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


    血神看葉辰和紀思清都在看他,隻能硬著頭皮看向這臨時轉變態度的神念靈魂。


    “尊上,您怎麽了?是不記得老朽了嗎?”


    老者麵色急促,說話都變得流利了很多。


    “我有些事,都記不起來。”血神訕訕道,這老者之前竟然是自己的手下?


    對於這一茬記憶,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跪伏在地的老者,聽到此言,似乎有些痛心疾首,看向血神的目光充滿了悲涼。


    “那您是不記得我們血神宮了嗎?”


    血神聽到這幾個字,皺了皺眉,在那無數的光影畫麵之中,他好像看到過那幾個字。


    見過那極為巍峨的城牆,還有在那宮殿之上盤旋的禿鷲。


    無數個縱情愜意的夜晚,無數血神宮弟子匯聚在廣場之上,那滔天的殺伐之氣,那舉世獨酌的爽朗肆意。


    他好像不記得了,又好像全部都記得!


    “尊上。”


    見他沒有迴答,那神念靈魂再次唿喚道。


    “血神前輩被折磨萬年,神識有些混亂,此行就是為了要尋迴自己的記憶。”


    葉辰解釋道,他並不想要讓這老者過多的逼迫血神。


    “是屬下著急了。”老者顯然也知道自己之前的態度有些過於著急了,此時看向血神的眼神變得敬畏而膽怯。


    “沒事,你既然是我的手下,就給我說說我以前的事情。”


    老者連連點頭:“當年您成立血神宮,屬下便追隨您左右,一直隨您征戰四方。”


    那浩浩蕩蕩的軍伐之意,似乎在整個星辰之中都能夠知曉。


    “沒有敗績,我們血神宮很快便站穩了腳跟,在這整個天人域,都是所向睥睨的存在,哪怕是一些亙古長存的老宗門,都不得不給我們拋橄欖枝。


    直到有一天,不知您得到了哪一方實力的邀約,一同去探訪一處禁地。”


    “探訪禁地?”血神皺了皺眉頭,他絲毫迴憶不起這一段往事。


    “嗯,這次探訪不知道對方是如何許諾您,或者有怎樣的危險,您孤身前往,甚至沒有給我們留下隻言片語的交代。”


    “直到之後過了數月,您血粼粼的迴到血神宮,受傷之重前所未有。”


    老者悲戚的雙眸,此時綿延出了滿滿怒火。


    “吾等血神宮八大長老,傾盡畢生精血血源,才將您救迴一絲生氣。而就在此時,竟然有無數勢力同時包圍血神宮,說讓您交出神物。”


    “神物?”葉辰眉頭皺了皺,難道血神吸引的這些仇恨,是因為他懷璧其罪?


    “對,當時您重傷未愈,我們血神宮傾其所有,將您送到安全之地,八大長老窮其畢生之力,全力守護血神宮,最終還是未能改變被滅門的後果,一萬四千三百名弟子,全部殞身。”


    血神雙眸之中浮現出滔天怒火,原來他與那些勢力之間竟然有如此大的怨憤。


    一萬四千三百名弟子!


    血淋淋的一萬四千三百條性命啊!


    “尊上,您不必惱怒,您恢複之後,一人提著長戟,將所有參與滅門我血神宮的勢力一一挑翻,所有青年才俊,全部因為您而喪失前程。”


    紀思清的臉色微微一變,憑一己之力挑翻所有勢力。


    這樣的存在,簡直是逆天的存在。


    “後來,眾神之戰便開始了,你前去征戰,當時曾對我說過,也許對旁人來說是必死之戰,但是對您來說,卻是極大的機緣。”


    葉辰看向老者,他那如此誠摯的眼神,不像是說謊,既然血神有此一句,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參加眾神之戰之前,就有可能知道自己會成為不死不滅之身?


    血神隻是安靜的聽著,有些出神的看著遠方。


    “再後來,您一直沒有迴來,我便按照您當時的指使,尋到了這禁地。卻沒想到誤中了那魔煞之氣,殞命在此。”


    “看不出來啊,這一環一環的,竟然是你自己布置的。”


    曲沉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看向血神的眸光充滿了諷刺。


    紀思清也想要說什麽,卻看見葉辰朝她使了個眼色。


    這個時候,血神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需要一個人安靜的靜一靜,也許這老者的話,能夠讓血神恢複一定的記憶。


    無數的畫麵光影閃爍在血神的識海之中,此時在那老者的梳理之下,竟然漸漸形成一道極為順暢的脈絡。


    那過去的一幕幕再次出現在血神的識海之中,卻不再暴亂,而是安安靜靜的放映著,就好像是讓他自己迴憶的前半生一樣。


    伴隨著那一萬四千三百名弟子殞命,血神眼角露出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


    無論多少年過去,血神宮弟子慘死,是他心頭最大的夢魘。


    “前輩。”


    葉辰看著血神如此悲戚的神態:“您恢複記憶了?”


    血神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我隻恢複了一小部分記憶。”


    “那已經是極好的了。”葉辰勸慰道。


    血神悲戚過後,神色卻變得凝重起來,看向葉辰變得極為慎重。


    “葉辰,我曾經說要追隨你,如今看來是不行了。”


    葉辰有些疑惑,怎麽血神剛剛恢複記憶,就要離自己而去。


    “前輩,這是為何?血神宮已毀,仇怨您也親自報了。”


    “我想起當年那些勢力為何要追殺我,一直到血神宮了。”


    血神語氣裏麵充滿了遺憾,當年自己一腔孤勇,自以為萬世無敵,一夜之間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


    “是因為那什麽神物?”


    紀思清插嘴道,剛剛那老者的話,她可是從頭到尾都認真聆聽的。


    “嗯,當年我在那禁地之中,沒有按照既定的約定,而是將那神物據為己有,血神宮的禍患,可以說是我一手造成的。”


    葉辰點頭,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那神物應該與血神如今的不死不滅之身有關。


    “如今,神物依舊在我這裏,所以除了之前我們遇到的這三個勢力,還有無數的,或許更為強大的勢力,正盯著我。我不想讓你平白牽扯到這段因果之中。”


    葉辰卻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我早就已經參與進來了。


    倘若沒有我,你或許還在隕神島之中,根本不會重新降臨,這已經是你我的因果,而且,已經至少有三方勢力知道我的存在了,我早已經躲無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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