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湯穀比進湯穀快多了,沒過多久,敖丙就迴到等在外麵的楊戩兄妹身邊,朝他們說道:


    “事情已經辦完,我們可以離開這裏,繼續趕往金鼇島了。”


    說話的同時,就見他放出法力籠罩兩人,化作一道金光,快速的朝著外界飛去。


    先前進入湯穀,需要神秘大霧的指引,可離開的話就沒那麽麻煩了,一直往上飛就行。


    隻是往上飛了一會兒,敖丙突然感到,自己好似穿過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然後,他眼前的景色突然大變,卻是已經脫離了湯穀所在的虛空,重新迴到東海之上。


    大致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敖丙就確認了自己所在的方位,隨即全力施展縱地金光,以最快的速度朝金鼇島飛去。


    ……


    接下來,又在海麵上飛行了數日,敖丙突然在一處空曠的海域前停下,笑著說道:“終於到了!”


    “到了?”


    “到哪裏了?”


    “我怎麽什麽都沒有看到?”


    楊戩聞言,望著前方空蕩蕩的海麵,滿臉的茫然。


    “自然是到金鼇島了!”


    笑著迴了一句,敖丙默默運轉先天一氣經,於頭頂顯化上清寶珠,垂下萬千光彩。


    霎時,虛空生變,無數符文交織浮現,在敖丙麵前形成一座巨大的虛空門戶。


    “金鼇島平日隱於虛空深處,唯有截教弟子,方能找到其蹤跡。你們不是截教弟子,當然看不到。”


    敖丙一邊解釋,一邊領著兄妹二人走進虛空門戶。


    門內門外,兩個世界。一進入其中,楊戩兄妹立即就感覺到了不同。


    金鼇島內的靈氣不但更加濃鬱,質量也更高,甚至還能看到混沌元氣流轉。


    除此之外,相較於外界的山河,這裏給人的感覺,多出了幾分厚重與滄桑,有種太古洪荒之感。


    “金鼇島超脫世外,不被大劫所擾,故而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太古洪荒地貌。在這裏修煉,一日要勝過外界千日,就是天界都比不了。”


    注意到兩人震驚的表情,敖丙介紹道。花果山的修行環境,算是不差了,可與金鼇島一比,那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金鼇島很適合閉關,也就是我身犯殺劫,為求活命,不得不在外奔波。否則,我肯定要在此閉關苦修,不成大羅金仙,絕不出關。”


    能簡單的活著,誰又願意四處奔波呢?他敖丙這一生,就毀在太乙師徒的手裏。不然,以他龍宮太子的身份,活的不知有多逍遙。


    “師弟,師尊知道你來了,正在上清殿等你。”


    就在敖丙給楊戩兄妹介紹金鼇島之際,石磯得到消息,趕來朝他傳話道。


    “不敢讓師尊等候,師姐,這兄妹是玉帝的外甥,也是禹王的後裔與傳人,麻煩伱先幫我安置他們,待我問過師尊之後,再另行安排。”


    知道通天教主要見自己,敖丙不敢耽擱,把楊戩兄妹交給石磯後,就匆匆前往上清神殿。


    而石磯在聽到楊戩兄妹是玉帝的外甥時,態度並沒有發生變化,隻是看向兩人的眼神,多了幾分好奇與探究。


    不明白敖丙好端端的摻和玉帝的家事幹什麽,這不是沒事找事。


    可之後,當她聽到楊戩兄妹是禹皇的後裔與傳人時,態度立即就變得和善起來,熱情的接過兩兄妹,大包大攬的說道:


    “師弟放心,他們兄妹即是禹王傳人,那來到金鼇島,就像是迴到自己家一般,斷不會讓他們受委屈。”


    三教弟子多與禹皇有舊,甚至有很多人都曾受到他的恩惠。如趙公明三霄等人,他們能修成大羅金仙,全是沾了禹皇的光。


    有這份因果在,楊戩兄妹來到金鼇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將他們留在這裏,敖丙很放心。


    上清神殿位於金鼇島深處,當敖丙匆匆趕來時,通天教主已經等候多時了。


    “弟子人龍,見過師尊!”


    走進大殿,敖丙朝高坐在雲床上的通天教主拜道。


    “東王與金烏的氣息!”


    “人龍,你與那楊氏兄妹,一個沾染了金烏與扶桑的氣息,一個沾染了東王的氣息。”


    “你們是不是到了湯穀?”


    通天教主看了敖丙一眼,直接問道。


    量劫期間,他雖然算不到敖丙經曆了什麽,但他眼睛又沒瞎,隻是看敖丙身上所攜帶的氣息,大致就能猜出他的遭遇。


    “瞞不過師尊的法眼,弟子確實去了湯穀一趟。”


    “先前,弟子在道場閉關,忽有所悟,想到一樁大功德之舉,但又有些拿不準,遂準備前往金鼇島拜見師尊,聽聽師尊的意見。”


    “順便也問問師尊,那楊氏兄妹的事,可有解決之法。於是,我就帶著他們趕來金鼇島。”


    “隻是沒想到,行至中途,忽有一陣大霧升起。等弟子迴過神來,已經置身湯穀之中……”


    本來敖丙還在思索,要如何告知通天教主他在湯穀的遭遇,未曾想,還沒等他開口,通天教主就主動詢問起此事。


    這正合他的心意,於是,他就將自己在湯穀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給通天教主聽。


    “那陸壓的心思竟這般歹毒,連自家兄弟的屍骸都不放過?”聽完敖丙的講訴,通天教主也有些震驚。


    帝俊與太一,最令人稱道的,就是他們之間那真摯的兄弟之情了。


    本以為,作為帝俊僅剩的子嗣,陸壓會繼承他這一優點,想盡辦法的複活已經隕落的九兄弟。


    可沒想到,他為了成道,竟然不惜將親兄弟的屍骸煉成法寶。


    對於小金烏的這種行為,一向看重兄弟之情的通天教主很是不恥。


    他自認,若是太清聖人與元始天尊意外隕落,那他就是拚死,也要想辦法複活兩人,而不是吞噬他們的本源,用來成就自身。


    “哎,若是帝俊還在,看到陸壓如此行事,不知會作何感想。”通天教主搖了搖頭,忍不住唏噓道。


    說實話,帝俊太一兩兄弟生前,與他們三清的關係並不好,反而多有仇怨。但就是如此,帝俊太一隕落後,他們也從未遷怒過小金烏。


    身為天地間最頂級的強者,他們有自己的驕傲,不至於把對帝俊太一的不滿,發泄到其子嗣身上,憑白讓人恥笑。


    “弟子曾聽聞,當年陸壓之所以能從大羿手中逃得一命,全賴其餘九個兄長舍身掩護。”


    “此乃活命之恩,然而,陸壓對兄長舍身相救的迴報,卻是將他們的屍骸煉成法寶,用來成就自身。”


    “如此冷血無情,恩將仇報之徒,若是讓他成為太陽星之主,實乃洪荒之大患,蒼生之不幸。”


    見通天教主不恥於陸壓的行為,敖丙連忙添油加醋的說道,將他形容成十惡不赦之徒。


    陸壓就是小金烏的名字,意為陸地火鴉。帝俊太一隕落後,小金烏為避禍,曾改頭換麵,隱去一足,化為與金烏類似的先天火鴉。


    從天上來到地下,又從金烏變為火鴉,可不就成了陸鴉,取其諧音,便是陸壓。


    “你啊,想搶他機緣就明說,無需在為師麵前搞這些彎彎繞繞。”通天教主哪裏看不出敖丙的心思,不由失笑道。


    他感覺敖丙不像他的弟子,反倒更像他二哥元始天尊的弟子。無論做什麽事,都要先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以彰顯自己的大義凜然。


    “弟子雖然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壞人,做不來無緣無故搶人機緣之事。”


    “如今,我欲搶奪陸壓的機緣,倒不是看不慣他的行徑,而是與他早有舊怨。”


    “巫妖時代,我的曾祖父初代龍皇,差點隕於帝俊之手,除此之外,龍族還有其餘高手被妖神所殺,其中不乏有弟子的長輩。”


    “有此因果在,我當然不能坐視帝俊之子成道。是故,還望師尊成全,為弟子指一條明路。”


    見通天教主道破自己的心思,敖丙也不隱瞞了,直接拜倒在地,求他指點。


    玄門為正道表率,非是魔道。因此,無緣無故奪人機緣這種事,魔道弟子可以做,但玄門弟子卻不能做,以免敗壞洪荒風氣。


    敖丙身為玄門弟子,要想搶奪陸壓的機緣,就必須說出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


    不然,就算通天教主有心助他,也不好開口。總不能聖人親自帶頭觸犯玄門門規,帶歪洪荒風氣吧?


    現如今,敖丙把當年的舊怨拿出來說事,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初代龍皇差點死在帝俊手上,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敖丙以此為由,尋帝俊之子的麻煩,奪其機緣,任誰聽了,也說不出不是來。


    為祖報仇,天經地義!


    洪荒大忌,就是多管閑事。膽敢阻撓別人報仇,那就要做好承擔相應因果的準備。


    “陸壓是帝俊與羲和所生,帝俊雖隕,但羲和仍在。你奪他機緣,羲和定不會與你幹休。”


    “而且,帝俊太一雖然隕落,但兩人皆是萬劫不磨的境界,保不齊哪天就複活歸來。到時,見你奪了陸壓的機緣,他二人也不會放過你。”


    “就算知道了這些,你仍要奪取陸壓的機緣嗎?”


    通天教主沒說拒絕的話,隻是告知敖丙這麽做所要承受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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