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與深黑的氣息,一縷蓬勃,意味誕生,一縷衰毀,代表滅葬,遊蕩在帝甸陽春雛形之內。


    起初的排斥,到生滅間的一次極盡轉化,李藥丸發覺,他的小宇宙雛形已經默認這兩縷氣息的存在。


    “已經可以了。”


    黑氣少年徐徐開口,纏繞繃帶的指尖,從李藥丸的眉心放下。


    “這兩縷大道之痕,能夠不斷助你打磨小宇宙雛形,功成時,會誕生真靈,開始演化體內大世界。”


    黑白氣息遊動,偶然遇見,生命死亡碰撞,整個帝甸陽春雛形微微顫抖,仿佛承受不住要坍裂一般,不過這力量也見好就收,絕不至於裂開小宇宙。


    李藥丸明白,黑氣少年講述的是高層次的道法,如今他還不能理解,隻是想起烙印在心魂上的大道真言,時不時悸動,裏麵絕對大有文章。


    這是一篇無價的大道經文。


    李藥丸萬分肯定,透過其,仿佛看見了至高無上的生滅道則。


    “來講講故事吧。”


    黑氣少年微微一笑,轉過話題。


    李藥丸從沉浸中醒轉,意識到從黑氣少年這裏獲得大好處,而對方僅是讓他講故事,這買賣太劃算了。


    心中慚愧,頗不好意思。


    清了清嗓子。


    “這次講一隻天鴉的故事。


    從前仙域有一座雪劍山,終年晶雪皚皚,人跡罕至,山巔生有一株千玉瓊苞樹,棲息著一隻天鴉。


    天鴉汲取乾坤精氣,早已通靈,覺醒上古傳承記憶,修道千載,搖身一變,變作一個道人,喚做天鴉。


    天鴉道人垂涎千玉瓊苞樹的神果,不肯離去,守護在雪劍山,一等就是六百年,終於,神果即將成熟。


    這一日,一個白衣劍仙仗劍飲酒,行走到了這片區域。


    天鴉道人覺察,連忙去驅趕,誰知道白衣劍仙法力通天,一招就製服住天鴉,笑道:“正好在這北寒域走得辛苦,缺一坐騎,你這小鴉好生伺候。”


    天鴉想脫身,於是淚流滿麵的告訴白衣劍仙,遠處的雪劍山上麵,千玉瓊苞樹的果實即將成熟,白衣劍仙咦了一聲,跟隨天鴉到了雪劍山。


    到了雪劍山才知道,這裏有古聖賢的驀刻,白衣劍仙大驚之下,開始參悟,天鴉不敢逃走,隻能陪伴左右。


    時間過了三年,白衣劍仙終於參悟驀刻,實力大進。


    天鴉小聲詢問,能否放過自己,劍仙哈哈大笑,告知:“你這隻小鴉,倒是送了本座一場機緣,也罷,本座不難為你,千玉瓊苞樹的果實就不與你爭了。”


    天鴉大喜,而劍仙給他的好處不僅於此,還贈送了一卷道書,這才離去,從此天鴉道人勤懇修煉……


    ……


    終於,苦心鴉,天不負,天鴉道人成了名震仙域的妖王!”


    李藥丸一麵補充靈氣真元,一麵給黑氣少年講故事。


    這個天鴉的故事,頗為漫長,李藥丸洋洋灑灑,說了數百段,當然也是他自創的,中間如何修煉,李藥丸沒細說,初涉修仙的他,當然也講不出來,隻講天鴉屢獲機緣,不斷打敗強敵,終於證道仙王果位。


    “聽起來很真實。”


    黑氣少年評價,隱約迴憶到,仙域有這過種例子發生。


    “我糅合了一些故事傳說。”


    李藥丸背著紫玉簍,開始快速攀起通天晶藤,而黑氣少年則是不緊不慢的跟隨在一旁。


    白月高懸,哪怕經曆兩次拉拽,距離依舊很離譜。


    李藥丸手腳並用,頂著浩蕩的天風,在危險的高空不斷攀徙,中間耗幹了靈氣好幾次,修煉補充後,再度龍精虎猛,最後在午後時分攀上了白月。


    說來也是奇特,最後一段路,白月產生的引力拉著李藥丸往上,反而沒費多大功夫。


    “終於到達了!”


    李藥丸長吐了一口氣。


    月亮上很潔白,清輝彌漫,也很寒冷。


    李藥丸搜集好十斤月塵,裝在背簍裏,這才有功夫迴頭望了眼大地,多片域境的風光盡收眼底,雲夢大澤,魔九山,東淵……


    一想到自己竟然從荒星爬到了月亮上,這種感覺就很奇特。


    雖然這輪白月的體積不大,與浩瀚的荒天古辰比較,不過是一粒小蝦米,但好歹也是一顆星辰!


    “人間界有世界樹,貫通仙域和人間,遠古時代,有一部分凡人,能沿著世界樹一直爬到仙域。”


    黑氣少年迴憶。


    “要是荒星也有世界樹就好了,說不定我就能爬到仙域去……”李藥丸不切實際的遐想起來,說完自己都笑了。


    月塵已搜集好,得抓緊時間迴去,下去固然要輕鬆一些,不過還是得抓緊,黃昏前飭顏就要來取月塵。


    “等一等,這顆月亮上麵,還是有一些好東西的。”


    黑氣少年叫住李藥丸。


    “好東西?”


    李藥丸疑惑,凝視四周,清輝彌漫,皎色茫茫,蔓延到天盡頭,這片大地其實很單調,各處的氣息也很純粹。


    “不在這裏,在另一端。”


    黑氣少年勁風一卷,李藥丸頓時像一隻風箏,被攜在他的身邊。


    近距離觀察黑氣少年,古老的繃帶,並不隻纏繞他手掌,在那黑氣繚繞的上半身隱隱也綁了許多,幹涸了滄桑的血跡,嘴下角那一片肌膚則是蒼白稚嫩。


    轟!


    黑氣少年攜著李藥丸,轉瞬間來到了白月的另一麵。


    這裏很不同別處。


    宮闕殘垣,斷壁朱樓,存在很遠古的痕跡,過去似乎輝煌過,但歲月無情,匆匆斬過,隻留滿目瘡痍。


    遠處有一片清泉,丈許見方,澄澈空靈,正汩汩噴薄,向著四麵八方彌漫靈氣,白色霧氣氤氳一片。


    李藥丸清晰的看見。


    在那汪清泉的中間,竟然是漂流著一張黑色的紙頁。


    黑色紙頁不大,巴掌左右,或許稱卡片更為的合適。


    “這顆白月上竟然有遺址!”


    李藥丸不由咋舌,四周的宮闕被時光磨過,荒廢已久,玉宇瓊樓變成朽木深埋,地基傾倒。


    “是一座修行道場的遺址。”


    黑氣少年神情平靜,他那一雙晶光爍爍的瞳孔,混沌溟氣流轉,仿佛能夠穿越古今未來,見證此地從輝煌到黯然的變遷。


    “修行道場……怎麽會在荒星?”


    李藥丸更詫異,道場一定要在靈氣充裕的一些洞天福地,這顆白月環繞在荒星周圍,追溯幾紀元,都不可能是修行道場。


    顯而易見,沒有傻缺的門派會在荒星附近建立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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