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不打了?”


    葉辰二人罷戰,天地平靜,還熱血沸騰的列代至尊,皆露了詫異色,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這般快便分出勝負了?


    “女帝插手了。”


    不少老準荒帝捋了捋胡須,能望見深處畫麵,除了葉辰和神尊,還有女帝,竟還有小葉凡。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眾帝揣了手,能瞧見深處,自也能瞧見女帝與葉天帝的神色,包括神尊在內,臉色都極為難看,貌似沒想象中那般簡單。


    “無根。”


    葉辰又喃語,臉色頗慘白,天庭女帝的神態,也不怎麽好看。


    是他們...想的太簡單。


    究其緣由,還是在小娃那,他乃未知主宰,於它而言,在內複活,皆屬憑空出現,逆轉生死規則,便是顛覆了它的主宰,如此,自不會讓那些人安生了。


    也可視其為一個詛咒。


    凡在未知領域重迴人間者,皆會被其刻上某種烙印,會漸漸剝奪他們的根,一點一滴的消亡。


    葉辰抬眸,看了葉凡,看了神尊,也看了列代至尊,本以為困局破了,如今看來,貌似又迴到了原點。


    若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葉凡會消散,神尊會葬滅,在未知複活的列代眾帝們,也都一個接一個的成曆史塵埃。


    女帝的臉頰,多了自嘲色。


    原來,自始至終,都是他們在自娛自樂,在小娃麵前,他們終究都是螻蟻。


    “吾早已葬滅,再重迴人間,已是莫大的榮幸。”


    神尊微笑,那如瀑的黑發,已多了一縷銀絲,根已消亡,他正在衰敗,老化的速度,的確快到讓人難以想象,且流逝的壽元,是無影無蹤的。


    比起他,葉凡還無此跡象,但其根源,已在漸漸崩滅,不久後,必也會如神尊這般,還有列代眾帝,也都會步他們的後塵。


    葉辰不語,施了永恆仙法,封印了葉凡,但卻無法遏製根源消亡,也隻能拖慢速度。


    女帝也施法,欲封她兄長,隻可惜,她封不住,縱有封印在身,也攔不住壽元流逝,充其量,也隻是拖慢速度。


    “跟我去未知。”


    葉辰收了葉凡,望向神尊,解鈴還須係鈴人,既根源在小娃,那便自它身上尋方法,在內能逆轉法則,搞不好,真能重塑兩人的根。


    “莫帶他們。”女帝伸手,攔了葉辰,“在內複活的,絕不能再迴去。”


    “你的意思是....。”


    葉辰皺了眉,試探性的看著女帝。


    女帝輕輕點頭。


    她的眼界,是高過葉辰的,如今之事,也比葉辰看的更真切。


    在外,葉凡與神尊縱無根,但尚能存活一段歲月,但若迴去,是必死無疑的,會被小娃同化,既是憑空出現的人,那所謂的未知,便是他們的歸墟之地,一旦歸寂,便是徹底的消失,再無複活的可能。


    “明日,吾與你同往。”


    女帝拂手,卷著神尊消失不見,她乃荒帝,也有逆天的神通,會試著為神尊重塑根源,或許有可能。


    葉辰深吸一口氣,葉辰轉身離去,再現身,已是太古大陣前。


    “發生了何事。”


    龍爺第一個開口,是了解葉辰的,葉辰雖掩飾的很好,但其眸中,卻潛藏著憂慮,必定出了變故。


    “眾位,安安生生坐著。”


    葉辰隻一語,並未深談,說話時,還不忘看了一眼初代聖魔。


    聖魔的笑,就格外陰森了,好似也知道了,或者說,是天道已獲悉,天道知曉,便是它知曉,真真意外之喜,就該這麽整,肆無忌憚的將人複活,哪能無缺憾。


    “早晚收拾你。”


    葉辰淡道,轉身消失。


    身後,眾帝有些懵,不知葉辰之話,是何寓意,瞧葉辰神態,便知又有變故。


    葉辰踏天而行,迴了太古玉女峰,將封印的葉凡,放在了雲團上。


    他,則如雕像,靜心冥想,定要重塑葉凡的根,好不容易將孩子拉迴人間,可不能再讓他消亡於歲月中。


    “為何封印凡兒。”


    柳如煙不解,眾女的神態,也基本如此,走時好好的,迴來就給封印,身為妻子,自了解丈夫,看葉辰神情,陰霾籠暮。


    “無事。”


    葉辰微笑,並未說明。


    眾女默然。


    葉辰未再言語,靜靜凝看,葉凡葬滅了兩千多年,他都能給其拉迴來,如今,卻因無根而束手無策。


    他之境遇,女帝同樣也有。


    荒帝通天徹地,卻也無能為力,試了頗多方法,沒一個能行得通,非但未能幫神尊塑出其根源,還遭了頗多反噬。


    “莫耗損永恆了。”


    神尊笑的滄桑,輕輕擺了擺手,聲音沙啞不堪,長發又添銀絲,深邃清明的眸,也多了一抹渾濁,無論本源、血脈、神力、元神、道蘊....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衰敗。


    他曾想分出本源,找個順眼的小家夥,將血脈傳與那人,縱是葬滅,也能造福後世。


    遺憾的是,他做不到。


    沒有根,他的本源與血脈,便都是一個擺設,離了他的身體,瞬間成虛無。


    香風拂來,紅顏自天而下,是自玉女峰來的,已知曉了此事,蒼白的仙顏,再望不見半點血色。


    見她,神尊起了身,神色恍惚不堪,隻因紅顏與齊嫿,生的一模一樣,仿佛還能從紅顏的身上,尋到齊嫿的影子。


    許是看的沉醉,他驀的伸了手,摸向了紅顏的臉頰,神色滿是溫情。


    “我...我是紅顏。”


    紅顏下意識退了一步,埋首垂眸,也不知是愧疚,還是懼怕,不敢直視神尊。


    此話,打破了神尊的沉湎,終是將他,從前塵往事的恍惚中,拉迴到了現實。


    “你與嫿,很像。”


    神尊微笑,那隻伸出的手,也落寞的垂了下去,對聖魔齊嫿,從來隻有情,沒有恨,縱然,他是葬在她手中的。


    他的死,很有價值。


    至少,齊嫿在太古洪荒的門前,放過了諸天遠征軍。


    愧疚也好,厭倦了也罷,她終是在身毀神滅前,信了一次蒼生。


    如此,便足夠了。


    紅顏走了,神尊卻又蒼老一分,在沉睡中,被女帝強行封印,但也隻權宜之計,所做很有限。


    “若可以,我會帶她迴來。”


    女帝喃喃自語,口中的她,自是指聖魔齊嫿,她能複活神尊,自也有可能複活齊嫿,或許結局是一樣的,卻能了卻遺憾。


    翌日,她來了太古峰巔。


    葉辰早已等待,皆是為親人,又哪敢懈怠,且皆有同一種瘋狂,縱是硬搶,也要將葉凡與神尊的根搶迴來。


    兩人一同入虛妄,也是一同踏入的漩渦,亦如上迴,被毀滅碾碎。


    兩人剛走,一代聖魔就不安分了,如打了雞血,猛烈的衝擊著封印,洶湧的魔煞,又滔天翻滾。


    “還不老實。”


    眾至尊冷哼,無人離陣腳,死死壓著,躁動暴虐的一代聖魔,被強勢鎮壓。


    聖魔幽笑,絲毫不怒。


    然,未過多久,便又作亂,衝擊封印的魔力,比第一次更猛烈。


    其後,他皆是這般作亂的,如一個打遊擊的小兵,打一槍便跑,待休憩之後,便又頂頭作案。


    眾帝臉黑,憋了一肚子火,明知出不來封印,明知是無用之功,偏偏不安生,三天兩頭的蹦躂,隔三差五的給他們添堵。


    事實上,聖魔可不是閑的,自有它的目的,就是給曆代至尊搗亂的,如此做,便是要耗損眾帝,以加快眾帝根源消亡的速度。


    時間久了,眾至尊的眉頭,都皺了下去,該是覺察到了不對,內視了體魄,根源竟在崩滅,且攔都攔不住,已有不少老至尊,鬢角添了幾縷刺目的銀絲。


    “怎...怎會如此。”


    夔牛愕然,有些懵逼的看著夔牛帝,自家的先祖,生機本源、神力道蘊....竟都在極速潰敗。


    不止他,太多至尊都如此,還有一點是相同的,皆是在未知複活的帝,如軒轅帝與新晉的帝,並不在此列。


    “雖不知出了何等變故,但女帝與葉辰,必定早知曉。”


    龍爺深吸一口氣,想起了先前葉辰的神態,還有那一抹潛藏的憂慮。


    “這場複活,並不徹底。”


    人王環看,瞬間看出端倪,根源消亡,人體衰敗,老化的速度,無比驚人,照這架勢下去,葬滅也隻時間問題了。


    “不祥的預感,終是應驗。”


    眾至尊自嘲一笑,就說嘛!哪那般容易就複活了,未知法則可逆轉,並不代表就能隨意顛覆。


    “如此一幕,著實養眼。”


    初代聖魔幽笑,再次衝擊,他這越猛烈,眾帝衰敗的便越快,搞清楚這一點,還不朝死了整。


    “汝,走不了。”


    眾至尊冷哼,衰敗就衰敗,想出來,門兒都沒有,縱無根源,但人還在,怎會讓一代聖魔破封。


    聖魔不怒,笑的更陰森。


    撐,爾等繼續撐,吾倒要看看,無根的帝,能撐多久。


    的確,眾至尊撐不了多久,安靜靜擱那坐著還好,但若聖魔作亂,衰敗的速度,必會增加。


    “又迴到了原點。”


    眾帝哀歎,陰霾籠暮心境,都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還是那個困局,而那冥冥中的秤杆,貌似又一次傾斜了。


    此番,它是朝天道傾斜的,再這般耗下去,列代至尊遲早葬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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