圾說不準就又要黏上小司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以後去哪裏都乖乖跟我說實話。”他冷不丁地又開始說教。


    沒等小司出言反駁,他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繼續道:“別跟我說什麽你長大之類的話,成年後我不管你,但是現在還沒過十八歲生日前,你就不能一個人到處亂跑。”


    小司悶悶地低下頭。


    司禹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最後還補充了一句:“早戀也不行。”


    “啊?”小司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在說她撒謊去酒吧的事情麽,怎麽就忽然扯到早戀上去了。


    “啊什麽啊,記住了沒有?”司禹敲了一把她的腦袋。


    小司立即吃痛地躲開,哪裏還管他說什麽,“知道了知道了!”


    男人這才滿意地收迴手。


    而小司捂著自己的頭,忍不住低聲哼了幾句,惹得司禹又再次看了過來。


    小司對上他那雙不悅的眼神,瞳孔在眼眶裏轉了轉,似乎是想起什麽,她點開手機看了一下消息。


    搞不懂她想做什麽的司禹把頭偏了迴去。


    但下一秒,腿邊就貼上了一個熱源。


    小司把自己挪了過去,麵上一改方才的鬱悶,笑嘻嘻道:“那哥哥你現在還生氣嗎?”


    司禹斜睨她一眼,忽略這小不點臉上的討好,甕聲甕氣道:“又想做什麽?”


    “要是不生氣的話,我們就去買蛋糕吧!”她無所畏懼地開口,滿心滿眼都是對甜品的渴望。


    她哥說這麽多也不嫌累,還不如換個話題呢。


    “......”


    司禹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閉著眼睛沒好氣道:“是嗎?那我現在就還在生氣。”


    還想讓他去買蛋糕?想得倒是挺美的。


    小司掏出手機在他麵前揚了揚,“你看你看,你已經答應過我了!”


    司禹知道她說的是自己問她的那句,但莫名的就是不想讓她這麽容易如願,“我隻是問你,又沒有答應你。”


    “哥哥你在強詞奪理!”小司控訴道。


    “你問我就說明你是已經要給我買了,隻是來詢問我想不想吃而已。”她一本正經地瞎說道。


    司禹都被她這神邏輯給氣笑了。


    “照你這麽說我是一定要去買了?”他抽搐著嘴角說道。


    “當然啦!”小司瘋狂點頭。


    司禹偏頭看她,對上那雙閃爍著星星的眼睛後,到底還是心軟了下來。


    “林助,去聖安斯。”


    他還記得蠢妹妹最喜歡自己在聖安斯買的蛋糕。


    得了準許,小司喜笑顏開地坐迴了自己的座位,兩條細腿不斷地晃悠著。


    到蛋糕店門前的時候,司禹下了車,順便也製止了後頭也想跟著下來的小司。


    “坐著,外麵冷,哥哥去就好了。”


    男人走進那家熟悉的蛋糕店,從他還隻是個小少年的時候便經常在這裏買,蛋糕大部分口味都有了新的變化,服務員也換了很多批,但味道卻一如既往,否則小司也不會整天惦念這裏的甜品。


    買完之後,司禹拎著袋子走了出去,不遠處便是小司那張笑眯眯的小臉,她搖下了車窗,正對著自己招手。


    恍然間,司禹隻覺著這一幕熟悉無比,過去的十幾年裏,一切好像都沒變,但好像又變了。


    昔日那隻小小的身影已經在慢慢長大,而自己的身影也在不知不覺間拔高了許多,但唯一不變的是和這個小不點的身高差和年齡差。


    她在長大,而他也在不斷成熟。


    作為哥哥,他一直都擋在小司的麵前,為她遮風擋雨,掃清一切煩惱。


    但是他也知道,妹妹一直都是自己心裏最重要的人,她也會心疼自己,與其說是他一直守護著小司,倒不如說他們兄妹一直都是相互扶持的。


    點點雪花灑落,地上是消融的冰水,男人朝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前進,就如同過去十幾年的每一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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