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動的太古路,一路延續。


    女帝絲毫不敢大意,正因分神操縱方向,她的壓力才驟增,嘴角溢血不斷。


    還好,期間並無變故。


    身側,葉辰通體綻放永恆,分擔的更多,時刻在看虛妄,看那一道道的漩渦,著實看的人頭皮發麻,僅是遠遠望著,便有一種心神要被吞噬的倍覺。


    連他都如此,更莫說身後眾帝和眾神將,一個不留神兒,神智會被吞滅的。


    葉辰側眸,看了一眼女帝。


    太古路拐外抹角的走,儼然已超接續的範疇,還摻雜了開辟新太古路的成分,隻因既定的路線,已因漩渦而改變,明麵是接續,實則是開辟,接續與開辟乃兩個概念,消耗自也不相同。


    女帝不語,竭力的支撐。


    為了不出差錯,繞道與變路線都是必須的,先前主要是接續,如今開辟為主,是她在支撐,也是葉辰的永恆仙河在支撐,更多時候,都在汲取永恆仙河的力量,她壓力大,葉辰也一樣。


    嗡!嗡!


    嗡隆聲中,又到一片虛妄,足有數十道漩渦,有大有小,且分列方位不同。


    葉辰皺了眉宇。


    漩渦太多,漩渦與漩渦間的縫隙也彎彎繞繞,若撞進去,下場可不怎麽好。


    女帝咬牙,手臂又傾斜。


    延續的太古路方向再變,繞了個大圈兒,女帝舉動極明顯,不準備從漩渦間的縫隙穿越,而是要繞過那片毀滅之地,雖耗更多時間,卻足夠的安全。


    其後,如這等景象時而發生。


    女帝極盡操縱,能穿越則穿越,不能穿越,便直接繞開,非她太過小心翼翼,隻因已無退路,容不得半點差池。


    噗!


    身後,第四神將吐血,一同的位麵之子,也身形搖晃,其他眾帝也好不到哪去,如今是開辟太古路,其消耗遠非接續太古路可比,葉辰與女帝強行支撐,他們同樣如此,神力消耗的速度,已遠超能承受的範圍,照這般下去,包括帝荒在內,都會一個個倒下。


    “得虧新添了四尊帝。”


    造化神王深吸一口氣,不然更糟糕。


    “還有誰要渡劫,麻溜的。”


    赤陽子左右望看,尤為關注至強巔峰。


    可惜,無人搭理他。


    莫說無人能引來極道帝劫,縱能引出來,也來不及的,眾帝撐不到出新帝。


    葉辰默默看著,心神有波瀾。


    就在方才,曾見兩道漩渦碰撞,相互吞噬,有毀滅雷電撕裂,最後融為整體,有可怕力量激蕩,足能毀滅一切。


    葉辰開始明白,太古路崩斷,不止因外域,多半也與漩渦有關,它們可不是待在一處不動的,有些漩渦會移動。


    “望見了。”


    小靈娃一聲咋唿,看的倆眼圓溜溜。


    沒錯,能望見對麵太古路了。


    不過,無論眾帝,亦或眾神將,皆無喜色,隻因那截太古路前,有一道漩渦,奇大無比的漩渦,就擋在太古路正前方,欲與之接續,便需穿越漩渦。


    “撐住。”


    女帝輕語一聲,隻葉辰聽得見。


    “好說。”


    葉辰隨意迴道,說罷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才知女帝那句撐住代表啥意思,就在那一瞬,女帝將自身的頗多壓力,轉到了他身上,乃至他一人承受了七成以上的負擔,被壓的當場吐血,也得虧有永恆撐著,不然會很慘。


    再看女帝,眉心已刻出一道仙紋。


    她操縱著,又一次變方向,不準備穿越漩渦,也不敢穿越,還是要繞過去。


    轟!


    很快,轟隆乍起,這截太古路,轟然撞在了對麵太古路上,但並非對麵盡頭,而是其中間部分,如此也行得通。


    噗!噗!


    吐血聲頻起,葉辰癱倒了,身後眾帝也倒了,隻女帝一人,竭力揮灑永恆。


    開辟也好,接續也罷,耗費這麽多時日,終是到了,連她都耗的神力枯竭。


    “有外域的人。”


    後羿開口,能嗅到血腥的魔煞氣。


    不過,並非外域至尊。


    遙望而去,皆是魔兵魔將,準帝級占多數,剩下的便是大聖、聖王和聖人。


    他們看時,外域已自四方圍來,太古路相撞,如此大的動靜,哪能聽不到。


    “都別動,俺們來。”


    小猿皇一聲狼嚎,拎著烏金鐵棍出來了,一起殺出的還有頗多神將,無外域至尊,那得找外域練練,無人怯戰。


    “迴來。”


    葉辰淡道,恢複了一絲神力,已能起身,攔了眾神將,皆小嘍囉,沒必要去打殺,神將們可都是寶貝,各個都是人傑,皆有望成帝,可不能出閃失。


    攔了眾神將,便見一道璀璨的永恆光暈,以他為中心,無限蔓延向四海八荒,攜有可怕的天帝威,一路碾的空間崩滅,毀天滅地的神威,籠暮乾坤。


    去看外域人,怎一個慘字了得。


    天帝祭出的光暈,大帝級都未必扛得住,更遑是論他們,皆被抹成了虛無。


    眾神將幹咳,拎出的家夥又都收了迴去,本想做點兒貢獻來著,不給機會。


    女帝揮灑永恆、眾帝療傷,唯葉辰入蒼緲,踏天而行,外域人皆已被屠滅了,太古路靜悄悄的,亦如先前太古路,多溝壑縱橫,有殘破的山嶽與古城,亦有骸骨掩藏,該是古老神將的。


    驀然間,他微微駐足了,伸手朝下探去,自下方一座古城中,攝出了三顆古字,金燦燦的,乃玄奧的遁甲天字。


    至今,他都不知遁甲天書是何來曆。


    古天庭女帝曾言,此天書來自永恆仙域,記載了不朽,每一字都有永恆道意,集齊遁甲天字,便可見過去、現在、未來,當然,這也僅是一個傳說。


    縱觀萬古、羅列上下兩紀元,無人見過真正的遁甲天書,其中,也包括女帝,昔年天地大毀滅,遁甲天字卻長存,這,也是女帝曾告知的一個秘辛。


    所以,遁甲天書究竟是個啥,又有何其他神力,誰都不知,因為沒人集齊過,他所收集的,也隻很少的一部分。


    葉辰靜靜佇立虛空,三個璨璨的遁甲天字,就懸在掌心中,其內所殘存的意蘊,饒是他,也隻能隱約的捕捉到。


    他施了周天演化。


    自封位天帝以來,第一次推演遁甲天字,當年也曾不止一次推演,追不到其源頭,或者說,望見的乃朦朧一片。


    他雖為周天傳人,可其推天演地之神術,早已超越人王,已真正演化到極致,若非時代帝道變故、冥冥力量阻隔,他能算盡未來,也包括太古洪荒。


    周天運轉,演化之力似隱若現。


    掌心中,三顆天字嗡顫,有逃走的架勢,被葉辰強行禁錮,循著其內的意蘊,以周天一路追溯,欲尋其最根源。


    奈何,他望見的還是一片朦朧。


    冥冥中,似有一層雲霧,遮了他的推演,任他如何運轉周天,都無法撥開。


    微風拂來,他嘴角淌溢了鮮血。


    妄自窺看天機,遭冥冥反噬,他有多強,反噬便有多可怕,看了不該看的。


    哎!


    他一聲歎息,體內永恆綻放,斬了反噬,該是他道行不夠,無資格去窺看。


    “她都未解開的秘辛,願你能解開。”


    輕語聲起,女帝驀然顯化,至於口中的她,自是指完整的女帝,也曾推演過,卻也如葉辰,遭了極可怕的反噬。


    “她當年,就未想過集齊?”


    葉辰擦了嘴角鮮血,側眸望看女帝。


    “集不齊。”女帝輕搖頭。


    “為何。”


    “縱是集齊這個宇宙,所有的遁甲天字,也開不出遁甲天書,這便是原因。”


    “懂了。”


    葉辰輕喃,眸光深邃了一分,自聽得出寓意,很顯然,不止這個宇宙有遁甲天字,其他宇宙也有,天曉得散落到了多少個宇宙,縱有橫跨宇宙的能力,也得一個個的去尋,找到死都未必找的全,其難度,想象都有些絕望。


    兩人未停,直奔盡頭。


    葉辰收了三顆遁甲天字,刻在了混沌鼎上,一路都在尋思,真越想越離譜。


    女帝曾有一瞬側眸。


    葉辰如今的困惑,天庭女帝當年也有過,有尋齊遁甲天字的執念,比起葉辰,女帝收集的更多,幾乎囊括這個宇宙所有的天字,到頭來,才知想法很可笑,涉及宇宙,是不可能集齊的。


    至古天庭大戰、紀元終結、天地大毀滅,還有其他諸多原因,所收集的遁甲天字,又重新散落世間,延續到了這個紀元,諸天有、太古路有、太古洪荒也有,仿佛遍及宇宙的各個角落。


    至今,遁甲天書都還隻是一個傳說。


    不過,集齊遁甲天字一事,雖為一場空,但造化還是有的,譬如她的永恆。


    女帝能悟出永恆,遁甲天字是功不可沒的,正是那一顆顆遁甲天字,為天庭女帝,引出了另一片名為不朽的天。


    至於葉辰,年少時雖與遁甲天字有因果,卻悟不得永恆,天字上殘存的永恆意蘊,至少得天帝才能勉強捕捉到。


    這一點,葉辰深有感觸,封位天帝之前,根本不知天字上,還有永恆意蘊。


    說話間,兩人已到盡頭。


    朝外一看,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目所能及之地,有太多虛妄中的魔,也便是那一道道漩渦,近乎把太古路堵死了,妄自穿越,很可能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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